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連哭都嚇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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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見微受不了阮流蘇對別的男人心軟,溫禮是,顧策又是。
    她的心這麽軟,到底可以包容多少男人?
    斯見微什麽東西都要最好的,愛情也是,容不得一點瑕疵。
    強烈的占有欲讓斯見微感到窒息,他說服不了自己大度地上去問阮流蘇是怎麽回事,也不願告訴別人,他此刻的不知所措,憤怒,無助,連從小一起長大的秦書淮也不肯多說一句。
    斯見微如此好強驕傲的一個人,永遠不會把傷口展現給別人看。
    第二天晚上是周六,斯見微依然約著秦書淮去酒吧喝酒,他坐在角落裏看阮流蘇忙碌,說不出什麽心情。
    “哄女人真是一門學問。”斯見微說。
    他拒絕了阮流蘇要去她家取證件的要求,將時間往後推了一天。
    斯見微知道自己現在不能看見阮流蘇,他滿腦子隻想幹她,想讓她清楚地知道,到底誰才是她可以抱著哭的男人。
    酒吧下班,秦書淮拍了拍斯見微的肩膀,斯見微起身往反方向走。
    他的車停在另外一邊。
    “不去看看?昨天不還不放心地非要跟一路送回家。”
    秦書淮嘻嘻哈哈提醒。
    “不是有她師兄來接?我去湊什麽熱鬧?”斯見微背影有些頹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流蘇昨晚送完顧策,就告訴了鍾慈有關顧策的事情。
    到了晚上的時候,鍾慈給顧策打電話撒了個謊,說有同學一起,不用他來接她們了。
    兩個女孩子邁著極快的步伐,就從酒吧後的小巷穿過,跑去停車場。
    路燈燈光昏暗,三兩成群的流浪漢聚集在電線杆下,不知從哪裏喝完半瓶撿到的酒,解開褲子,毫不避諱地對著電線杆小便,嘴裏滿是fUCk fUCking之類罵人的英文,像是野狗在標記地盤。
    鍾慈看到她上回瞪著的那個男人,那個黑人又看到她了,眼神一直追著她和阮流蘇。
    這回鍾慈沒有回瞪,而是拽著阮流蘇往停車場跑。
    兩個女孩氣喘籲籲地跑到車邊才鬆了口氣,鍾慈從包裏拿車鑰匙,阮流蘇用手機給她打手電筒。
    突然身後一股濃烈的酒臭味撲麵而來,夾雜著體臭和汗臭。
    阮流蘇和鍾慈同時感覺自己的腦袋被摁倒車玻璃上狠狠砸了那麽一下。
    砸的眼冒金星,反應過來時,鍾慈瞪過得那個黑人已經在身後了。
    他明顯喝過酒,步子不穩,但體重很大,搶過鍾慈手裏的車鑰匙,打開副駕駛車門,想把兩個女孩都往車裏塞。
    車子是鍾慈的,她清楚車裏的安全錘放在哪裏,她趁著黑人脫褲子的功夫,從車門儲物格裏拿了安全錘,反手往黑人腦袋上敲了一下。
    黑人捂著腦袋發出一聲慘叫。
    鍾慈拉著阮流蘇大叫一聲:
    “跑!”
    阮流蘇大病初愈,體力不好,沒鍾慈動作敏捷。
    但那個黑人明顯是之前受到了鍾慈的挑釁,已經在這條路上蹲了很久才找到機會。
    他拽著鍾慈把人往車裏拖,阮流蘇又回頭想去救她。
    鍾慈用力推了她一把,帶著哭腔吼了她一句:
    “快!去叫人,報警!”
    阮流蘇眼淚直接就被嚇出來了,她往大馬路上跑,一邊呼救一邊報警,遇到的黑人似乎是那人同夥,譏笑著看著她不說話。
    報完警以後,阮流蘇又想起現在倫敦治安差,出警不一定及時。
    她打電話給袁盈盈,她玩的圈子有資源,說不定能幫上忙。
    電話沒接通,阮流蘇又翻了下通話記錄,今天秦書淮給她打過一個電話,讓她留幾個牛角包他晚上來吃。
    阮流蘇直接撥通秦書淮的電話,哭著大聲說話給自己壯膽:
    “秦書淮你拿完牛角包還在酒吧附近嗎?我,我在停車場有人——”
    她話還沒說完,秦書淮電話那邊就響起斯見微的聲音:
    “酒吧靠小巷的那個停車場是吧?我們馬上來!你往大路上跑,我們在這個方向!”
