第387章 皇帝猜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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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伴君離開後,時無暇也停手了,將燕王妃的繡花鞋還給她。
    燕王妃看著兒子屁股上殷紅的血,歎了口氣,就想去喊人來將兒子抬到床上去。
    就聽得兒子道,“還請時姑娘再搭把手。”
    時無暇瞄了眼他屁股,嗯,確實有些狠了,除了演戲給皇帝看,自己也算出口氣了。
    就好事做到底,彎腰一手揪住謝謙的後背衣裳,一手抓住他的兩條褲腿,直接將人提到了床上。
    燕王妃閉了閉眼,不忍直視,又忍不住睜著一條縫去看。
    倒是謝謙接受良好,通過這一事,他對時無暇的提溜沒多少意外。
    反正他沒想過時無暇會好好抱他到床上。
    趴好後,他對燕王妃道,“母妃可否替兒子去拿些藥膏來?”
    燕王妃明白了,兒子這是要打發自己。
    她很想知道兒子究竟出了什麽事,可也清楚兒子是個強種,此時留下他也不會說,不如先離開給他們說話的時間。
    屋裏隻剩兩個人時,謝謙轉頭看時無暇,“剛剛多謝姑娘,想來在我能下地前,陛下不會招我進宮了。”
    時無暇點頭。
    謝謙又問,“以姑娘看,陛下會不會起疑?”
    他對皇帝不太了解。
    “會。”
    時無暇很篤定,“你們大淵皇帝隻是仁慈,不是傻。”
    謝謙不肯見皇後,而他們今日鬧這一出經不起推敲。
    自己也算給皇帝提醒了,若他還不防著皇後,那就是自討苦吃,純屬活該了。
    “好了,沒什麽事,我該走了。”
    打人也是力氣活,手腕都酸了,得回慈善堂讓小崽子們給她按按。
    見她甩手腕,想到剛剛被個女子打屁股,謝謙臉上有些發熱,“時姑娘,府上雖大多都是我從燕地帶來的,但人多嘴雜,又有宮裏來的那些人,難保今日之事不會傳出去。
    這於姑娘名聲有礙,謝某願真心求娶姑娘,還請姑娘考慮。”
    時無暇睨了他一眼,“現在知道考慮我名聲了,我義父說了,那東西不當吃不當穿,我若不在意,就沒人能拿那些條條框框束縛我。
    不過,若你對我少些算計,那日真心想與我共度一生,我會再考慮考慮。”
    這人瞧著瘦,真碰觸還挺強壯的,嗯,她喜歡身姿好的。
    謝謙不知有人貪戀美色,羞愧道,“是我卑鄙了,不過姑娘的話我會認真思量。”
    時無暇見他態度不錯,也願意和他說話了,問道,“你真的能通過氣味判斷有無人靠近?”
    謝謙點頭,“是。”
    想到時無暇幫了他,他說得詳細些,“我被送去燕王府時是病著的,那時候定遠王察覺府中不太平,而我母妃也因不能為父王誕下子嗣,想要與父王和離,父王不同意,便同好友定遠王求救。
    定遠王想保我性命,將我送給了父王做兒子,在父王母妃的精心照料下,我身子漸漸好起來,但卻於嗅覺上落了毛病,尋常人察覺不到的氣味,我皆能聞到。”
    長成後,不少女子想入他的後院,設法靠近他,她們身上的脂粉味,甚至體味很叫他苦惱。
    時無暇身上的味道就很幹淨,這也是他除了算計外,生出娶她之心的原因之一。
    反正要娶妻,至少得娶個鼻子和胃不受罪的。
    他繼續道,“李恒罪名暴露了後,我便懷疑當年我並非生病,而是被管家動了手腳,下毒所致,可惜我尋得大夫都沒看出問題。”
    時無暇醫術不賴,聞言起了好奇心,手指搭上了他的手腕,又傾身去診他的另一隻手。
    擰了秀眉,“脈象的確異常,但我一時還診不出是何問題,等我義父回來,他定然能看個明白。”
    謝謙笑了笑,“若無醫也無妨,這麽多年,我也已經習慣了。
    但嗅覺過於敏感也確實給我帶來許多苦惱,幼時我甚至不能正常吃飯,不能正常入眠。
    我並非赫連家的孩子,這一切本不該是我承受,身為晚輩,我不該置喙先祖換子的約定。
    可他們既將我換了出去,也將父母之愛給了寧王,就不該再奢望我回來。
    否則,我父王母妃多年精心養育算什麽,我吃的那些湯藥,受的那些苦又算什麽。
    若非定遠王將我送到父王母妃身邊,我隻怕也早如赫連家其他的孩子一樣,成了白骨一堆。
    我一介凡夫俗子,做不到那麽大度,能心無芥蒂地和他們抱頭相認,上慈下孝,我也知權勢的好,可我更識時務。”
    他再次表忠心,不會染指屬於太子的東西。
    時無暇頷首,“我會將這些去信告知妹夫,皇後那邊恐難消停,你心裏得有數。”
    皇後的確不消停,她聽說謝謙受傷,同皇帝哭道,“時無暇好端端地介入此事,會不會是太子恨著我,不願我們母子見麵?擔心他弟弟同他爭搶什麽?”
