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攝政王心尖寵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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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墨淵閣的門檻,一股寒意便撲麵而來,比外麵的冬夜還要刺骨。
沈梔抬頭望去,隻見鬱衾端坐在書案之後,半張臉隱在燭火的陰影裏,隻露出一個冷硬的下頜輪廓。
他沒有在看公文,也沒有做任何事,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
可他周身散發出的那股肅殺與冷厲,卻讓整個空間都變得壓抑,讓人喘不過氣。
在她進門的一瞬間,他抬起眼,目光沉沉的看向她。
那目光如有實質,像兩道冰冷的利刃,刮過她的皮膚。沈梔心頭一跳,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這壓抑的源頭。
今天那張紙條的事,他知道了。
不過,他既然沒有開口,她便不會主動去提。
想必他能知道此事,自然也知曉了她的處理方式,本來自己也是無妄之災,主動解釋聽起來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除非他主動問。
隻是他今天的眼神,似乎格外不同,沒有了往日的漠然,倒有幾分被猛獸盯上的感覺。
沈梔強壓下心底湧起的不安,斂了心神,如往常一般上前,微微屈膝。
“王爺。”
她的聲音平穩,聽不出一點波瀾。
她以為他會像往常一樣,不置可否地應一聲,或者幹脆不理會。
她已經準備走到書案旁,拿起墨錠,開始做自己該做的事。
可她才剛邁出一步,就聽見了他冷淡的聲音。
“沈維送你來府上,可有告知你是來做什麽的?”
沈梔的腳步,驀地頓住。
這個問題來得太過突然,也太過直白。
他這是……什麽意思?
鬱衾的目光一直鎖在她身上。
在她進門的那一刻,他就在打量她。
之前隻覺得這位沈家嫡女確實生得好,性子也還算安分。
可今日,當他從暗衛口中聽到閑王兩個字後,再看她,感覺便完全不同了。
一身湖藍色的素雅衣裙,襯得她肌膚如雪,腰肢不盈一握。
臉上未施粉黛,更顯得那張臉清麗絕倫,眉眼精致如畫。
外麵都傳沈家嫡女是京城第一美人,他從前不以為意,如今看來,倒非虛言。
她就那麽靜靜地站著,麵對他一身的寒氣與壓迫,脊背依舊挺得筆直,那雙清澈的眼睛裏沒有絲毫畏懼和諂媚,幹淨得像一汪清泉。
安分,聰明,識時務。
這樣一個女人,衛淩雪一直惦記倒也在情理之中。
鬱衾的指尖在紫檀木的書案上輕輕敲擊著,一下,又一下,聲音在這死寂的書房裏格外清晰。
他們以前,是不是就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
她進王府這麽久,看似安分守己,是不是也隻是因為身不由己,被逼無奈?
若有機會,她是不是肯定會離他,離攝政王府遠遠的,投入另一個人的懷抱?
這個念頭一起,一股無名火便從鬱衾的心底猛地竄了上來,那敲擊桌麵的指尖,力道重了幾分。
他從來沒接觸過情愛,也沒有心思接觸女人,所以也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什麽不對。
但是本能卻快過理智。
所以他才問出了那句話。
像是在提醒她,也像是在提醒自己,她現在到底是誰的人。
沈梔站在原地,腦子裏飛快地轉著。
他是知道了紙條的事,在試探她?
還是……單純地想羞辱她?
她來王府是做什麽的?
雖然沒明說,可誰又不明白呢。
一個大臣之女,被送到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府上,除了以色侍人,還能做什麽?
燭火下,她的臉頰漸漸漫上一層薄紅。
不是羞憤,也不是難堪,就是一種……被他那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看得無所遁形,不得不直麵兩人之間那層曖昧又危險的關係時,最本能的反應。
她沉默了良久,久到一旁的李管家手心都開始冒汗,才終於聽到她極輕、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
“臣女曉得。”
鬱衾心頭一震,看著她垂下的眼簾,看著她染上緋色的臉頰,還有那因為緊張而微微抿起的唇。
平日裏那份冷靜自持被打破後,顯露出的,是截然不同的嬌軟與溫順。
鬱衾的動作快過了大腦。
他猛地從書案後站起身,長臂一伸,在沈梔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啊——”
沈梔一聲低呼,整個人便失去平衡,跌進一個堅硬滾燙的懷抱。
濃烈的墨香混合著淡淡的藥味,瞬間將她包裹。
她撞在他結實的胸膛上,鼻尖磕得有些發酸,腦子一片空白。
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
男人滾燙的大手,正緊緊地箍在她的腰間,力道之大,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王……王爺?”
沈梔徹底懵了,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試圖掙紮,卻發現他的手臂如同鐵鉗一般,紋絲不動。
這……這是做什麽?
他不是厭惡旁人近身嗎?
一旁的李管家更是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當場自戳雙目,再堵上雙耳,然後原地消失。
我的老天爺!
王爺這是……這是……
他趕緊悄悄的退出門外,然後關上門。
書房裏死一般的寂靜。
沈梔能清晰地感覺到男人胸膛下那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在她的掌心,也敲在她的心上。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落在自己頭頂的呼吸,帶著灼人的溫度。
鬱衾自己也沒想到會這樣做。
隻是在她承認的那一刻,一種前所未有的占有欲瞬間席卷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就是想抱抱她。
想確認這個溫軟的身子,此刻真真切切地在他的懷裏,在他的掌控之下。
懷裏的觸感比他想象中還要柔軟。
她身上有股很淡的馨香,不是熏香,倒像是清晨花瓣上的露水,幹淨又清甜。
方才心頭那股無名的燥火,竟奇跡般地平息了許多。
鬱衾想,既然是他的人,那他也不需要顧慮太多,憑心而為就是了。
這樣想著,他低下頭,麵具離她的臉極近,近到沈梔能看清那銀質麵具上冰冷的紋路。
“既然曉得,”他的聲音比方才要沙啞幾分,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那便做好你該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