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 章 眾大儒:侯爺之學,已直指聖道核心,足以稱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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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歡呼聲過後,現場寂靜無聲,數十萬道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牢牢鎖定在高台中央那襲青衫之上。
    林平安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鬆,風雪似乎都在他身前悄然繞行。
    他臉上並無倨傲,反而是一種近乎憐憫的平靜,仿佛剛才那番石破天驚的言論,不過是拂去衣袖上的一點塵埃。
    終於,這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了。
    孔穎達與蓋文達幾乎是同時動了。
    他們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儒袍,快步來到林平安麵前。
    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注視下,兩位名滿天下的當世鴻儒,對著年紀足以做他們孫輩的林平安,深深一揖到地,姿態謙卑到了極點。
    “長安侯!”
    孔穎達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顫抖,老眼之中竟有淚光閃爍。
    “老朽……老朽迂腐!坐井觀天數十載,今日得聞侯爺大道,方知何為天外有天!往日多有冒犯,言辭激烈之處,還請侯爺海涵!”
    他這番話情真意切,絕非虛偽客套。
    蓋文達緊隨其後,神色更是激動,看的林平安一臉擔憂,生怕這兩老頭因為太過激動而心肌梗塞,當場嘎了,那自己罪過可就大了。
    “侯爺今日所言,字字珠璣,句句如刀,劈開了老朽心中數十年的迷障!”
    “什麽家國天下,禮法規條,都比不上侯爺這“為天地立心”的格局!開宗立派?不!侯爺之學,已直指聖道核心,足以稱聖了!”
    “稱聖”二字一出,他自己都感到一陣眩暈,但這卻是他此刻最真實的想法。
    馬嘉運嘴唇翕動,想要反駁,想要維護自己最後一絲尊嚴,可腦海中回蕩著林平安那環環相扣、近乎無懈可擊的論述。
    又見孔穎達和蓋文達心悅誠服的模樣,所有的不服與憤懣,最終化為一聲長歎。
    他朝林平安拱了拱手,算是附和了孔、蓋二人的說法。
    趙弘智、王恭等人麵麵相覷,他們雖心有不甘,但大勢所趨,林平安展現出的學問高度和那種引領時代的氣魄,讓他們無法、也不敢再出言質疑。
    剛剛的敵意與輕視,此刻,如同冰雪遇陽,迅速消融,轉而變成了一種複雜的敬畏。
    於是,高台上出現了大唐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奇景,一群平均年齡超過六十歲、代表著儒家正統權威的大儒們,如同聆聽師長訓示的蒙童,對著年不過弱冠的林平安,齊齊躬身行禮。
    那場麵,莊重、詭異,卻又帶著一種思想薪火相傳的震撼。
    此時,城牆之上。
    李世民負手而立,他麵色沉靜,但微微收縮的瞳孔暴露了他內心的波瀾。
    林平安贏了,贏得如此徹底,甚至折服了這些最難纏的老儒,這固然是他樂於見到的,但“稱聖”……這兩個字代表的份量太重了!
    (我滴個乖乖!稱聖?孔老頭你這高帽戴得也太嚇人了吧!我就隨口說了幾句雞湯,整合了一下後世大佬們的牙慧,這就要成聖了?農聖倒沒什麽,但這儒聖還是算了!)
    (壓力山大啊!二鳳肯定在樓上盯著呢,他現在心裏肯定在想:這小子是要上天啊?又是農聖又是儒聖的,下一步是不是該琢磨我的龍椅了?我勒個大槽!)
    李世民聽著這熟悉的心聲,嘴角微抽。
    這混賬小子,明明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心裏想的卻是這些亂七八糟的!
    不過……他確實說中了自己的一絲隱憂。
    但聽著這憊懶的心聲,那點疑慮反而消散一空——一個時刻擔心功高震主、惦記著“風必摧之”的家夥,至少眼下是沒什麽野心的。
    蓋文達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再次向前一步,朝林平安拱手道。
    “長安侯!聖人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老朽懇請侯爺,收我為弟子!允我追隨左右,研習此通天大道!執鞭墜鐙,亦在所不辭!”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驚雷!
