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四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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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璋由小男孩送回留觀1室,想隨手賞些什麽,卻發現出發得急,現在全身上下最值錢的就是硬送不出去的腰間玉佩,這是阿耶的遺物,當然不能給個孩子。
小男孩看著魏璋在隨間荷包裏摸索,急忙擺手: “魏七郎君,不用賞。”然後恭恭敬敬地行禮後退下了。
魏勤的脖子比尋常人的長,躺在床上不能隨意動彈的時候,特別像被關起來四處張望的大鵝,就這樣耿著脖子盼了一個時辰才把七叔盼回來。
偏偏平日話很多的七叔,回來以後累得癱在陪護椅上,瞪著眼睛發呆,一個字都不說。魏勤不樂意了: &34;七叔,等你話呢!&34;
“嗯……”魏璋應了一聲,表示聽見了,腦子裏盤桓不去的是那麽多人一起往四色門洞裏扔黑色袋子的場麵,對,自己還莫名其妙地參與了小半程。
累得莫名其妙,以至於守門仙提議明日再去看凶手(反正凶手也跑不掉,自己竟然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魏璋覺得自從到了飛來醫館以後,越發懶散,連腦子都不想動了。
“七叔,你這麽疲倦?”魏勤陰陽怪氣。
“乏得很。”魏璋不想動腦子,但腦子似乎有自己的主意,不斷在回憶醫館裏的種種。
比如,經過這一天半觀察下來,飛來醫館的醫仙們也是有分工的,比如像鄭院長更像大郢太醫署的太醫令,而從不走路的金老更像太醫署的醫師,負責授課教學,醫仙們對他們都非常尊敬。
醫仙們穿的衣服不同,分工似乎也不同,醫仙們有男有女,最近出現頻率最高的是位戴著白色帽邊有一條斜杠的女醫仙,人美心善,可惜瘦了點兒。
除了鄭院長,其他醫仙們都挺瘦的。
&34;七叔!嗷……&34;身為病人的魏勤委屈巴巴,喊大聲點都覺得腹疼。魏璋急忙起來: &34;怎麽了?哪兒疼?&34;
&34;你有沒有見到真凶?是誰?什麽樣兒?&34;魏勤兩眼放光地問。魏璋猶豫一下: &34;明早去見,反正也不怕他跑掉。&34;魏勤簡直不敢相信: &34;七叔!你怎麽能這樣?!哎喲,我肚子疼……被七叔氣得……&34;
魏璋自知理虧,強打起精神替魏勤按摩全身,尤其是腰背受壓的地方,總算把他安撫好才重新癱回陪護
椅上。
魏勤委屈巴巴的望著天花板,之前覺得好看,看多了雖然還是覺得好看,但實在架不住肚子脹。魏勤聽到魏璋輕微的鼾聲,脹脹的肚子還裝了不少困惑,他剛才出去到底做什麽了?
正在這時,一聲若有似無的綿長聲響,從魏勤的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冒出,聽著很尷尬,按女醫
仙說的,順其自然。
響聲結束,魏勤覺得脹脹的肚子舒服了那麽一些些,緊接著又是一陣響動,一陣接著一陣,沒完沒了。
魏勤忽然心中大喜,這不就是通氣了麽?!
&34;七叔!我通氣啦!&34;
然而,魏璋睡得實在太沉,連眼皮都沒撩一下。
魏勤氣得捶床,越發思想家人,比如阿耶阿娘阿姐,還有貼身小廝梧桐……通氣以後,肚子好餓,好想吃飛來醫館的食物啊……
今兒是人日,沒吃到煎餅、沒喝到菜湯,也沒能貼彩勝,好不開心啊……
整個醫院絕大部分人都在睡夢裏,像魏璋一樣。
然而,醫院各藥房和藥庫、靜脈注射配置中心、器械科、供應室,以及保主任管的後勤供應倉庫,都在大盤點。
醫院雖然有電了,但不能聯網,所有的核消都要人工記錄核對,盤庫難度大大增加。
門急診藥房的存量動得不算多,病區藥房消耗與平時一樣,壓力最大的是靜脈注射配置中心,日常消耗很大。
壓力次大的是,嚴格控製的精神類藥品,以及價格昂貴的特殊藥品。
而麻醉科在清理完堆積的醫療垃圾以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全科人員以主任與護士長為中心,盤點科內現有的一次性醫療用品數量,比如,醫用手套、手術衣、輸血器等等……
以及所有科室都最常用的各種消毒劑,75醫用酒精,碘伏消毒液,醫療器械浸泡消毒用的戍二醛溶液……
口腔科的口腔專用耗材等等,更是大幅消耗,門診庫存量銳減……
從深夜到黎明,一張張庫存表隨著破曉時分的鍾鼓聲打印出來,聲音停止時打印完成,各部門主管頂著碩大的黑眼圈,都想知道鄭院長在哪兒?
