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能不能不說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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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我不該總是用分手來試探你的。”阮流蘇吸了吸鼻子,呼吸都開始緊促:
    “我隻是在飯局上聽說你今年年底就要走了,想到之前你在柏林忙的時候,總是不見人也不理我,我才害怕的,我怕我們又會像四年前那樣。”
    她的語調有些不穩,但語氣又異常堅定:
    “我後悔了,我舍不得分手的。”
    阮流蘇擦著眼淚,但是根本止不住,眼淚越擦越多。
    所有的不堅定。
    所有的欲言又止。
    所有的心牆。
    在這一刻崩塌盡毀。
    斯見微周圍的風聲依舊很大,但他現在已經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阮流蘇的話就像一根引線,點燃了他所有的感官,劈裏啪啦,理智全部被欣喜燃燒殆盡。
    他覺得自己頭好燙,還有點暈:
    “那你的意思是,不分手了,對嗎?”
    “嗯,對。”阮流蘇輕聲說。
    “還有你剛才說什麽不理你?什麽柏林?”斯見微突然反應過來:
    “以後我就算不和你在一家公司,以後工作重心也都在國內,跟你一個城市啊,並且管理企業,時間比現在還要自由點兒,還能給你做做早飯和晚飯。”
    即便生病,斯見微也是個進攻性很強的人,他語氣有些埋怨:
    “你總這麽跟我玩心跳,我這幾天都被你嚇病了。既然這麽舍不得我,要不要搬過來跟我一起住?天天睜眼閉眼都能看見我,你就不會這麽患得患失了。”
    明明是他自己總是患得患失。
    但斯見微就是這樣,在每一個阮流蘇開始主動向他表達情愫的時刻,就要試圖索取更多,根本煽情不了幾分鍾。
    阮流蘇眼淚一下子就止住了:
    “不要,再談幾年吧。”
    “哦。”斯見微手凍得有些僵,他舍不得掛電話,依然想跟阮流蘇多聊會兒。
    阮流蘇問他:“你出差還要多久啊?”
    “事情有點碎,這邊有兩台風機的傳感器壞了,數據缺失有點多,估計還要兩周。”
    “哦,那你和梁工還住在之前短租的那個別墅那兒?”
    “是啊,這兒沒暖氣,開空調也冷,我前幾天都被凍感冒了。”
    斯見微坐在一塊石頭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阮流蘇聊著,一直聊到手機快沒電。
    最後斯見微問:
    “以後還能和你一起看雲海嗎?”
    “可以的。”
    阮流蘇回答完,好像聽見他在電話那邊笑了聲,很快又被風聲掩蓋過去。
    掛了電話,阮流蘇心裏依然滿是熱烈的愛意。
    她突然改變主意。
    她也喜歡斯見微好久了,她也要親口告訴他。
    “梁工,我想請三天事假。”阮流蘇給梁格發完微信就開始收拾東西。
    過了半個小時,梁格批準了:
    “不算事假,算你這幾周的加班調休。”
    “謝謝梁工,能把黃毛尖風場,你和斯見微的住址發給我嗎?”阮流蘇又補了句:“別告訴他,我悄悄地來。”
    梁格發了串地址過去,調侃:
    “斯總監天天魂不守舍的,你快來給他吃顆定魂丹。”
    冬天衣服能多穿幾天,阮流蘇收拾了兩件貼身衣服和洗漱小樣就輕裝上陣。
    “媽,我去找斯見微了,要去河南信陽,大概四天。”
    “注意安全,趕緊去吧!”
    臨走前,江穎又往阮流蘇背包裏塞了個保溫壺。
    阮流蘇坐了最早那班次高鐵,到信陽市區已經是中午。
    她用手機叫了個順風車,司機來接她時,是一家三口。
    阮流蘇問他們:
    “你們也去黃毛尖嗎?”
    “對,那邊風景區開發的不錯,山頂能露營看雲海,我們準備夜宿等日出。”司機熱情地回答。
    阮流蘇想了想,又問:
    “帳篷可以在風景區買嗎?”
