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狗皇帝真夠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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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疏桐見火候差不多了,又添了一把柴:“皇伯父,既然太醫查不出病因,會不會是中邪了?要不請些道士來驅驅邪?”
    “胡鬧!”康乾帝這回真動了怒,“朕的弟弟是朝廷親王,怎麽能信這些無稽之談!”
    他狠狠瞪了端王一眼:“還有你!堂堂端王,整日把災星掛在嘴邊,成何體統!”
    端王嚇得直接跪下了:“臣弟知罪!”
    康乾帝看著底下瑟瑟發抖的林疏桐,語氣緩和了一些:“丫頭,你過來。”
    林疏桐怯生生地走上前。
    “今日朕就給你正名。從今往後,誰再敢說你是災星,就是與朕過不去!”
    這話就像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端王臉上。
    他這麽多年到處散布林疏桐是災星的流言,這下全白費了。
    “至於燕王的病……”康乾帝目光掃過那群太醫,“朕再給你們三天時間。如果還查不出病因,太醫院就可以換人了。”
    說完這些,皇帝起身就走。
    端王一家子趕緊跟著溜了,沒有了剛才看熱鬧的得意勁兒。
    人都走光了,林疏桐獨自站在爹爹床前,心裏卻比剛才更涼了。
    她剛才看得清清楚楚,當端王多嘴說“要不要請法師”時,皇帝臉上一閃而過的殺意。
    而更可怕的是,她看見端王頭頂上的死亡倒計時變了——
    原本是“墜馬而亡”,現在變成了“懸梁自盡”,而且壽命隻剩一年了。
    就因為他多說了那句話?
    林疏桐打了個寒顫。
    這位總是笑嗬嗬的皇帝伯伯,原來是個笑麵虎。
    表麵上寬厚,實則一句話就能要人的命。
    “爹,您快醒醒吧……”
    林疏桐看著爹爹蒼白的臉,暗暗發誓:不管多難,她一定要查出真相,保住爹爹的性命。
    在這吃人的京城裏,她必須快點長大,學會戴著麵具活下去。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把整個燕王府淹沒一般。
    ……
    林墨珩醒過來那天,外頭正下著毛毛雨。
    林疏桐守在她爹床前打盹兒,忽然覺得手被輕輕捏了一下。
    她一個激靈醒過來,就看見她爹睜著眼睛,雖然臉色還白著,但那眼神清亮亮的。
    一點都不像剛昏睡三天的人。
    “爹!”小姑娘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想撲上去又怕碰著她爹的傷口。
    林墨珩虛弱地笑了笑,伸手摸摸女兒的頭:“傻丫頭,哭什麽,爹這不是好好的?”
    父女倆誰都沒提“中毒”這回事。
    可林疏桐給林墨珩喂水的時候,小聲嘟囔了一句:“太醫院那幫老頭子,連個風寒都診不明白。”
    林墨珩眼神微動,接過水杯時輕輕捏了捏女兒的手:“診不明白就診不明白吧,爹這不好了嗎?”
    就這一句話,林疏桐就明白了。
    她爹什麽都知道,而且不想聲張。
    也是,能把手伸進燕王府下毒,還能讓整個太醫院集體裝傻的人,得有多大勢力?
    說不定……
    林疏桐不敢往下想了。
    林墨珩才躺了兩天,就非要下床走動。
    “爹,您再歇歇……”林疏桐急得直跺腳。
    林墨珩卻已經自己在穿外袍了:“歇什麽歇,聽說醉仙樓新來了個唱曲兒的,爹得去聽聽。”
    他說這話時聲音還挺大,像是故意要讓外頭的人聽見似的。
    等穿好衣服,他還特意對著鏡子整理了半天,讓自己看起來就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閑散王爺。
    林疏桐看著她爹這副樣子,突然就明白過來了。
    她爹這是在演戲呢。
    演給那個下毒的人看,告訴對方:我啥也不知道,就是個廢物點心,您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果然,燕王病沒好利索就跑去聽曲兒的消息,當天就傳進了宮裏。
    下午宮裏就來人了,還是康乾帝身邊的大太監親自來的。
    “王爺,皇上聽說您大病初愈,特意賞了十壇西域進貢的葡萄美酒。”大太監笑嗬嗬地說,“皇上說了,知道您好這口,讓您好好補補身子。”
    十壇酒擺在那兒,紅豔豔的壇子,看著就貴重。
    可林疏桐心裏咯噔一下。
    她爹剛中過毒,身子虛著呢,這時候賞酒?
    這哪是關懷,分明是試探!
    要是她爹推辭不喝,就證明身體還沒好利索,之前昏迷肯定有貓膩。
    要是喝了,那身子肯定要受損。
    這皇帝,真夠毒的!
    林墨珩卻一副驚喜萬分的樣子,當場就讓下人開了一壇:“皇兄真是懂我!快,拿碗來!”
    酒壇一打開,香氣四溢。
    林墨珩接過酒碗,咕咚咕咚就喝了半碗下去,喝完了還抹抹嘴:“好酒!真是好酒啊!”
    大太監笑眯眯地看著:“王爺慢點喝,這酒後勁大。”
    “怕什麽!”林墨珩大手一揮,直接抱起酒壇子,“皇兄賞的酒,就是毒藥我也得喝啊!”
    這話半真半假,聽得林疏桐心都揪起來了。
    她看見她爹端著酒壇的手在微微發抖,額頭上也冒出了汗,可臉上還堆著笑。
    “爹……”林疏桐忍不住喊了一聲。
    林墨珩卻朝她眨眨眼,示意她別說話,自己又灌了一大口:“回去告訴皇兄,臣弟謝謝他賞酒!這麽好的酒,我得天天喝,頓頓喝!”
    大太監又站了一會兒,看燕王確實麵不改色地喝酒,這才滿意地回宮複命去了。
    等人一走,林墨珩手裏的酒壇子差點掉地上。
    林疏桐趕緊扶住她爹,發現他後背的衣裳都讓冷汗濕透了。
    “爹,您這是何苦?”林疏桐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林墨珩靠在女兒身上,虛弱地笑了笑:“傻孩子,不這樣,咱們爺倆能活幾天?”
    他喘了口氣,壓低聲音:“這京城裏,多少人等著爹死?爹就得讓他們覺得,爹就是個廢物,除了吃喝玩樂什麽都不會。”
    林疏桐扶著她爹坐下,心裏又酸又疼。
    她看得清清楚楚,剛才喝了一壇烈酒,爹爹頭頂的生命值又掉了一小截。
    可她知道,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不喝,可能馬上就沒命,喝了,至少還能多活幾天。
    就在這時,丫鬟進來稟報,說端王府派人送來些補品。
    林墨珩冷笑一聲:“黃鼠狼給雞拜年。告訴他們,本王睡了。”
    丫鬟退下後,林疏桐給她爹倒了杯熱水:“端王一家子,還到處說我是禍害呢,指望您那什麽之後,再收拾我。”
    林墨珩喝了口水,眼神冷了下來:“一幫子沒出息的東西!就知道搞內宅這點勾當。桐兒記住,在這京城裏,真正的危險從來不在明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