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綠茶病嬌小狗想要並得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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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把麵條吃完,餘弋抽了張紙巾,優雅地擦了擦嘴,隨即像是意識到什麽,立刻站起身去收桌上的碗筷。動作急切得像是生怕誰跟他搶這活兒似的。
    “放著吧。”沈梔靠回椅背,吃飽了就不太想動。
    “那怎麽行。”餘弋把碗筷疊在一起,“姐姐收留我,還給我住這麽好的房子,我做飯不好吃,要是連碗都不洗,那就太沒用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那雙剛被熱氣熏過的濕潤眼睛偷瞄沈梔,滿臉寫著“快誇我懂事”。
    沈梔好笑地看著他演:“你會洗?”
    餘弋挺直腰杆:“當然!以前在飯店打過後廚的工,洗碗我最拿手了,洗潔精都不會殘留。”
    這瞎話編得,連草稿都不打。
    沈梔沒拆穿這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餘家小少爺,隻是溫柔的指了指廚房那一排嵌入式家電:“我家有洗碗機,丟那裏就好,辛苦了。”
    餘弋正準備擼袖子大幹一場的動作僵在半空。
    他眨了眨眼,順著沈梔的視線看過去。
    那台黑色的機器安安靜靜地嵌在櫃子裏,泛著冷冰冰的高級金屬光澤。
    對於一個住在“八人地下室”的窮學生來說,這玩意兒應該屬於知識盲區。
    餘弋腦子轉得飛快。
    還沒等他想好劇本,沈梔已經起身走過來,從他手裏接過碗筷,熟練地打開洗碗機門,把東西放進去,扔進洗碗塊,按鍵,關門。
    一氣嗬成。
    “學會了嗎?”沈梔拍拍手,轉頭看他。
    餘弋:“……”
    不僅沒表現成,還顯得自己像個隻有蠻力的傻子。
    他垂下眼皮,那股子失落勁兒又上來了,手指絞著衣角:“學會了。原來姐姐家裏這麽高級……是我見識太少了。”
    “以後不用搶著幹活。”
    沈梔路過他身邊,踮起腳順手揉了一把他半幹的頭發,“你不是保姆,我發你工資是讓你幫我擋爛桃花的,不是讓你來當洗碗工的。”
    餘弋心頭一跳。
    擋爛桃花。
    這個詞他喜歡。
    這意味著他擁有合法的、把那些覬覦姐姐的蒼蠅全部拍死的權利。
    “走吧,剛吃完飯,看會兒電視消消食。”
    沈梔走到客廳,踢掉拖鞋,整個人陷進柔軟的真皮沙發裏。
    她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餘弋坐。
    餘弋乖巧地坐過去,上身不著痕跡的朝著沈梔的方向傾斜。
    電視裏還在放那個沉悶的文藝片,光線晦暗不明。
    客廳隻開了一盞落地燈,暖黃的光暈灑下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
    餘弋根本看不進去電視裏演了什麽。
    他的全部感官都集中在身旁的人身上。
    她身上那股好聞的海鹽味若有若無地飄過來,勾得他心猿意馬。
    想抱她。
    想把頭埋在她頸窩裏。
    想……
    “嘶。”
    一聲極輕的抽氣聲打斷了他腦子裏那些在大尺度邊緣試探的廢料。
    沈梔側過頭:“怎麽了?”
    餘弋立刻把左手往身後藏,神色慌亂:“沒、沒事。可能是被靜電打了一下。”
    餘弋一副我很痛但我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我忍著的模樣,眼尾泛起的那抹紅更是恰到好處。
    沈梔目光落在他藏在背後的手臂上:“手拿出來我看看。”
    “真的沒事,姐姐看電視……”
    “聽話,我看看。”沈梔更是溫柔了幾分。
    餘弋咬了咬下唇,慢吞吞地、像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把左手伸了出來。
    手背上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那是剛才煎雞蛋時被油濺到的地方,現在已經起了個小水泡。
    雖然看著有點紅,但在這個醫療資源過剩的年代,這種傷口要是再晚去醫院兩分鍾,估計都要愈合了。
    “怎麽不說?”沈梔拉過他的手,湊近看了看。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手背上,餘弋的手指不受控製地顫了一下,那股酥麻感順著神經末梢直接竄到了天靈蓋。
    “不想麻煩姐姐……”他聲音低低的,帶著點鼻音,“而且也不太疼,就是……有點熱。”
    沈梔沒說話,起身去電視櫃下麵翻出醫藥箱。
    她拿出一管燙傷膏和棉簽,重新坐回沙發上,把餘弋的手拉到膝蓋上放著。
    冰涼的藥膏塗抹在滾燙的皮膚上,激得餘弋縮了縮手。
    “別動。”沈梔輕輕按住他的手腕。
    餘弋立刻不動了,乖得像隻被順毛的貓。
    他貪婪地看著沈梔低垂的眉眼,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的陰影。
    姐姐在心疼他。
    這個認知讓他心裏那點陰暗的愉悅感瘋狂滋長。
    原來受傷就能得到姐姐的關注嗎?
