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世界十一:內幃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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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懷孕了,又因著早年虧空太過,身子並不算好,如今氣急攻心,這才會暈倒。”
“那……她的身子可有事?”大戰在即,這謝夫人本身就有孕了,又身子不好的話,謝奇文不是會分神吧?
這小子的深情是有目共睹的,好幾次有人要給他塞妾室都被他給拒絕了,就要守著那一個。
每日夫人長夫人短的,一有機會就要早早回家陪夫人。
尋常休沐有些約著去玩也是不去的,就隻要自己這一個夫人。
“若是仔細保養,不受什麽刺激,應當是可以平安生子,這但凡……”
皇帝明白了,再有個什麽刺激,孩子保不住,人也未必保的住。
按照那小子的性子,若是這個夫人當真就這麽沒了,那豈不是會鬧起來?
鬧起來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怕謝奇文因為這個夫人從此一蹶不振。
大夏少了個將才,他是真的會傷心的。
“去,把忠勇伯叫來。”
“是。”
不出兩個時辰,全京城都知道了,陛下斥責忠勇伯內幃不修,縱容妻女囂張跋扈,行事手段陰狠毒辣。
還賞了十個板子,被人扶回家後,一進家門,他就腿軟的倒下了。
“完了,全都完了……”
“老爺,究竟是怎麽回事啊?”剛剛沐浴完的伯夫人走過來扶,被忠勇伯一把揮開,“滾開!你這個毒婦,你非要毀了這個家才甘心嗎?”
伯夫人被她弄的有點懵,“老爺,您這是作甚?”
“作甚?我們家被你毀了你知道嗎?”
“什麽叫被我毀了,究竟發生什麽事了?”本身在大街上被人丟爛菜葉子就已經夠讓人火大了。
“我問你,我讓你去找林疏月你都做了些什麽?”
“還能做什麽?她始終不見我,我隻能找機會在大街上等她。”
“然後把她氣暈了,事情鬧大,陛下問罪於我,你知不知道陛下是怎麽說的?”
“怎、怎麽說的?”
“陛下說我內幃不修,縱容妻女囂張跋扈,行事陰狠!如今什麽都完了,有了陛下這批語,京城中誰還敢與我忠勇伯府來往?”
“馬家的女孩兒也算是毀了!”
“怎麽 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伯夫人目光呆愣,“她那一定是裝的,夫君,她都是裝的。”
怎麽可能說了兩句話就暈倒了?
忠勇伯搖搖晃晃的站起身,“現在不是追究她究竟是真暈還是假暈的時候。”
“你那寶貝女兒,得聖上這樣的批語,想必不久就會被休回家了。
我會將她逐出家門,今日起,你與她就去鄉下莊子上吧,別回來了。”
“你、你要把我們都趕出去?”
“那不然你說怎麽辦?如今這局麵,馬家的女兒都被你毀了你知不知道?還有你的小女兒,夢月,有你這樣狠毒的母親在,你以為她能嫁什麽樣好婆家?”
現在的伯夫人根本聽不進去這些,她哭著控訴,“我與你少年夫妻,給你生了三兒兩女,這麽多年風裏來雨裏去,如今你竟想休了我?”
“沒休。”他黑著臉,“再說,我即便是休了又如何?就你這樣的毒婦,我休了你,誰又會說什麽?”
“你敢?!”她胸膛劇烈起伏,“你若是敢休了我,信不信我將你幹的那些好事都公之於眾!”
幾乎是一瞬間,忠勇伯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來人。”
“在。”
“夫人病了,把夫人送回院子裏去休息。”
“是。”
伯夫人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她掙紮著,“你要幹什麽?放開我,放肆,你們放開我!”
可這個家終究是忠勇伯在當家做主,哪怕她當了十幾年的當家主母,在她與忠勇伯的命令相悖的時候,眾人也隻聽忠勇伯的。
定遠侯府裏,禦醫走後,林疏月又躺了一會兒,謝奇文才輕聲開口,“人已經走了,起來吧。”
睜開眼睛的林疏月眼中還有些驚魂未定。
她是真的沒想好謝奇文會帶禦醫回來,當時就慌的不行,生怕露餡給謝奇文添麻煩。
是謝奇文握住她的手,讓她放心,隻管裝暈。
不想禦醫竟真的說她急火攻心,還說她懷了身孕。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滿眼驚喜,“夫君,我、我真的有了孩子了嗎?”
“禦醫把的脈,這還能有假?”他抱著人,“別擔心,你和孩子都會好好的。”
“嗯,我們一家人都要好好的。”一想到自己肚子裏懷了一個孩子,她就覺得好神奇。
在這個世上,她終於要有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了嗎?
她還以為,早年跪雪地差點凍死的時候已經傷了身子,這一輩子都很難有自己的孩子了。
這些日子她也總是在想,若是自己真的不能生孩子,是不是應該主動給謝奇文納個妾。
可謝奇文這脾氣,她又不敢。
還好,幸好。
為了坐實她身子弱,一直到大軍出征前她都沒有再出門。
謝奇文出征這日,她才出了城。
“放心,保護好自己,我一定趕在你生產前回來的。”保胎和順產的丹藥都給喂下去了,人手也安排了,他也會時時看著小嬌嬌的監控。
若是林疏月當真遇上危險,皇帝那邊應當不會袖手旁觀。
林疏月點點頭,“好,我一定保護好自己。”
大軍出征後,她的心忽然變的空落落的,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幹嘛。
還是嶽山遙來找她,給她說了一些伯府的事情,她才提起一些勁兒來。
“你說馬夫人病了?”
“是啊,那天在街上堵完你,忠勇伯被聖上責罰,沒兩天就聽說她病了,如今已經病的起不來床了。”
“這麽嚴重?”她皺著眉思考。
在她的印象中,伯夫人的身子很好,是那種一年到頭都不一定病一次的身子。
“可不是,馬金月也被休了,聽說現在在伯府裏為伯夫人侍疾呢。”
馬金月是這種被休了還能靜下心來侍疾的人嗎?
這件事,怎麽看怎麽詭異。
這時管家來報,“夫人,忠勇伯府二小姐求見。”
嶽山遙:“二小姐?馬夢月?她來幹什麽?”
林疏月:“不見。”
“這……”往常管家聽令就下去了,可今日他有些猶豫,“她跪在門口哭,說是伯夫人快死了,死前想要見見您。”
他不是可憐這馬夢月,而是跪在門口哭,又說的這種話,夫人要是不去,這京中的輿論,怕是又要變一變了。
“走吧。”林疏月也想到了這一點。
人都說,死者為大、人死如燈滅,伯夫人活著還好說。
若是她死了,死前求林疏月去見最後一麵,林疏月沒去。
那世人就又會說,‘怎麽也是養大了自己的母親,這侯夫人真是心硬啊。’
‘人都要死了,就是再大的仇也該放一放了。’
‘就是啊,見最後一麵又怎麽了?’
……
嶽山遙也跟著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這是伯府的事情,你別跟著沾上了晦氣。”
嶽山遙見她堅持不讓自己跟著,於是很認真的開口,“要是他們敢對你下手,那就讓他們用什麽手段全都反噬自身。”
“好。”
一出府門,果然看見侯府外已經圍了很多百姓了,都在等著看她究竟會不會去見那伯夫人最後一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