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擁有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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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晨在前世也好奇過,是不是所有貓科動物都會從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聲。
    她還特意搜了一下,有科普說老虎能發出類似的,但不能像貓一樣那麽長久,因為喉部結構有退化。幾萬年前的現在,老虎發的還是挺長久的,就是頻率不如貓頻繁。
    貓像個小馬達,一直在響,噠噠噠噠噠的那種,老虎是噠…噠…噠。
    慢很多。
    朝晨還挺喜歡這種聲音的,像什麽催眠曲,和一些特意做出來的,規律的助眠聲音。
    反正上輩子貓在她旁邊響,她睡得還挺香,這輩子變成了老虎。
    老虎五感比她靈敏很多,有什麽動靜它會第一時間醒,再加上這麽個大個頭,就算半夜河道裏爬出鱷魚,她也不怕。
    能睡得更好。
    朝晨覺得自己現在之所以每天都在睡,還憔悴的不像樣子,除了操心之外,還有不放心外界、擔憂受到傷害的原因在。
    有這隻老虎給她保駕護航,以後就不用怕了。
    朝晨仰著頭,頂著老虎的重量,從它毛發間的縫隙朝上看了看,太陽高懸,大概已經是中午那會兒。
    她們是上午吃的飯,距離現在頂多三個多小時,朝晨本來是不打算做飯的,就是哄那隻老虎,將鹿肉先處理一下,避免擱壞了。
    但意外搞到了一條大魚,短時間內不缺食物,她計算的是吃飽喝足的情況下,能管五六天,再加上鹿肉,這七八天裏她倆運氣能那麽差,再也抓不到別的獵物嗎?
    朝晨覺得不至於,所以她休息過後,還是起身去忙活著做飯。
    老虎歡快甩著尾巴跟著她。
    不是什麽特殊情況,比如她手裏拿著大腸,大部分時間,老虎都跟在她後麵,就算不懂,它也要看看,好奇心很重。
    前世她做飯的時候那隻貓也是,在她腳邊走來走去,她不小心踩到,還要挨一頓毒打。
    現在變成了老虎,她一個沒注意回頭就是往老虎身上撞,老虎沒事,她自己倒退一步,差點摔去。
    上輩子就算她再小心,有時候也會傷到貓,這輩子不用小心了,因為傷到的都是自己。
    老虎不小心撞到她,她傷,她不小心撞到老虎,還是她傷。
    也不用再擔心踩到它,它不踩她就算她幸運了。
    也攆不動它,隻能隨著它。
    朝晨撿回之前掉落在岸邊的大腸和內髒,在思考要做什麽。
    她想烤大腸,但這個最好水煮一下再烤,會更嫩,如果有香料,鹵一下,更香更好吃,可惜洞內既沒有什麽合適的容器,也沒有香料,朝晨隻好直接烤。
    大腸她重新洗過,還翻過一麵,脂肪套在裏麵,外麵是滑嫩的那麵。
    處理好後,她帶著大腸回來,搭‘灶爐’,生火烤石板,感覺熱度差不多,放上腸。
    石板上登時呲啦呲啦的響,有水。
    其實最好用幹淨的布巾將水分吸幹了再烤,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激化反應,不過這麽個簡陋環境,能吃上飯就不錯了,也不要求什麽。
    朝晨一直盯著火,火候到了,再加上這塊腸挺有料的,沒多久已經出了一層油,腸也被裏麵的脂肪撐的,肥肥的。
    外麵慢慢開始出了一層薄焦,裏麵還是軟嫩的,朝晨用刀切成一節一節之後,將腸翻成脂肪朝石板的方向,打算烤一烤脂肪,避免不熟,吃了拉肚子。
    隨著脂肪接觸石板,熱油也越來越多,朝晨拿了新割下來的鹿皮,沿著淌下來的邊沿蘸,腸烤的差不多,那塊鹿皮也製成了火布。
    她收起來,人到了枯葉堆旁,離得遠,也聞到了一股濃濃地香味。
    她回來的時候,就見老虎一雙眼幾乎長在上麵,全神貫注看著,並且越瞧,離石板越近,近到朝晨感覺它胸前的毛都要燎起來,她順手摸了一把,熱乎乎的,被火烤的。
    朝晨有點擔心她一個不注意,老虎直接上口去石板上咬腸吃,這麽高的溫度再加上熱油,還不給它嘴巴燙出個大泡來。
    朝晨坐在它旁邊,不敢再離開,盯腸盯老虎更緊,怕這倆出事。
    當然她也沒閑著,將一塊早就清洗幹淨的肝,扔進火柴間烤。
    烤肝也好吃的,如果有鹽,用鹽稍微醃一下,擱在火上烤,味道就能很美。
    尤其是在原始森林,空氣新鮮,吃的喝的幹淨,內髒有一種天然甘甜的感覺,嚐過就忘不了。
    朝晨繼續盯著腸,一有烤好的,她就拿下來擱在旁邊的石頭上,讓老虎吃。
    幾乎肉腸剛挨著石麵,老虎已經迫不及待舌頭一卷,也不管燙不燙的,忍著疼,斯哈斯哈地吃了下去。
