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攝政王心尖寵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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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驚濤駭浪給砸懵了。
    空氣死一般寂靜。
    周圍本來看熱鬧的人,個個噤若寒蟬,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降低存在感。
    這是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
    權傾朝野、不近女色的攝政王,竟然……有王妃了?
    沈梔整個人都僵在了鬱衾懷裏。
    她甚至忘了外麵還站著一個衛淩雪,也忘了自己正以一個極其親密的姿態被人圈著,腦子裏隻剩下那兩個字在反複回蕩。
    王妃。
    他說,未來的王妃。
    他說的是……她?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沈梔的心跳就漏了半拍。
    她下意識地抬起頭,想從那張銀色麵具下,探究他說這話時究竟是何種神情。
    可她隻看到他線條冷硬的下頜,以及那雙深不見底、此刻正冷冷注視著車外男人的黑眸。
    而車外的衛淩雪,臉上的血色褪得一幹二淨。
    他先是愕然,隨即是全然的難以置信。
    鬱衾什麽時候有了女人?
    還定下了王妃?
    京城裏竟沒有一絲一毫的風聲。
    是誰家女兒有這等通天的本事,能入了這位活閻王的眼?
    就在眾人心中驚疑不定之時,鬱衾又開了口。
    他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什麽情緒,卻偏偏帶著一股子惡劣的、故意的意味。
    “說起來,閑王對本王這位未來的王妃,應當也算熟悉。”
    他懷裏的沈梔心頭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果然,下一秒,他慢條斯理地,一字一頓地,將那個名字公之於眾。
    “……就是沈家嫡女,沈梔。”
    “轟!”
    如果說剛才隻是驚雷,那現在,就是一道天雷,直直劈在了衛淩雪的天靈蓋上。
    沈家嫡女!
    沈梔!
    那個本該是他的太子妃,那個他即便不愛,也視作自己所有物的女人!
    衛淩雪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死死地盯著那半掀的車簾,目光穿過縫隙,似乎想要看清車裏的一切。
    他看到了。
    鬱衾高大的身軀幾乎將懷裏的人完全遮擋,隻露出一截裙角,和一隻小巧的、戴著紅寶步搖的發髻。
    一股難以言喻的屈辱和怒火,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衛淩雪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漲成了豬肝色,拳頭在袖中死死攥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難怪!
    難怪沈家會把她送到攝政王府!
    難怪他派人遞了那麽多次信,都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原來她早就攀上了鬱衾這根高枝!
    他一直以為,她是被逼無奈,是身不由己,他甚至還在想辦法,要如何將她從攝政王府那個虎狼窩裏“解救”出來,讓她為己所用。
    現在看來,簡直是個天大的笑話!
    是他自作多情了!
    鬱衾這個亂臣賊子,不僅奪了他的皇位,如今,連他的女人也敢搶!
    “你……”衛淩雪氣血上湧,喉頭一甜,幾乎要吐出血來,一個字從牙縫裏擠出來,卻又說不出第二句話。
    他能說什麽?
    說沈梔本該是他的太子妃?
    可他現在隻是個無權無勢的閑王,連太子之位都丟了,又拿什麽去說“本該”二字?
    那隻會讓他顯得更像一個笑話。
    鬱衾欣賞夠了他臉上精彩紛呈的神色,似乎終於失去了耐心。
    他放下車簾,將那張屈辱不甘的臉隔絕在外。
    “走。”
    冷冰冰的一個字,是對車夫下的命令。
    侍衛如蒙大赦,立刻重新坐好,揚起馬鞭。
    馬車緩緩啟動,繞過閑王那輛撞壞了車輪、動彈不得的馬車,平穩地向前駛去,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隻是一段無足輕重的小插曲。
    隻留下衛淩雪一個人,像個小醜一樣,僵硬地站在街邊,接受著四麵八方投來的、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
    馬車內,氣氛比剛才更加詭異。
    桂花糕的甜香還未散盡,卻被一股無形的低氣壓壓得幾乎聞不見了。
    沈梔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被鬱衾圈在懷裏。
    男人的胸膛堅實溫熱,手臂也很有力,是個極具安全感的懷抱。
    可此刻,沈梔卻覺得有些如坐針氈。
    她腦子亂糟糟的。
    回想起剛才鬱衾說那些話時,那副理所當然、宣告主權的模樣,再聯想到他之前對自己和衛淩雪關係的懷疑……
    她一時之間,真的分不清,他那句“未來的王妃”,究竟是情動之下的真心話,還是單純為了在情敵麵前宣示所有權,故意氣一氣衛淩雪的。
    或許,兩者都有。
    她不敢問,也不好問。
    隻好繼續裝死,垂著眼簾,盯著自己裙擺上繡著的一朵小小的海棠花,一動不動。
    馬車平穩地行駛著,車輪壓過青石板路,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成了這方寸天地間唯一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沈梔以為能一直沉默到王府的時候,頭頂忽然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
    “不高興?”
    鬱衾低頭看著懷裏的小姑娘。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安安靜靜的,不說話,也不動。
    像一隻受了驚的小動物,乖巧得過分。
    可他知道,她不是。
    她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有的是主意。
    此刻的沉默,不是害怕,倒更像是在琢磨著什麽。
    這個認知,讓他心裏有些莫名的不快。
    沈梔聞言,身子微微一頓。
    她緩緩抬起頭,對上那雙近在咫尺的黑眸。
    她定了定神,扯出一個得體的笑:“沒有,是今日參加宴會,有些乏了。”
    隻是這個笑,怎麽看都有些言不由衷。
    鬱衾的眼神沉了沉,捏著她後腦的手,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她的發絲。
    “是麽。”
    他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聽不出信了還是沒信。
    “本王還以為,你見到舊情人,心裏不痛快。”
    這話一出,車廂裏的溫度仿佛又降了幾分。
    沈梔臉上的笑意,終於維持不住了。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還在介懷這件事。
    他今天這一出,果然是為了做給衛淩雪看的。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湧上心頭,有點酸,又有點澀,還夾雜著一絲委屈。
    她抿了抿唇,垂下眼,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
    “王爺明知我與他並無瓜葛,又何必說這樣的話來氣我。”
    她的聲音軟軟的,帶著一點自己都沒察覺的嬌嗔和埋怨。
    鬱衾聽著,心頭那點不快,莫名就散了大半。
    他喜歡聽她用這種語氣同自己說話。
    比剛才那副客氣疏離的樣子,順耳多了。
    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抱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那,本王剛才說的話,你可聽清了?”
    他又問。
    沈梔愣了一下。
    剛才的話?
    她不敢抬頭,隻能含糊地“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蚋。
    “嗯?”鬱衾似乎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他微微俯身,湊得更近了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廓上,帶起一陣酥麻的癢。
    “聽清了什麽?”
    他非要逼著她,親口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