    那要是傷得再重一點……
    “好了。”
    沈梔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打斷了他危險的思路,“這兩天別碰水。”
    餘弋看著手背上那一層亮晶晶的藥膏,像是被蓋了個專屬印章。
    “那……洗澡怎麽辦?”他脫口而出,隨即又懊惱地閉嘴,“我自己會注意的,大不了舉著手洗。”
    沈梔收起藥箱,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
    十點半。
    “時間不早了,去睡吧。”
    餘弋坐在沙發上沒動。
    他看著那個黑漆漆的走廊盡頭,那是客房的方向。又看了看沈梔的主臥,門開著,透出裏麵暖融融的光。
    這一刻,他是真的不想去那個冷冰冰的客房。
    那裏沒有姐姐的味道。
    “姐姐……”
    餘弋叫住了正準備回房的沈梔。
    沈梔停下腳步,回頭:“還有事?”
    餘弋站起來,那件寬大的T恤領口又往下滑了一點。
    他抱著那隻“受傷”的左手,站在客廳中央,像隻被主人遺棄在路邊的小狗,可憐弱小又無助。
    “我能不能……不關客房的門?”他小聲請求。
    沈梔挑眉:“為什麽?怕黑?”
    “不是……”餘弋有些難以啟齒地低下頭,腳尖在地毯上蹭了蹭,“我睡覺不老實,萬一碰到傷口,或者……或者半夜傷口疼起來發炎引起高燒,我怕在那個房間裏叫也沒人聽見。”
    沈梔:“……”
    就這麽個小水泡,還發炎高燒?
    是不是還要截肢啊?
    但看著少年那雙充滿恐懼和依賴的眼睛,沈梔到了嘴邊的吐槽又咽了回去。
    “那你把門開著。”
    “可是客房離主臥太遠了。”
    餘弋上前一步,急切地比劃了一下,“而且中間隔著客廳,就算門開著,聲音也傳不過去。我以前……以前住地下室的時候,被老鼠咬過,後來發燒了三天沒人知道,差點就死在那了,所以我有點……”
    他聲音顫抖,身子也跟著發抖,仿佛真的很害怕。
    賣慘。
    沈梔看著他那副快哭出來的樣子,明知道他在演,心裏那道防線還是鬆動了。
    “你想怎麽樣?”她問。
    餘弋小心翼翼地抬眼,試探著說:“我能不能……在姐姐房間的沙發上對付一宿?我不占床,就睡沙發,要是半夜真的發燒了,姐姐也能聽見。”
    說完,他立刻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我保證很安靜,絕對不吵姐姐睡覺,呼吸聲都會控製住的!”
    沈梔看著他,沒說話。
    空氣安靜了幾秒。
    就在餘弋以為沒戲,準備退而求其次申請睡客廳地板的時候,沈梔轉身往臥室走。
    “自己把枕頭和被子自己抱過來。”
    餘弋愣了一秒。
    巨大的狂喜瞬間在他胸腔裏炸開,讓他差點維持不住臉上那副可憐相。
    他用力掐了一下大腿,才壓住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
    “好!謝謝姐姐!”
    他飛快地衝進客房,把剛鋪好的枕頭和被子卷成一團,那速度快得像是身後有鬼在追。
    一定要快。
    萬一姐姐反悔了怎麽辦。
    不到一分鍾,餘弋就抱著一堆東西出現在了沈梔的主臥門口。
    這是他第一次進她的私人領地。
    房間很大,空氣中彌漫著更濃鬱的海鹽香氣。
    床頭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沈梔已經靠在床頭,正在看手機。
    “沙發在那邊。”沈梔頭也沒抬,指了指窗邊的一張單人貴妃榻。
    那榻不大,也就是平時看書休息用的,對於一米八幾的餘弋來說,絕對伸不開腿。
    但他一點都不嫌棄。
    隻要能在有她的空間裏呼吸,睡地板都是香的。
    餘弋乖乖地把被子鋪在貴妃榻上,然後把那個看起來有點憋屈的身體塞了進去。
    “姐姐晚安。”他把自己裹成個蠶蛹,隻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沈梔。
    沈梔看他躺下了,也回了一句晚安,然後放下手機關了燈。
    房間陷入黑暗,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
    黑暗放大了感官。
    餘弋能清晰地聽到沈梔翻身的摩擦聲,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這一切都讓他感到無比的安心以及興奮。
    他在黑暗中睜著眼,描摹著床上那個隆起的輪廓。
    又近了一步。
    從陌生人到同居,從客房到主臥。
    下一步是什麽呢?
    餘弋將被子拉高,遮住半張臉,在被子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這裏好像殘留著她身上的味道。
    他把那隻受了“重傷”的手放在胸口,心裏盤算著,明天該用什麽理由接著住下,或者該怎麽在睡夢中“不小心”滾下沙發,然後被姐姐撿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