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鬼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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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虎並沒有直接去鬼醫秘境,而是花了大半天時間提前了解,他先是去北古木崖的弟子處了解,雜役弟子,一階,二階,三階,四階,他都想辦法去詢問了。
    若是旁人問,這些弟子根本不會搭理,可那一身亮眼的“血眼袍”卻使得所有弟子在崔虎麵前都變得恭恭敬敬。
    可結果...卻還是毫無收獲!
    弟子們對鬼醫的認知停留在一個字上。
    貴!
    收費太貴了。
    問診費1000貢獻點乃是打底,治療費另收...
    幾乎就沒有人去鬼醫秘境看過病。
    崔虎心中自是生出幾分疑惑:若是一個醫院開在一個沒有病人的地方,這是圖什麽?
    ————
    旋即,崔虎又去了峽穀入口。
    之前戰場,他一共斬殺了三名隱殺門三階弟子,一名四階弟子,可是隻上交了一名四階弟子的身份令牌換取貢獻點。
    這一次崔虎甚至不多說了,直接取出一塊三階弟子的身份令牌遞了上去,恭敬道:“管事,弟子如今已是內門弟子,可前途渺茫,想問問拜師事宜。”
    管事也不廢話,直接接過令牌,隨手收起,然後冷冷道:“不夠。”
    崔虎直接把剩下的戰利品拿了出來。
    兩個三階身份令牌,三個儲物袋。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暫時用處不大。
    管事深深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道:“小子,不錯啊,知道藏。
    至於你問的事...
    你是玄漿火山那邊走出來的,按理說是回去最好,可內門弟子是有選擇權的,這是宗門規定。
    你若不想挪窩,現成的有兩個選擇。
    一是參與巨人紙塔的測試,也就是走和我一樣的道路。
    我們紙塔分外務使,內務使。內務使即管事,外務使則需外出征戰,乃是駐守邊界,對抗敵對宗門的主力,隻是內務外務,卻不是你自己決定。
    入我們這一脈,測試並不複雜,容易通過。
    二是參與青囊樓的測試,也就是成為鬼醫。
    鬼醫...是紙人宗一個很特殊的群體,他們乃是非常正宗的師徒製,平日裏自在無比,不受管製,幾乎可以說是獨立於外。
    可想要拜入青囊樓,很難。”
    崔虎恭敬道:“弟子想去青囊樓試試。”
    巨人紙塔是廝殺向的,這和他所求的安穩不符合。
    而且容易通過,就意味著沒那麽重要。
    他已經知道了楊尾是細作,也知道自己被卷入了楊尾的事,如今趕緊先尋個靠山,然後再立刻把這事說出來。
    鬼醫的師徒製,已是比較符合他的需求了。
    另一邊,管事聽了他的話,直接丟出一個青色的玉佩,道:“這玉,能讓你測試失敗後,還能保持清醒,等恢複了就來我這裏吧,我們巨人紙塔...永遠歡迎新人。”
    崔虎接過玉。
    那玉入手清涼。
    他收起,道:“多謝前輩,還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那管事道:“老夫,金胡子。”
    ————
    片刻後...
    崔虎踏入了鬼醫秘境。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鬼醫秘境。
    老嫗還在藤椅上看書,聽到動靜,見到他,居然主動道:“小子,來了?”
    然後,她迫不及待道:“深情丹效果如何?”
    崔虎開始選擇性地細細描述。
    老嫗細細聽著,眯著眼,然後頷首道:“你是說服下後,隻用了一息就生效了?”
    崔虎道:“是的,前輩,她就指著晚輩說了兩個‘你’字,就生效了。”
    老嫗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哪怕努力地表現出和善,卻也透著一股子陰森。
    她笑的時候,滿臉皺紋就像是枯皺樹皮被巨手用力擠壓成團。
    她仰頭,開心地長舒一口氣,然後道:“這就是愛情。”
    說罷,那仰著的老臉上眸子陡然睜開,眼珠子咕嚕嚕一轉,一斜,看向崔虎道:“還有事嗎?”