    阮流蘇沒有聽斯見微的,她掛了電話,在路邊找了塊石頭,拿起來掉頭往回跑,想要去救鍾慈。
    阮流蘇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周圍這麽多那個黑人的朋友。
    但她知道在鍾慈被侵犯之前,她能拖延一會兒時間,就拖延一會兒。
    她回到停車的位置,看見鍾慈的腿在車門外掙紮,黑人一邊桎梏她,一邊脫褲子。
    被鍾慈砸到的地方還流著血,阮流蘇抱起石頭想用力往黑人身上砸。
    被他的胳膊肘一擊,半邊臉都腫了。
    “別動!”鍾慈突然看到黑人腰間別著一把手槍:“他有槍!你別動啊!”
    阮流蘇想起上次牛津街暴亂的血腥場麵,腿一下子就軟了。
    斯見微晚上喝了酒,秦書淮開車。
    兩個人本來是打算走,斯見微又後悔。
    萬一顧策今晚沒來接她倆,阮流蘇豈不是很危險?
    他又讓秦書淮往阮流蘇的方向開,開了沒兩分鍾,秦書淮手機就響了。
    還是阮流蘇的電話。
    “她經常給你打電話?”斯見微又有點生氣,連帶看秦書淮都不順眼。
    但手機剛滑開接聽,就傳來阮流蘇驚恐萬分的叫。
    斯見微讓她往自己的方向跑,阮流蘇直接掛斷,她顯然不會聽,她能脫身,就代表鍾慈被拖走了。
    阮流蘇肯定是掛斷電話回去救鍾慈了。
    “你能不能快點兒?別他媽管紅燈了!”
    斯見微催著秦書淮,沒五分鍾就趕到了現場。
    阮流蘇用手拽著黑人的衣服,那人身下還壓著鍾慈。
    斯見微來不及反應,直接衝了上去,把阮流蘇拉開,餘光一掃,姑娘腫了半邊臉。
    他火氣一下子燃到極點,拽著那人的衣領,用力一拉,把人整個摔到對麵車上。
    有男人過來解救,還都是華裔,旁邊那幾個所謂的朋友立刻圍了上來。
    國外種族歧視遠比想象的嚴重,黑人抱團抱得很死。
    秦書淮從車上取了高爾夫球棍,扔給斯見微一根。
    斯見微把阮流蘇塞回車裏,關上門,擋在門前,因為生氣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往日那副貴公子皮囊也徹底被撕破,滿臉的陰鷙殘暴。
    阮流蘇打下車窗,在車裏喊:“他有槍!”
    斯見微抵著車門,不讓她出來,不知道這種荷爾蒙激增的情況下,他到底聽到沒聽到。
    這些人也是虛架子,斯見微和秦書淮明顯有專門練過格鬥的經驗,打起架來絲毫不含糊。
    斯見微隨身也會有保鏢跟在身後,這次他帶了兩個過來。
    圍觀的人進來又被保鏢清出去,斯見微直接把高爾夫球棍和外套脫了一並扔在一旁。
    擰著那黑人的腦袋往另一輛車的車門上摁,他倆個子差不多高,斯見微力氣比他的大。
    他碾著那人的右臉,一拳又一拳,阮流蘇被打到哪兒了,斯見微就專往那兒打,一連打了好幾拳,那醉鬼終於意識到自己沒法反抗,掙紮去掏腰間的槍。
    阮流蘇一下子就亂了,直接開門衝出去,要去拉斯見微:
    “斯見微,他後腰有槍!”
    她哭了出來。
    斯見微手很快,但還是沒來得及,那人把子彈上了膛,手腕就被斯見微摁住。
    槍口一滑,“嘭——”得子彈從斯見微右臂疾速飛出。
    斯見微立刻感覺手一麻,手上的力氣都鬆了。
    秦書淮眼疾手快,拿著高爾夫球棍對著那人手臂狠狠地打了一下,把槍踢飛又重新撿起來扣上保險栓。
    再回頭時,他看見斯見微右臂的白色襯衫染了大塊兒的血跡。
    “我操!”秦書淮大罵了一聲。
    斯見微右臂暫時除了疼沒什麽感覺,他看見阮流蘇踉蹌地走過來,滿臉蒼白,連哭都嚇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