    “轟——!”
    台下數十萬人徹底炸開了鍋!當世鴻儒,要拜一個少年為師?!
    這簡直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就連孔穎達都震驚地看向蓋文達,但隨即,他眼中也露出了意動之色。
    是啊,若能得此心學真傳,或許在自己垂暮之年,真能窺見一絲聖境風光?孔孟之後,儒家已沉寂數百年,誰能拒絕成為新時代“聖人”門徒的誘惑?
    馬嘉運、趙弘智等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不禁呼吸急促,目光火熱的看著林平安。
    (臥槽!蓋老爺子你來真的啊?!拜師?您這歲數當我爺爺都綽綽有餘了!)
    林平安想到一群頭發花白的老頭,給自己躬身行禮,跟孫子似的,就不禁頭皮發麻,連忙擺手道。
    “蓋公!孔公!諸位前輩!萬萬不可!折煞小子了!晚輩年幼學淺,資曆不足以服眾,適才所言不過是一些粗淺心得,偶有所感,豈敢妄為人師!”
    他心念電轉,瞬間找到了最佳說辭:“學問之道,貴在切磋琢磨,達者為先不假,但更重交流互鑒!”
    “晚輩願將平日所思所想,毫無保留,與諸位前輩共同探討,互相印證,取長補短。”
    “我們這算是“學術交流”,對!平等的學術交流!諸位皆是經學泰鬥,學貫古今,晚輩還有許多疑難,需向諸位請教呢!”
    他一邊說著,一邊像是生怕他們再提拜師,忙從袖中掏出一本早已準備好的冊子,塞到了孔穎達手中,低聲道。
    “孔公,此乃晚輩一些不成熟的思考筆錄,名為《林氏新儒三匯學》,算是將理學之基、心學之要、實學之用,勉強做了些融合的嚐試,粗陋不堪,實在難登大雅之堂。”
    “今日便贈與孔公與諸位前輩,權當是晚輩的求學之禮,還請諸位前輩不吝斧正。”
    “若覺其中尚有半分可取之處,便拿去參詳,萬莫再提這拜師之事,否則晚輩……晚輩隻能羞愧閉門,再不敢妄言一字了。”
    他這番以退為進,既捧高了眾大儒,給了他們台階下,又巧妙地將“拜師”這件足以把他架在火上烤的事情,轉化為了“平等的學術交流”。
    同時,拋出那本《林氏新儒三匯學》讓他們研究,假以時日,程朱理學,陽明心學,明清實學,必能在這片土地上紮根發芽,束縛思想,教條僵化的儒家必能煥發新春,少走1000多年的彎路!
    孔穎達手握冊子,看著封麵上那力透紙背的七個字,再看向林平安那“真誠”中帶著“懇求”甚至一絲“後怕”的眼神,心中頓時了然。
    他明白林平安的顧慮,也感激於對方的周全。
    他深吸一口氣,與蓋文達等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終於不再堅持,朝林平安鄭重拱手道。
    “侯爺虛懷若穀,智慧如海,更兼仁德之心!老夫明白了!既如此,老夫便厚顏,與侯爺結為這“學術之交”!此書,老夫定與諸位同僚,焚香沐浴,細細研讀,必不負侯爺饋贈!”
    “學術之交!正當如此!”蓋文達也長長一揖,雖然拜師無望有些遺憾,但能得到林平安的親筆著述,已是夢寐以求之事。
    “儒家改革,有望矣!有望矣!”
    其餘大儒也紛紛躬身:“謝侯爺贈書!願與侯爺學術共進!”
    林平安微笑拱手回禮:“諸公客氣了!”
    他成功輸出了自己的思想核心,收獲了所有大儒發自內心的敬意,避免了成為眾矢之的,還順手把研究深化、推廣的“苦力活”甩給了這群學術權威。
    此刻心裏別提有多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