    前腳進肚,後腳一雙眼繼續緊盯著石板,那個望眼欲穿的小眼神。
    感覺很合它的口味。
    朝晨自己也忍不住夾了一塊嚐了嚐。自從快熟之後她就沒離開過,看得緊,這腸烤的恰到好處,肉質滑嫩有嚼勁,裏麵的脂肪軟嫩可口。
    就是沒有鹽,味道太淡,其它都正正合適。
    正好中間那部分的都熟了,她全拿下來給老虎,隻留了一塊給自己。
    今天老虎功勞最大,它吃大頭。
    老虎又是狼吞虎咽嗷嗚嗷嗚吃完,舔了舔嘴角後,半蹲坐在石板旁邊,著急看著呲啦冒油的烤腸。
    朝晨一個個翻,檢查還有沒有好的,找到一個後,剛要夾到一邊的石頭上,老虎已經扒拉過來,嘴巴大張,要去咬腸,朝晨怕它連自己的手一起啃了,指尖一顫,肉掉了下來。
    她那隻手還被老虎抱著,朝晨隻能用空的那隻手去撿,剛拿到手,沒來得及擱在石板上,老虎瞧見了,轉變目標,朝她那隻手而去。
    長舌一卷,將肉從她指尖帶走,吸溜一下進了口。
    沒有傷到她。
    朝晨有些意外。
    有了這個小插曲後,接下來的烤腸也等不到擱在石頭上,老虎瞧見她夾下來,已經抱著她的手啃了起來。
    有時候太燙,它舔兩下,再用尖牙咬一小塊腸肉下來,就那麽就著她的手,一口一口慢慢吃。
    如此這麽重複了好幾回,一次都沒有傷到過她。
    以至於到最後烤肝好了,朝晨用樹葉包著,自己啃一口,就掰下來一小塊,沒有放在石頭上,直接往它嘴裏送。
    不燙的邊緣部分,老虎直接咬進嘴裏,中間燙的部分,老虎抱著她的手啃,長舌不時舔到她,尖牙也會碰到她,但依舊一次都沒有傷到過她。
    一頓飯吃完,朝晨也不得不感歎,這隻老虎很親人。
    飯後朝晨也沒有閑著,將還剩下的鹿肉用草木灰醃製,防止壞掉,畢竟已經很多天了。
    魚肉也是這麽做的,魚肉比較腥,醃一下可以去味,也避免招惹蚊蟲。
    朝晨還切了一塊魚肉,悶在還有火星子的草木灰內。
    柴火越來越少,她已經不打算經常生火,這麽悶著一兩個小時肉也能熟,等等再吃就是晚飯。
    朝晨還收拾了一下洞內,魚一些不能食用的黑色內膜,淌到地上的血等等,被她用竹筒打了水,一點一點衝進溪裏。
    這條溪是活水,水很快就會卷著那些髒汙衝去下遊,她們這塊的水源依舊是幹淨的。
    將洞內該拾掇的都拾掇好,朝晨又琢磨著將溪邊那根斷枝拽上岸,這樣一來就又有了柴燒,洞內別處的斷枝已經快被她撿完。
    朝晨這輩子是個說幹就幹的性子,當即擼起袖子拽著斷枝往湖麵拉去,使出吃奶的勁,那根斷枝也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
    她喊來老虎,一人一虎一起,也拽不上去。
    沒辦法,她隻好繼續取上麵的小枝頭,樹皮也被她掰折了扒下來。
    這斷枝已經有很多個年頭,又半泡在水裏,腐朽地差不多,很好分拆。
    朝晨將明天要用的都收集完,才開始想著收拾自己。
    她現在身上挺髒的,有濺的血,還有老虎甩的泥點子,抱樹枝的時候樹皮腐朽的黑色塊狀也黏連著皮膚,很不舒服。
    朝晨想洗個澡。
    河裏是有大魚的,之前不知者不畏,現在她有點不敢下水,猶豫片刻後,隻用竹筒打了水,往身上衝。
    簡單洗了洗後,給老虎也拉來,衝了衝它的髒毛。
    太髒的地方就用草木灰搓一搓,草木灰可以去油去腥的。這隻老虎剛剛抓魚時,肚子上的白色毛發沾染了紅色的血,她耐心地一點一點搓。
    有了食物,又吃的飽飽的,她已經不想著什麽節約體力的事,現在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一人一虎都洗幹淨,她還用草木灰洗了個頭,然後是衣服。
    長褲長袖被她脫了下來,搓洗好後掛在樹杈子上晾。
    現在還有太陽,遠古時期時威力很大,擱在陽光下最多一個小時就能幹,不過這裏是坑底,溫度低了十幾二十度,朝晨估計晚上才能再穿。
    她現在身上隻有小背心和短褲,正和老虎一起,也沐浴在陽光下曬著,不過因為天然冰窖的原因,再加上她流了太多血,有傷,朝晨還是覺得冷。
    小背心和短褲布料太少,她大片大片肌膚外漏著,再加上衣服還是濕的,被風一吹,整個身子都在輕微抖著。
    在洗之前她就猜到會是這麽個情況,也做好了後手準備。
    朝晨扭頭,看向一旁的老虎,將手腳往它軟軟地、已經被它體溫烤幹了毛發的肚腹下塞去。
    她現在有個大火爐可以暖著。
    這隻老虎還在忙著梳理毛發,費力舔了半天,被她的舉動打斷,也沒有生氣,反而更往她這邊靠了靠,軟軟肚子將她更多裸露的皮膚壓在毛下。
    炙熱的體溫從它身上不斷傳遞過來。
    朝晨感覺自己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