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總裁的乖軟小金絲雀40
字數:3959 加入書籤
這個吻漫長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又短暫得像是偷來的一瞬。
直到懷裏的女孩發出細微的嗚咽,細白的手指無力地抓著他的襯衫,駱州行才如夢初醒般,稍稍鬆開了力道。
他沒有放開她,依舊用一種近乎嵌進骨血的姿勢將她禁錮在懷裏。
額頭抵著她的,滾燙的呼吸交織在一起,胸膛劇烈地起伏,那雙猩紅的眼死死鎖著她被吻得水光瀲灩的唇,像一頭剛剛品嚐過鮮血,卻依舊無法滿足的野獸。
瘋狂的念頭還在腦海裏叫囂,要把她藏起來,關起來,讓她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染上自己的味道,再也無法被任何人窺見。
可懷裏柔軟的觸感,和女孩清澈眼眸裏毫不掩飾的愛意,又像一根無形的韁繩,死死勒住了他脫韁的理智。
沈梔喘勻了氣,非但沒有掙紮,反而主動調整了一下姿勢,索性整個人都坐進了他的懷裏,雙臂依舊環著他的脖頸,像隻找到了最安心港灣的貓。
她仰著小臉,細白的手指撫上他緊繃的下頜,輕輕摩挲著。
“可以告訴我嗎?”她的聲音帶著吻後的沙啞,卻溫柔得不可思議,“關於……媽媽的事。”
這幾個字像一句魔咒,讓駱州行渾身一僵。
他眼底剛剛被壓下去的暴戾和痛苦再次翻湧上來,防線在她的注視下寸寸龜裂。
他痛苦地閉上眼,下頜線繃得死緊,仿佛在經曆一場酷刑。
被塵封的、腐爛的記憶,混雜著消毒水的味道和女人絕望的哭喊,爭先恐後地從黑暗的閘門裏湧出來。
過了很久,久到沈梔以為他不會回答時,他才終於開口,聲音幹澀得像是生了鏽的齒輪在艱難轉動。
“我母親……她曾經,也很愛我父親。”
他的敘述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的。
“父親愛她,愛到發了瘋。他想把她鎖在隻有他能看到的地方,她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眼神,都必須屬於他。
一開始,母親覺得那是愛,是甜蜜……可後來,可能是時間久了,就變成了窒息的牢籠。”
“她開始害怕,開始想要逃離。她開始哭,開始歇斯底裏,說他是瘋子,是魔鬼。”
駱州行說到這裏,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我那時候還小,躲在門後,親眼看著父親的眼神……從一開始的痛苦,到後來的麻木,最後,隻剩下和我現在一樣的,冰冷的瘋狂。”
“後來呢?”沈梔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收緊,抓住了他的衣襟。
“後來,”駱州行睜開眼,那雙漂亮的眼眸裏,是一片沉寂的、不見底的深淵,“父親親手把她送進了療養院。
他說,他太愛她了,舍不得她死,隻能把她關起來,關在一個他能看到,但她再也逃不掉的地方。”
“她在療養院裏待了三年,最後還是鬱鬱而終。母親下葬那天,父親處理完所有事,就跟著她一起去了。”
他說完,便沉默了。整個衣帽間裏,隻剩下兩人交錯的呼吸聲。
那些璀璨的珠寶和華美的禮服,在這樣沉重的秘密麵前,都黯然失色。
“你看,”他低下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梔,那眼神裏的絕望幾乎要將她一同拖入深淵,“這就是我們駱家男人的結局,詛咒,是刻在血脈裏的。”
他的手撫上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像是在觸碰一件稀世珍寶,說出的話卻殘忍得像一把刀。
“我愛你,梔梔。我愛你愛到……快要瘋了。”
“所以總有一天,我也會變成我父親那樣。我會親手把你關起來,折斷你的翅膀,直到你像母親一樣,徹底崩潰、厭惡我……”
“或者,”他頓了頓,眼底的瘋狂和愛意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我先瘋掉。”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絕望氛圍中,一道機械的提示音,毫無預兆地在沈梔的腦海裏響起。
【嘀——係統資料庫緊急更新!檢測到原世界線隱藏劇情!】
【正在載入……】
一瞬間,無數陌生的畫麵和信息流湧入沈梔的意識。
是駱州行母親的日記,是私家偵探的調查報告,是某些被刻意銷毀的醫療記錄……還有一段,是駱盛與夏念安的對話。
“……放心,我去查了,駱州行從小就被我母親灌輸了那套說辭,他一直以為他母親是被他父親逼瘋的。
他永遠不會知道,他母親當年是得了絕症,為了不拖累他父親,才自願去的療養院,甚至偽造了精神崩潰的假象。而他父親,是在查明真相後,萬念俱灰,才選擇了追隨而去……”
“隻要他信了這個‘詛咒’,他就會永遠活在恐懼和自我厭惡裏,根本不敢真正去愛一個人。他會親手推開所有靠近他的人……”
信息流戛然而止。
沈梔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猛地一縮。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背負了這麽多年的痛苦,竟然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毒的騙局!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將自己困在過去,滿心絕望的男人,心髒疼得無以複加。
他還在用那種悲哀又迷戀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已經預見到了他們分崩離析的未來。
沈梔忽然鬆開了環著他脖子的手。
駱州行的心髒瞬間沉到了穀底,抓著她臉頰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收緊,眼中的血色翻湧,那頭被勉強壓製的野獸,再次有了失控的跡象。
她要走了嗎?
聽完這個故事,她終究還是怕了?
然而,下一秒,沈梔卻捧住了他的臉。
她的手有些涼,掌心卻很柔軟,用一種不容抗拒的力道,強迫他與她對視。
“不。”
她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道驚雷,在他死寂的世界裏炸響。
“哥哥,你有沒有想過,”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清澈的眼眸裏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是你被人誤導了?”
駱州行瞳孔劇縮,完全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是我,”沈梔看著他的眼睛,無比認真,“我永遠不會討厭你,永遠不會離開你。”
“而且……”
她話鋒一轉,拋出了一個他從未思考過的、卻又尖銳無比的問題,“你剛才說,母親和父親那時候感情那麽好,她那麽愛他……那她又怎麽會,突然就因為父親愛得太深,而開始厭惡他,甚至想要逃離呢?”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愛意,真的會消失得這麽快,這麽徹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