    崔虎恭敬道:“晚輩初為內門弟子,想拜師青囊樓。”
    老嫗眼珠轉了轉,道:“想入門,測試很簡單。”
    她一指遠處一個縈繞著禁製的封閉木屋,道:“那裏,有一個老婆子新製的紙人,你去駕馭了,就算入門了,然後直接拜我為師。”
    崔虎問:“前輩,不知這紙人有何不同?”
    老嫗道:“尋常的迷榖樹,銀藤木,土蜘蛛這些所做出的紙人隻是普通紙人,是一出生就定了下品,中品,上品的。
    可世上,還有些特殊紙人,它們的材料乃是極為珍貴,極為稀有的木材。
    想成為鬼醫,那至少得掌控屍香紙人。
    這是一種用屍香樹做成的紙人,因木材特殊,紙人也特殊,它生來就帶著麻痹神魂,致幻的效果。”
    崔虎點點頭。
    他隱約知道的。
    紙人紙人,最核心的東西自然是“紙”。
    不同木漿製成的紙,效果不同。
    南古木崖一事,那麽多人慘死,為的就是“噬陰古木”。
    如今,這鬼醫所說的“屍香樹”,想來是另一種特別的材質。
    老嫗道:“去吧,入內前先吃一顆辟穀丹,三天後,老婆子會開門查看。”
    ————
    禁製打開,又瞬間關閉。
    內外的一切都隔絕了。
    崔虎打開木門。
    門一開,屋裏的景象就讓他驚呆了。
    孔四郎夫婦正坐在屋裏,一旁還有宋玉童。
    孔四郎喊道:“大郎!快來,這美酒是我剛從外買回來的!”
    崔虎感到意識開始模糊,他行屍走肉般走了過去,疑惑道:“四郎,你...你不是死了嗎?”
    孔四郎笑道:“大郎在說什麽?你瞧瞧...”
    說著,他一轉身,露出玄袍後刺繡的白色獨瞳。
    旁邊黃鵑笑道:“大郎,我和四郎早就是一品弟子了,我們離開了這裏,在外駐守,如今這不是帶了好酒好菜回來看你了嘛。”
    孔四郎道:“好兄弟,我想你了,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崔虎又看向另一邊。
    宋玉童身上的驕縱跋扈已經被抹平了,她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端莊的美婦,她身後忽的走來一個娃娃,怯生生地探頭看向他。
    宋玉童溫柔笑道:“你心心念念說要見爹爹,娘帶你來啦。”
    那娃娃眨著水靈靈的眼睛看向他,喊道:“爹!”
    崔虎心神一陣激蕩。
    他的神識越發混亂。
    他閉上眼...
    待再睜開,宋玉童已經坐在了他身側,溫柔地挽著他胳膊,道:“郎君,你前些日子與人鬥法,受了傷,莫不是忘掉了東西?你先別急,休息幾日就好了。”
    崔虎腦海裏忽的多出了一個模糊的鬥法記憶。
    那似乎是個隱殺門弟子。
    那弟子向他丟出了一個漆黑的箱子,好像...叫驚夢箱來著?
    然後,他就昏迷了過去。
    是個叫金胡子的宗門前輩救了他。
    一切說的通了。
    他揉著額頭。
    那頭劇痛。
    可隨著他認知到眼前的“現實”,那劇痛就開始慢慢緩解了,一切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
    過了不知多久...
    忽然,他感到懷裏有什麽東西在拱。
    拱著拱著,儲物袋的口子居然被拱開了。
    一條血蔓藤從中探出了頭。
    忽然之間,孔四郎夫婦,宋玉童還有娃娃,全部都驚恐地看著他。
    “大郎,快收起來!”
    “郎君,這鬼東西不詳的很,快收起來。”
    下一刹,那蔓藤陡然一吸。
    咕嘟一聲...
    空間裂開了。
    又一吸...
    空間破碎了。
    再一吸...
    空間像一張畫紙被撕掉了一條縫隙。
    崔虎透過那縫隙,隻看到一個詭異的灰色紙人,正立在冰冷的硬木桌上,詭異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