    若依前些日子,皇帝對皇後的心疼,必定會勸她別胡思亂想,但今日皇帝卻問道,“那你是否想過同太子爭搶?”
    他懷疑謝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透露給他這個秘密的是皇後。
    按時無暇的說法,謝謙回府後心不在焉,連走路都險些撞牆,謝謙雖不比得太子優秀,但絕非扛不住事的。
    那是什麽讓他受驚,又是什麽讓他甘願被時無暇按在地上打屁股?
    當真是因為輕薄了時無暇,覺得理虧?
    時無暇的確出色,但也不至於讓小兒子見色起意到連男子尊嚴都丟了。
    皇帝不願將皇後往壞了想。
    可謝謙在意養母,來京路上卻不肯帶一個暗衛,讓他拜見皇後,他連鳳儀宮都不入,如今更是寧願被女子打,都不願進宮。
    再聯想到皇後讓燕王世子進京,以及多番問他太子的行蹤。
    皇帝不得不懷疑是皇後生了野心,且將這野心暴露給了謝謙,才讓謝謙有如此反應。
    現在再聽皇後的話,哪裏有一絲關心太子,分明是在給太子上眼藥。
    皇後也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錯話了,忙打自己的腦袋,“是臣妾又鑽牛尖角了,臣妾怎麽能這樣想自己的孩子。
    可臣妾真的想見一見謙兒那孩子,否則,臣妾死不瞑目。”
    皇帝捉住她的手,“好了,你好好養身體,謙兒的傷過幾日就能下地了,屆時,朕再讓他進宮看你。”
    皇後抿唇點頭,“對不起,陛下,又讓您為臣妾操心了,臣妾這就好好吃藥。”
    等喝完藥,她又小心道,“陛下,臣妾能見見燕王妃嗎?臣妾想聽她說說謙兒的事。”
    思子心切的母親,想從兒子養母那裏聽到關於兒子的一切,這原也算合理請求。
    但皇帝拒絕了,“燕王妃身子有疾,這次來京就是尋醫的,你身子本就不好,沒得讓她過了病氣給你。”
    皇帝走後,皇後氣得撕碎了好幾張帕子。
    她知道,皇帝懷疑她了,她吃了那麽多藥裝病,吃盡了苦頭,眼瞧著事情就要成了,謝謙那個廢物居然不配合,在她麵前素來糊塗的皇帝,這次也精明了。
    “不能再等了。”
    皇後喃喃,眼裏迸發破釜沉舟的精光。
    話轉兩頭,皇帝離開鳳儀宮後,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為準,便叫來了馮院判。
    “這些日子你一直為皇後診治,你看皇後的病情可有蹊蹺之處?”
    皇後口口聲聲說要死,可卻依舊活得好好的,倒是他這幾個月為了照顧她,精力大不如從前。
    馮院判遲疑。
    皇帝冷聲,“有話直說。”
    馮院判聽得這話,牙一咬將自己先前的懷疑說了,“按娘娘先前的脈象,是無法拖到今日的。”
    話已經說得夠明白的,皇帝揮手示意他下去,自己走到躺椅上坐下。
    最近他照料病人,又忙著政務,腰酸痛得厲害,唯有斜躺著才能舒服些。
    他閉著眼睛難得地閑適片刻後,吩咐道,“給燕王府送些補品藥膏,讓他們娘倆都好生養身體。”
    沒幾個人能受得住江山的誘惑,謝謙能認清自己,沒與皇後同流合汙,在皇帝看來就很了不得。
    好孩子就該被好生護著,他不願見皇後,那就不見。
    至於孩子不認他,皇帝雖有點失落,可從謝謙被交換那一日起,注定是無法再回到他身邊的。
    不認才是最好的選擇。
    陳伴君低聲應著,“老奴這就去準備東西,等回來老奴給您按按腰。”
    馮院判的話他剛也聽得清楚,若皇後是裝病,那真是該死啊,這些時日把陛下累成什麽樣了,她怎能這樣糟踐陛下的仁義。
    皇帝沒拒絕,倒是呢喃了句,“不知太子如今到了哪裏,怎的還沒登陸的消息傳來。”
    這海上漂得夠久了,燕王世子都到了,皇帝這一刻很想見太子。
    他卻不知,被他惦記的太子,此時正手握長劍,帶著一眾大魏玄甲軍在海島上殺盜匪呢。
    是的。
    海上行程走了大半,未來嶽父突然通知他,要占島為王。
    他們想同女兒住得近一些,但也不願跟著女兒住女婿家。
    所以,我們的攝政王殿下和葉驚鴻將軍,在某個晚上的夫妻運動結束後,就突然宣布拐道去打海盜。
    謝霆舟作為一個被通知的對象,沒有反駁權,唯有賣力做打手。
    而不遠處的大船上,時晏指著一群海島,同葉楨道,“這些是阿爹為你和無暇打下的,將來一分為二,若你們厭倦了婆家的生活,可來島上為王。”
    殺匪殺的精疲力盡的謝霆舟,剛過來還沒邀功得一句誇讚,就聽到這話,整個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