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瘋批榜一又雙叒發病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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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那幾行字安安靜靜地躺著。
辛擇梟的頭像還是亮的,顯示在線。
但對麵像裝死一樣,遲遲沒有動靜。
沈梔也不催。
她本就是釣魚的人,有的是耐心。
她把手機屏幕朝下扣在桌上,起身去接了杯溫水,小口小口地喝完。
又慢條斯理地走進洗漱間,潔麵,護膚,一套流程做下來不緊不慢。
等她敷著麵膜回到書桌前,拿起手機時,終於看到了回複。
沒有銀行卡號。
隻有一串簡潔的數字,後麵跟著兩個字:【vX聯係。】
發完這條消息,對方的頭像就迅速暗了下去,變成了離線狀態。
那樣子,仿佛在躲避什麽洪水猛獸。
好家夥。
沈梔心裏失笑。
她主動發私信,本意就是遞個梯子。
沒想到這位男配根本不需要梯子,自己就從樓上跳下來了,還精準地落到了她懷裏。
未免也太上道了。
她心情不錯地複製了那串數字,打開微信,搜索,添加好友。
一氣嗬成。
另一邊。
消息發出去的瞬間,辛擇梟就猛地關掉了萌貓視頻的網頁。
他靠在沙發上,耳中隻剩下自己心髒空洞的巨響,一下,又一下,震得他胸口發悶。
他怕。
怕看到一句冷冰冰的“不用了加好友了,直接在平台交流”。
怕她隻是出於禮貌,根本不想和自己有任何私下的牽扯。
那點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脆弱如蛛絲的聯係,會瞬間崩斷。
然後呢?
他會怎麽樣?
辛擇梟閉上眼。
腦海裏,那些失控的畫麵不受控製地翻湧。
他會發瘋,會砸碎眼前的一切,會用最不堪的手段去調查她,找到她。
然後像個徹頭徹尾的變態一樣,把她鎖起來,讓她永遠隻能對著自己一個人唱歌。
這個念頭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
他不能那麽做。
他不能嚇到她。
胸口那股被歌聲撫平的鬱結之氣,再次凶猛地翻湧,像是要重新將他吞噬。
焦慮,恐慌,還有那深入骨髓的破壞欲,像無數隻螞蟻啃噬著他的理智。
萬一……
萬一她不加自己怎麽辦?
他煩躁地抓亂了頭發,最終還是顫抖著手,拿起了另一部手機,點開了剛剛直播時的錄音。
他戴上耳機。
那道幹淨溫柔的歌聲,再次將他包裹。
“……我慢慢地聽,雪落下的聲音……”
世界重新安靜下來。
啃噬他理智的螞蟻退潮般散去,胸口的煩悶也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撫平。
他靠著沙發,緊繃的身體一點點放鬆下來。
就在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驀地亮起,發出一聲清脆的提示音。
“叮咚。”
辛擇梟渾身一震,幾乎是撲過去一般,一把抓過手機。
屏幕上,微信的通知欄裏,多了一個紅色的“1”。
一個新的好友申請。
對方的微信名叫:【知之為梔之】
頭像是一隻薩摩耶,在陽光下的草地上咧嘴笑著,雪白的毛發蓬鬆柔軟,看起來就很好摸。
是她。
辛擇梟攥著手機,指節用力到泛白。
血液衝上頭頂,又在瞬間退去,四肢冰涼,唯有心髒滾燙得像是要炸開。
他盯著那個申請看了足足半分鍾,才用有些顫抖的手指,按下了“通過驗證”。
幾乎是在他通過的下一秒,對方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知之為梔之】:打擾老板啦,不好意思,剛剛去了解了一下,平台禮物要扣一半的手續費,所以隻能退您一半了,實在不好意思呀。
後麵還跟了一個小貓雙手合十、可憐巴巴的表情包。
辛擇梟看著那段文字和那個傻狗頭像,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錢?
他根本不在乎那點錢。
他在乎的是……她竟然真的來加自己了。
她不僅加了,還很認真地去研究了平台規則,要退錢給他。
這和他身邊那些削尖了腦袋想撈錢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好可愛,好清澈。
像她的聲音一樣。
辛擇梟的指尖懸在屏幕上方,半天沒有落下。
他該回什麽?
說不用了?
會不會太冷淡?
說好?
那她把錢轉過來,他們之間是不是就再也沒有聯係的理由了?
說別的?
說什麽?
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發現,打字是這麽困難的一件事。
…………
沈梔趴在床上,手機支在麵前。
她看著對方聊天框頂部,那行“對方正在輸入中…”的提示,出現,又消失。
消失,又出現。
反反複複,循環往複。
她眼皮都開始打架了,對麵還沒憋出一個字來。
沈梔被他這副感覺純情又糾結的樣子逗得不行,差點笑出聲。
終於,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對麵發過來一條消息。
【不用。】
就兩個字。
後麵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沈梔對著那兩個字,想象了一下辛擇梟糾結了十幾分鍾,最後才憋出這兩個字的畫麵,終於沒忍住,把臉埋在枕頭裏笑得渾身發抖。
太可愛了。
她笑夠了,也不打算再回複。
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
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到床頭櫃上,沈梔翻了個身,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別墅的臥室內,辛擇梟死死盯著手機屏幕。
一分鍾。
五分鍾。
十分鍾。
那個薩摩耶頭像,沒有任何動靜。
她沒有再回複。
是不是……自己剛才的語氣太生硬了?
“不用”這兩個字,是不是顯得太拒人於千裏之外了?
他應該加個表情包嗎?
可是他的微信裏,除了係統自帶的微笑和再見,什麽都沒有。
或者,他應該多說幾個字?
比如:【不用了,歌很好聽,我很喜歡。】
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可消息已經發出去了,微信又不能編輯。
懊惱與煩躁像是回湧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辛擇梟閉了閉眼,再次戴上了耳機。
那溫柔的,帶著微弱電流聲的歌聲,像一隻柔軟的手,一點點撫平他神經末梢的戰栗。
他靠在沙發上,聽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窗外天色泛起魚肚白,他才在歌聲的陪伴下,帶著滿身的疲憊,沉沉睡去。
這是這麽多年來,他第一次沒有在深夜被噩夢驚醒,也沒有在清晨被狂躁的情緒淹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