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太陽之重X人狗之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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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後,惺忪的睡眼中才多出了一抹神采。
    是了,何必在乎真假?又何必在乎虛實?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前世的我是真的,揍敵客家的羅伊也是真的,認知世界中的灶門榮一郎同樣是真的.......’
    ‘而我,隻需要做好眼前事,珍惜眼前人就夠了。’
    羅伊嘴角重新掛上了那副淡淡的笑容,起身開始穿衣。
    快四點了,每日的晨跑功課不能落下,就當接下來練習“日之呼吸”的熱身。
    沒錯,夢醒的那一刻,羅伊驚喜的發現,麵板上出現了“日之呼吸”的名字。
    隻不過是死灰色的,備注...需要他承受“太陽之重”才能激活。
    然而,‘太陽之重......’
    羅伊套上背心短褲,眺望天際,那一抹魚肚白隱隱有撕裂黑暗的趨勢。
    其中蘊含的灼熱之力,無疑極其考驗人的心智。
    他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通過,隻能先去做了再說.......
    少年深吸了一口氣,推開門,跑了出去。
    彼時,某個躺在搖搖椅上的老人,還在聽著動畫片酣睡......
    長廊拐角處隱入黑暗的一間臥室內,有一張慘白無鑄的臉,突然睜開了眼睛......
    同時,二樓的主臥...男人正在蠻橫的把女人摁在了落地窗前......
    大家都在用力的忙著,正如羅伊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從山上到山下,再返回山上,每日的五公裏很快結束。
    當他再次回到臥室,舉目遠眺,絢麗的朝霞,伴隨著紅彤彤的太陽躍出天際線,帶著亙古的莽荒氣與無盡的生氣,撲麵而來.......
    羅伊心生有感,閉上雙眼,開始演練“日之呼吸”。
    不同於炭十郎,這一次,他動了“念”。以“日之呼吸”為引,開始驅動氣在體內遊走。
    接著,便感受到了一股灼意!
    這股灼意越來越盛,隨著“圓舞”、“碧羅天”、“烈日虹鏡”等一個個動作進行下去,幾乎壯大成了一團火,瞬間將羅伊從腳到頭點燃。
    痛...很痛...非常的痛...那是將人活生生架在火堆上炙烤的痛,痛到羅伊差點昏厥過去。
    勉強倚著門,才沒有倒下。
    足見,從戰國時代到江戶時代,千年以降,隻出了一個炭治郎,是一種什麽樣的含金量!
    ‘我要這腐爛的時代化為灰燼......’
    ‘我要陽光照耀,讓蠅營狗苟無所遁形......’
    ‘我要借助太陽的真火,焚盡一切黑暗,斬殺掉一切惡鬼.......’
    冥冥之中,痛到差點失去意識的羅伊好像聽到了誰的夢囈,他的瞳孔中不知何時跟著多了一道身影.......
    那是個懷揣笛子的劍士。
    他擁有著一頭深紅色的頭發,如火一樣的斑紋蔓延在額角...他就靜靜的站在時光的盡頭,溫和的看著羅伊,笑著說些什麽,聽起來像是......
    “窮其道者,殊途同歸。”
    “兄長,我說過,不用擔心呼吸法會失傳,你現在看到了吧。”
    繼國緣一...這道身影...真的很像他......
    羅伊隱約認出了對方的樣貌,接著身子一歪,沿著門柱,滑倒了下去.......
    隨之,那股能痛死人的灼熱消散...羅伊這才得到了解放,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整個人近乎虛脫。
    好在,一切的痛苦都沒有白受。
    麵板的提示音及時給予了他安慰。
    【提示:“日之呼吸”已激活.......】
    【當前進度:入門(1/100)】
    ‘終於還是...成了........’
    羅伊笑了,紅日照耀,朝霞灑在他的臉上,讓他情不自禁的張開雙臂。
    享受當下的這一刻。
    現在,是早上的五點鍾,伴隨著角落處的那座古老的座鍾敲響,管家梧桐推著餐車一如往常,來給羅伊送餐。
    他習慣性的敲了敲門,但在看到門開著,羅伊就挨著門大喇喇的坐著。
    梧桐一愣,走了上去,抻手就要將他扶起來。
    這時,羅伊睜開了眼睛,刹那間——
    梧桐就感覺眼球一痛,好像看到了一輪太陽,又像是被人拿著激光筆貼近了直射一般,視線直接花了.......
    “啊——”
    慘叫響徹.......
    之後,羅伊的管家就從梧桐換成了金剛芭比——孜婆年。
    “他還好嗎?”
    “醫生說了,他隻是暫時性失明,過幾天就會恢複。”
    “那就好。”
    梧桐最終被扶下去救治了......
    羅伊上完早上的訓練課後,一邊吃著午餐,一邊聽孜婆年匯報他的狀況。
    叉起一塊牛排,皺著眉頭說道:“吩咐下去,將他這個月的薪水翻倍。”
    “沒有這樣的定例。”老管家雙手交叉放在身前,麵無表情的說道:“他是揍敵客家的狗,有口吃的就行。”
    “倒是少爺.......”
    孜婆年俯身盯著羅伊,堪比大猩猩般的身軀,直接將他整個人都包了進去,神情嚴肅的問道:“老爺叫我詢問少爺,梧桐是怎麽受的傷?”
    根據醫生下的診斷是:眼球因為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出現了應激性的反應,從而導致了短暫性的失明。
    所以,是什麽刺激了他?
    席巴要知道,孜婆年也想知道,但...梧桐既然沒有將他供出來,羅伊就要尊重對方的選擇,給予對方尊重。
    於是,他慢條斯理的抽出一張餐巾擦了擦嘴道.......
    “我想我作為主人,沒有告訴一條狗的義務......”
    “你說梧桐是狗,難道你就不是?”
    孜婆年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當然我也是。”
    接著話音一轉:“但老爺不是。”
    “那就讓他自己來問我好了。”
    羅伊直接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可以為揍敵客家去死的管家,他一向敬重,但不把人當人,偏把人當狗的自我認知,羅伊不敢苟同。
    他徑直從孜婆年身邊穿了過去.......
    同時也路過了一隻眼睛空洞無神的鬼......
    伊爾迷好像剛殺完人回來,身上還纏繞著濃鬱的血腥氣.......
    他雙手插兜,跟羅伊相向而行,同樣要路過他,隻不過在與他擦肩而過之際...突然頓了住腳步,偏過頭來掃了他一眼道:“狗就是狗,人也是狗。”
    “就像殺人與殺狗一樣簡單。”
    “是嗎。”羅伊冷冷一笑,留給伊爾迷一個不甚寬大卻刺眼的背影:
    “那麽恭喜你了,我的狗弟弟,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伊爾迷:“......”
    “歘——”的一下......
    亮出了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