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攝政王心尖寵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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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盡頭的沈府大門,那扇被踹壞的門板孤零零地掛著,像是在無聲訴說著這家人的結局。
鬱衾抱著沈梔從裏麵走出來,一步跨過門檻,仿佛跨過了兩個世界。
門外,是鋪天蓋地的紅。
百姓們將街道擠得水泄不通,伸長了脖子,想一睹這位傳說中讓攝政王化為繞指柔的王妃是何等模樣。
鬱衾抱著沈梔,一步步走向那輛由八匹神駿白馬拉著的婚車。
那車身通體由金絲楠木打造,雕刻著繁複的龍鳳圖騰,車頂四角懸掛著明珠,流蘇垂墜,在晨光下熠熠生輝。
“王爺!”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喜慶的氛圍。
沈依然不知從哪裏衝了出來,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像個瘋子一樣撲向鬱衾。
她手裏什麽都沒拿,隻是張牙舞爪,臉上滿是絕望和瘋狂。
“鬱衾!你不能娶她!我是沈依然,我也是沈家的女兒,我才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甚至沒能靠近,就被兩個眼疾手快的玄甲衛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鬱衾的腳步甚至沒有一絲停頓,連眼角的餘光都懶得施舍。
他隻是抱著沈梔,穩穩地將她送入寬敞華麗的車廂內。
百姓們發出一陣哄笑和議論。
“這哪家的瘋婆子?大喜的日子跑出來觸黴頭。”
“好像是沈家的二小姐?嘖嘖,真是沒規矩。”
沈依然被死死按在地上,聽著周圍的嘲諷,看著那輛婚車緩緩啟動,她眼裏的光徹底熄滅了,隻剩下死灰般的恨意。
她想不通,明明一切都該是她的,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婚車緩緩駛上長街,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
百名玄甲衛在前開道,一百名侍女跟在車後,手裏提著花籃,將新鮮的玫瑰花瓣灑向人群,引得孩童們陣陣歡呼。
緊隨其後的是一百八十八抬聘禮,箱籠上貼著大紅的喜字,一路排開,望不到頭。
沈梔坐在車裏,隔著車窗的鮫紗往外看,隻能看到一片流動的紅色和攢動的人頭。
鞭炮聲、鑼鼓聲、百姓的喧鬧聲交織在一起,匯成一股熱浪,幾乎要將整個京城掀翻。
這種極致的喧囂裏,她卻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心安。
隊伍行至皇宮門前,停了下來。
宮門大開,一身明黃龍袍的小皇帝衛淩雲,被親信帶著站在殿上。
四歲的小團子,被繁複的龍袍襯得越發嬌小,他努力板著一張嚴肅的小臉,學著大人的模樣,但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裏,卻滿是見到叔叔和未來嬸嬸的欣喜。
鬱衾翻身下馬,走到車邊,親自扶著沈梔下來。
兩人並肩立於殿下,對著小皇帝的方向,行了君臣之禮。
“皇叔,皇嬸,百年好合。”鬱淩雲奶聲奶氣地喊道,聲音清脆響亮。
鬱衾抬頭,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眼底的冷硬化開了一片。
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他曾經活下去的責任之一。
儀式過後,便是遊街。
婚車繞著京城最繁華的幾條街道緩緩而行,所過之處,無不沸騰。
百姓們都說,自開國以來,從未見過如此盛大的婚禮。
等回到攝政王府時,天色已近黃昏。
王府內外張燈結彩,賓客盈門。朝中百官,無論之前是何立場,此刻都帶著笑臉前來道賀,生怕落於人後。
鬱衾將沈梔從婚車上抱下來,一路抱著穿過前院,在無數道豔羨、嫉妒、探究的目光中,將她送入了早已布置一新的主院——映月閣。
一踏入新房,沈梔就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
地上鋪著溫潤的暖玉,踩上去沒有一絲涼意。
屋內的陳設無一不是精品,那張巨大的拔步床上,鋪著龍鳳呈祥的錦被,帳幔是她親自選的樣式,此刻高高掛起,更顯喜慶。
喜娘扶著她在床邊坐下,說了幾句吉祥話,又遞過來一個蘋果,讓她抱著。
“王妃稍坐,王爺去前院敬酒,稍後就回來。”
喜娘們笑著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房門。
翠羽和其他幾個陪嫁丫鬟也都被留在了外間,整個新房裏,隻剩下沈梔一個人。
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隻剩下紅燭燃燒時偶爾發出的劈啪聲。
沈梔抱著那個沉甸甸的蘋果,覺得有些好笑。她頭上頂著的鳳冠比這蘋果重多了,壓得她脖子都酸了。
她悄悄掀起蓋頭的一角,打量著這個即將成為她後半生居所的地方。
奢華,卻不俗氣。
每一個細節都透著主人的用心。
牆角的多寶閣上,擺著的不是古董字畫,而是各色新奇的小玩意兒,有琉璃做的兔子,有會自己轉動的八音盒,還有一整套小巧玲瓏的玉製茶具。
沈梔知道,這些都是鬱衾專門為她搜羅來的。
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她從早上起來就沒吃什麽東西,折騰了一天,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她把蓋頭掀開,放在一邊,又把那個蘋果放在桌上。看著滿桌子的花生、桂圓、蓮子,她伸手就想去拿。
手還沒碰到,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沈梔嚇了一跳,手僵在半空,猛地回頭。
鬱衾站在門口,他似乎是喝了些酒,俊美的臉上泛著一層薄紅,那雙深邃的眸子在燭光下亮得驚人。
他直勾勾地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的樣子刻進骨血裏。
沈梔被他看得臉上一熱,下意識想把蓋頭重新蓋上。
“別動。”鬱衾開口,聲音比平時要沙啞幾分,“讓我好好看看你。”
他邁步走進來,反手將門關上,將外麵所有的喧鬧都隔絕在外。
屋子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鬱衾一步步走到她麵前,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和外麵沾染的寒氣。
他沒有坐下,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沈梔今日的妝容,美得極具攻擊性。
鳳冠霞帔,紅唇似火,眼波流轉間,媚色天成。
與平日裏清冷聰慧的模樣截然不同,卻同樣讓他心動到發狂。
“餓了?”他低聲問道。
沈梔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
鬱衾笑了。
他沒去拿合巹酒,也沒說什麽規矩,而是直接走到一旁的食盒邊,從裏麵端出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蓮子羹。
“先墊墊肚子。”他把碗遞給她,“前院那些人煩得很,還要一會兒。”
沈梔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喝著。
甜糯的蓮子羹滑入胃裏,驅散了饑餓和疲憊。
鬱衾就坐在她旁邊,一言不發,隻是專注地看著她。
那目光滾燙,帶著毫不掩飾的占有和迷戀,看得沈梔臉頰越來越燙,連耳根都紅了。
一碗蓮子羹下肚,她把碗放下,小聲說:“王爺,你不去招待客人,沒關係嗎?”
“沒關係。”鬱衾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的新娘子在這裏,我還去招待他們做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