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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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徹底驅散了薄霧,黎家小院沐浴在暖融融的金光裏。
    喬兮月站在堂屋中央,心中一片澄澈。坦白之後,感覺到一種沉甸甸的信任和共同奮鬥的暖意。
    婆婆趙桂花,這個因丈夫癱瘓和幼子變傻而愁苦憔悴的婦人,此刻臉上卻帶著一種罕見的嚴肅。
    她渾濁卻銳利的目光掃過屋內每一個人,最後定格在喬兮月身上。
    “月丫頭,”趙桂花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你那個寶物的事,從今兒起,就是咱們老黎家頂頂要緊的秘密!除了屋裏這七口人,還有你爹,你爹那裏我去說。”
    她頓了頓,目光嚴厲地掃過黎采薇和黎子騫,“連采薇、子騫也要記住!在外頭,一個字都不許提!尤其是你,”她看向黎采薇,“什麽仙女嬸嬸,再敢亂叫,仔細你的皮!”
    黎采薇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知道了,奶。”黎子騫也懵懂地點點頭。
    喬兮月心頭一暖,婆婆這是在用最樸素的方式保護她,保護這個家。
    “娘,您放心,我記下了。采薇、子騫,在外麵要叫小嬸嬸,記住了嗎?”她溫和地叮囑兩個孩子。
    “記住了,小嬸嬸!”兩個孩子齊聲應道,眼神裏除了好奇,更多了幾分鄭重。
    緊張的氣氛稍稍緩和。
    喬兮月拿起那塊散發著馥鬱桂花香氣的香皂。昨夜的光亮不夠,隻看了個大概,今日一看,連她這個現代魂都呆住了。
    這塊香皂,以其細膩的雕刻工藝,將桂花的神韻捕捉得淋漓盡致。它的表麵,仿佛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晨露,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那光澤中蘊含著桂花的淡雅與清新,讓人不禁想起秋日裏滿樹金黃的桂花,它們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沁人心脾的芳香。這與農家慣用的粗糙皂角形成了天壤之別。
    “這就是昨天我拆出來的香胰子,”喬兮月將香皂遞給潘鳳霞,“大嫂,你帶著大家夥去試試?用這水缸裏的水洗,效果最好。”
    趙桂花一聽要用廚房的好水洗臉,立刻心疼了:“哎喲,那水金貴著呢!大江!趕緊去河邊挑擔水回來!用河水洗!快!”
    黎大江應了一聲,麻利地抄起扁擔和水桶出去了。不一會兒,兩桶清澈的河水便放在了院子裏。
    喬兮月親自示範。
    她舀了點水放在木盆裏,打濕臉龐,然後將那塊桂花香皂在掌心沾水揉搓。細膩豐盈的白色泡沫瞬間產生,帶著濃鬱的桂花甜香。她將泡沫均勻塗抹在臉上,手上,輕輕按摩,片刻後用清水洗淨。
    當她抬起頭,擦幹臉上的水珠時,周圍響起一片輕微的吸氣聲。那張原本就清秀的臉龐,此刻仿佛被柔光籠罩過,膚色顯得格外勻淨透亮,連帶著眉眼都更加生動了幾分。
    “我的老天爺……”潘鳳霞看得眼睛發直,迫不及待地搶過香皂,“該我了該我了!”
    趙桂花雖然心疼水,但也架不住好奇,跟著潘鳳霞一起試。黎大江也憨笑著湊熱鬧。
    喬兮月則耐心地幫懵懂的黎子釗打濕臉,再抓著他的手,教他如何揉搓香皂,如何打出泡沫。
    黎子釗隻覺得滑滑膩膩香噴噴的很好玩,咯咯地笑,任由喬兮月擺布。
    一個個洗完臉,都迫不及待地低頭去看盆裏剩下的水。
    “哎喲喂!”潘鳳霞第一個叫出聲,指著那盆變得烏漆嘛黑、漂浮著細小汙垢的水,臉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這……這洗下來的……都是啥呀……”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臉,每天居然頂著這麽多髒東西!