正在這時,所有人的手機同時收到短信通知: “飛來醫館係統恭喜您!第三項任務已完成,無限無害
化垃圾處理係統已開啟使用。&34;
“飛來醫館第四項任務,救治四十八名病人,將開啟無限藥庫和器械供應係統。”
偏偏世事總無常。
當醫院的大家以為第三項任務可以在自己的手機上接收時,仍然在老年機上看的;這段時間,絕大部分人已經習慣不拿手機當精神支柱,沒信號的手機扔抽屜已經是常態。
所以,當第四項任務出來,最先看到的仍然是金老那續航能力非凡的老年機。
鄭院長看完第四項任務臉色都陰沉了,把手機還給金老,拿起對講機打開公共頻道: “各科室注
意,飛來醫館第四項任務,救治四十八名病人,將開啟無限藥庫和器械供應係統。&34;
對講機裏歡呼聲一片: &34;急診!急診!急診!&34;
搶救大廳的醫護人員個個捂臉,這係統言出必行挺好,但這成果個個卡在每個人心上,逼得他們像為了吃胡蘿卜拚命的驢。
真的很累啊!
對講機裏的歡呼聲停止以後,接著就是沉默。先是六個,然後十二個,接著是二十四,現在是四十八……係統要求的病人數量越來越多。
病人也分輕中重,治療起來有的還算容易,要是像魏勤那樣的來十幾二十個,病人治沒治好、能不能活不知道,醫護人員肯定先過勞了。
醫院本就是個工作壓力和強度飽和的地方,因為這離譜的穿越,整個醫院病人數量隻增不減,醫護人員數量隻有原來的一半,這七日強撐下來,幾乎是拿命在拚了。
鄭院長繼續: “從今天開始,醫院吸收已康複的病人或病人家屬,有意願從事醫學相關專業,護工、或後勤保障、清潔工作的,都可以向各護士長報備,由護士長和科主任決定是否留用。&34;
&34;留用時工作認真,經過考核以後,填充進醫護人員隊伍中,充當護工的角色,在安全可靠的範圍內減輕醫護人員的工作壓力。&34;
&34;如果病人或病人家屬有情緒,我來溝通。&34;
鄭院長和金老昨晚就盡可能地設想周全,也給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畢竟醫患關係的緊張,也不是這七天就能改變的。
萬萬沒想到,這場前所未有、最大規模的“院內招聘”得
到了前所未有的支持,各科護士站等待麵試筆試的病人家屬排成了長隊。
更出人意料的是,供應科保科長、保安隊長強哥和狄警官都收到了麵試請求。於是,醫院各部門主管再次忙到飛起,而病人家屬們都在麵試或前往麵試的路上。俗話說得好, &34;一種米養百樣人,百樣人有百樣心。&34;
這麽多人麵試,絕大部分是因為無聊和好奇;一部分是真心想學醫,先來個職業體難;一部分則是湊熱鬧;還有受某些國產職場劇影響,對“大白褂”有衷情的……
反正,個個精幹的護士長們,為了病人安全的底線,設了許多關卡。
從清晨到晚上,許多滿懷信心的病人家屬都掃興而歸,第一天的麵試通過率,十分之一都沒有。原來看起來簡單的事情,自己做起來就是另外的事情,哪怕是被病人葉槽最多的“一針見血”。
即使對最粗的模型血管下針,倒也“針針見血”,就是每針都破,生動體現“一針見血”的多樣性。
當然被篩選下來的人,如果還是有心,可以去接受護工培訓。
反正隻要願意用心,都可以發光發熱。
醫護相關的麵試通過率如此之低,超乎想象,臨到傍晚時分,忽然有了大驚喜。
國內知名心髒領域大佬級別的醫生,作為病人家屬,戴著鴨舌帽低調地躲過了第一輪人才報備,閑了七天也啃了七天普通餐以後,骨頭裏都癢癢,同時也因為老母親的闌尾炎手術痊愈到了可以出院的地步。
韋民醫生作為大佬,當然不可能向普外科主任或護士長報備,而是直接去急診搶救大廳找了鄭博廠院長,一摘鴨舌帽,問: “鄭院長,我是韋民,是xxx醫院心外科主任,你看我可以麽?”
好巧不巧的,鄭院長當時正和心外科主任說話,對講機兩邊都沉默了。心外科主任夏至特別大方: “韋主任,要不要我去急診接您?!”效果堪比“無聲處聽驚雷”,不到十分鍾,消息傳遍醫院的每個角落。
聽到消息的普外科劉秋江主任,驚得差點把辣椒醬瓶子摔了。
除此以外,後勤保障等相關部門的通過率倒是不錯。
醫院嘛,就是一個充滿考核的地方。
最讓人意外的是,警務室的狄警官和小葛警官。
一個醫院的病人家屬裏,有三名老特警和兩名在職老刑警,兩名已退休的鑒證科人員,兩名轉行的訓犬師和兩名年輕的技術員,驚掉了兩位警官和鄭院長的下巴。
依然世事無常,飛來醫館的警務室綜合實力,強大到讓人咋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