    “一會兒前麵有個戶外露營店,我們準備補充三個睡袋,你跟我們一塊去?”
    “好!”
    買完東西,司機幫忙抬上車,一路開到風場附近的別墅區,又顛簸了快兩個小時。
    不知道為什麽,阮流蘇特別激動。
    斯見微早上從山上下來,頭有點疼,吃了退燒藥,就昏昏睡下,讓梁格一個人上山。
    斯見微睡得也不安穩,夢境裏反複重現阮流蘇和他提分手,他驚醒幾次,睡衣幾近濕透。
    出了汗腦子清醒不少,他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打算上山去風場。
    拿起手機才看到手機上幾個未接電話,都是阮流蘇打來的。
    他回電話過去,才聽到阮流蘇說:
    “我在門口等你好久了,你終於醒啦!”
    外套都沒穿,斯見微就衝出了門,他看見阮流蘇站在門口,腳邊是兩個深綠色的大收納袋。
    斯見微眼睛一下子就紅了,一把把阮流蘇拽進懷裏抱著不撒手:
    “怎麽不提前給我打招呼?我好去接你。”
    “這麽沉袋子,你怎麽背過來的?”
    “是不是傻啊?要是路上被人拐了,我怎麽跟阿姨交代?”想到這,斯見微又把懷裏的阮流蘇揪開,用力揉了把她的腦袋:
    “以後可不許這樣兒了。”
    阮流蘇“嘿嘿”笑了兩聲,踮腳捧著斯見微的臉要去親他,被他捂住嘴:
    “我感冒剛好呢,馬上傳染了。”
    “那我們快進去吧。”阮流蘇摸到他身上單薄的睡衣,拽著收納袋的繩子往別墅院子裏拖:
    “我來的時候叫了個順風車,司機是當地人,跟我說黃毛尖風場已經被開發成風景區,晚上可以露營,這樣我就可以跟你一起看日出雲海了。”
    斯見微看著她這副傻樣兒,撥開她的手,把兩個露營收納袋搬進屋裏,又好氣又好笑:
    “早上不是都給你看過了嗎?還非要實地打卡?這邊兒冷,你就穿這麽個大衣,不怕被凍死?”
    他捏著阮流蘇的外套,又趕緊把人的雙肩包卸了,摟著往房間裏走,嘴上還在數落,紅著眼睛說個沒完沒了。
    梁格房間在一樓,斯見微的在二樓。
    斯見微出門在外講究,住宿條件一向都是最好的,他的床上用品也最舒適,反正梁格知道二人的關係,阮流蘇索性就當男女朋友來度假了。
    斯見微上午低燒,吃了藥昏睡,汗濕一片,他拆了床單被罩,重新換上。
    手上忙碌的功夫,阮流蘇終於找到機會,摟著他的脖子將人拽到床上吻了下去。
    “不是都說了,萬一傳染了看你難受不難受!”斯見微力氣大,把人掙脫還是盡量將頭偏向一邊,不讓阮流蘇看他的臉。
    可惜晚了。
    阮流蘇已經感覺到手上有溫熱的液體滑過:
    “斯見微,你哭什麽呀?”
    也不知道為什麽,斯見微又哭了。
    她不是都說了舍不得分手了嗎?
    反正阮流蘇都看見了,斯見微索性把人壓在床上,將頭埋進她的肩窩裏,吸了半天鼻子才忍下淚意:
    “以後,吵架可以,但能不能不說分手?”
    “不哭不哭。”阮流蘇拍拍他的後腦勺,答應他:
    “好,以後我都不說了。”
    斯見微把被子一卷,兩個人一起悶在裏麵,親出了一身汗。
    “你生病剛好,會不會不行啊?”阮流蘇裏麵的毛衣被揉得不成樣子,她伸手去拿雙肩包裏的安全套:“我好像都沒見過你生病呢。”
    斯見微還在想是先用嘴,還是先叫外賣買套,看見阮流蘇滿臉通紅從包裏拿出了安全套,然後又一臉真誠地質疑他,臉色都變陰鬱了:
    “一會兒除了叫,你不用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