    趙桂花看著自己那盆同樣渾濁的水,老臉也是一陣發燙,嘴唇動了動,硬是沒說出話來,隻是默默地把水潑得遠遠的。
    黎大江更是窘迫,搓著洗得發紅發亮的臉頰,嘿嘿傻笑。
    最有趣的是黎子釗,他洗完後,喬兮月給他擦臉,他指著水盆裏那灰撲撲的水,又看看自己幹淨的手,似乎覺得很有趣,咿咿呀呀地比劃著。
    潘鳳霞洗完後,忍不住反複看自己的手背和手腕。常年勞作留下的粗糙和暗沉似乎褪去了一些,皮膚摸上去也光滑了不少。
    她心裏美滋滋的,忍不住把手伸到黎大江麵前,帶著點羞澀和期待地問:“當家的,你看……我這手……好看點了沒?”
    黎大江正沉浸在洗臉後的清爽感裏,聞言一愣,隨即認真地抓住媳婦的手,仔細端詳。
    潘鳳霞的手其實很秀氣,隻是被農活和家務磨礪得粗糙。此刻洗去了汙垢,又被香皂滋養了一下,確實顯得白皙細膩了不少。
    “好看!”黎大江看得心頭發熱,咧開嘴笑得見牙不見眼,甕聲甕氣地大聲道,“媳婦兒,你真好看!比以前還好看!”
    直白的話語惹得潘鳳霞臉上飛霞更甚,羞得一把抽回手,嗔怪地捶了他一下:“死相!胡咧咧啥!”
    院子裏頓時響起一陣善意的哄笑,連趙桂花緊繃的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笑意。
    喬兮月又捧出了三個盒子,眸光閃爍著邀請的光芒,對大家溫聲道:“大哥、大嫂,你們先挑選一個,娘也選一個中意的,至於最後一個,我與子釗留著。咱們每日便用這盒中的香皂沐浴,相信不久之後,肌膚定能更加細膩光滑。”
    潘鳳霞和趙桂花連連擺手:“這稀罕的東西給我們用不是白瞎了麽。”隻有黎大江眼中滿是火熱。
    “娘,這東西在寶物裏又不是取不出來,好東西,自然是要先緊著家裏人用了。”喬兮月指了指堂屋裏剩下的六個盒子,“剩下的這六個,咱們就把它們賣掉。”
    潘鳳霞和趙桂花聽罷,覺得有理,就每人選了一個盒子。
    潘鳳霞拆出來的是一塊玫瑰造型的精油香皂。香皂的主體被雕琢成了一朵盛開的玫瑰,每一片花瓣都細膩入微,仿佛日光下輕輕搖曳的真實花朵,散發著淡淡的、令人陶醉的香氣。
    “兮月,這是什麽香皂?氣味怎的這般好聞?”潘鳳霞一臉陶醉的問。
    “大嫂,這是玫瑰精油香皂,你多用用,還能美白肌膚,持久留香呢!”喬兮月一臉打趣道。
    潘鳳霞嗔了她一眼,沒說話,快步回到房間將香皂仔細地放好。
    趙桂花則拆出了一塊薄荷香皂。這是一塊獨特的香皂,它並非花狀,而是葉子造型。其形態生動得仿佛剛從清晨的露水中采摘而來的一株清新薄荷,葉片輕盈卷曲,每一絲脈絡都清晰可見。
    “這塊香皂聞起來好清涼。”
    “娘,這是薄荷香皂,用過之後清爽舒適,還能驅蚊呢!”
    “啥?還能驅蚊?那可是個好東西。給你爹用最合適了。”趙桂花寶貝似的捂在懷裏。
    最後一塊香皂,喬兮月拆出了荷花香皂。香皂的主體呈半透明,每一瓣都細膩柔滑,仿佛搖曳於碧波之上的真荷,透出一種不染塵埃的清麗脫俗。花瓣邊緣微微卷起,露珠似的晶瑩水珠仿佛隨時會滑落。
    這神奇的香胰子帶來的不僅是潔淨,更是一份小小的驚喜和對美好生活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