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奇文從早上開始撕心裂肺的喊。
    “啊——！”
    “好疼，啊——！”
    生完孩子更加光彩照人，身子看著更好了的晉王，抱著孩子在外頭焦急的站著。
    “太醫呢？叫一個太醫來給本王回話！”
    很快一個身穿藍色官袍的太醫匆匆跑出來，“殿下，正君、正君脈象太凶了。”
    “如何凶？本王這都生完這麽久了，他怎麽還會脈象凶？”
    “這……大底是正君平常身子太好了，您生孩子他才會反應比旁的男子大。”
    太醫也很無助，她摸那脈像，根本不像是會疼成這樣的脈象。
    可現在，躺在裏頭的人麵色蒼白，像是隨時會疼死過去的樣子。
    也不是沒有男子因著生子而疼死，可謝奇文實在不該。
    “快去開藥，一定要保正君無虞，無論什麽昂貴的藥，你們隻管開！”
    “是，微臣這邊去。”
    過了一會兒她抱著孩子就要往裏頭走，被謝奇文貼身伺候的人攔住了。
    “殿下，正君說不想讓您看見他虛弱狼狽的樣子。”
    其實是覺得在自己女人麵前嚎成這樣，也太別扭了。
    一直到傍晚，謝奇文才逐漸停止嚎叫。
    小嬌嬌看的歎為觀止，“文文，需要給你喂點靈液潤潤嗓子嗎？”
    謝奇文：‘暫時不用，喊了這麽久，嗓子沒點啞不是太假了嗎？’
    這時晉王抱著孩子進來，看著他麵色慘白，發絲淩亂，汗珠黏在額頭上的碎發上，橙黃色的夕陽從窗子照進來，照在他蒼白的臉上，平添了幾分破碎感。
    她將孩子放在他的身邊，坐下溫柔地用手帕給他擦拭額頭的細汗。
    “辛苦了文文。”
    謝奇文睫毛顫了顫，瞳孔微微放大，不是感動的，而是被這詭異的一幕震驚的。
    他放在床邊的手微微動了動，側過頭假裝去看孩子，實則掩飾眼中的情緒。
    “不辛苦，為了殿下，一切都值得。”
    他難得說這樣的軟話，晉王感動的不行，當即俯身在他額頭親了親，“放心，本王必定不會虧待你。”
    晉王生了一個女兒的事情報給了宮裏，皇帝很是高興，到底是晉王第一個女兒，也是她的孫女兒，她當即賜了姓名。
    “褚臨華，臨華。”晉王抱著女兒，笑道：“真是個好名字，待會兒我就入宮謝恩去。”
    京城眾人現在還記得晉王娶的醜正君，如今聽聞這醜正君生了個女兒，都有些感慨。
    “晉王正君也是好命，明明長成那樣，依舊能獲得晉王青睞，要死要活讓陛下賜了婚，成了親王正君。”
    “如今還一舉得女呢，我瞧著這滿京城的兒郎沒有幾個比他命好的。”
    “誰說不是呢，聽聞那晉王府裏就沒幾個小侍是晉王主動納的，全都是陛下貴君賜下的。”
    “你們說，晉王究竟為何對他這般深情呢？”
    “誰知道，人家有本事唄。”
    “這本事也太大了些。”
    ……
    謝家人也接到了喜訊，原本晉王有孕，王善是可以入府去陪著謝奇文的，可謝奇文拒絕了。
    如今知道晉王平安誕下一女，幾乎喜極而泣。
    “女兒好啊，女兒好，是女兒以後就不用受那麽多罪了。”王善手中拿著一串佛珠，“我再去給菩薩燒兩炷香去。”
    身邊的保父笑著道：“夫郎您這都為公子念了幾個月的經了，如今孩子平安出世，您也該放鬆放鬆才是。”
    “如何放鬆的了？他雖生了女兒，可我總覺得王府凶險。”
    “也是，一個女兒還是太少了，若是公子能多生幾個女兒，這地位肯定是穩了。”
    保父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王善也不多說什麽，隻兀自去到菩薩像前，又念起了經。
    正院裏，謝晴撲在正夫郎懷裏嗚嗚哭了起來。
    “爹爹，為什麽會這樣啊，我、我究竟比他差在哪裏？”
    “我兒自然哪裏都不差。”
    “可、可如今，我的未婚夫全家獲罪，母親說婚約不做數，又要給我相看人家，我已經許過一家了，人家一出事，就毀了婚約，誰、誰還會要我啊。
    那謝奇文，明明自小就處處不如我，如今他成了晉王正君還誕下一女，爹爹，我心中難受。”
    正夫郎抱著自己的孩子，眼中都是心疼，“傻孩子，你母親那是為了保護你，難不成你想嫁過去跟著吃苦嗎？”
    “我不想，可我在京中還能找到什麽好人家啊。”
    “怎麽不能？讓你母親好好找找，京中的好女子這麽多，總能找到一兩個好的。”
    實在不行，他就上門去求一求那謝奇文，都是自家兄弟，他總不能不幫。
    謝晴並沒有被安慰到，他隻一心覺得，再好，能有晉王好嗎？
    “爹爹，能不能……能不能讓母親去和他說一說，讓我入晉王府當側君？”
    “你喜歡晉王？”正夫郎滿眼驚訝。
    謝晴羞紅了臉，“嗯……她、她真的很好。”
    那日燈會，她被人簇擁著走來，行動間恣意灑脫，仿佛下凡遊玩的神女，一眼他便入了心。
    可這樣神女一般的人物，偏偏眼中隻有他那長相粗陋的庶兄。
    他們見麵不多，可每次見麵，他都會對晉王更喜歡些。
    “你這……這怕是不成。”謝奇文如今可不是他能隨意安排的了。
    謝晴當即跪了下去，“爹爹，您就幫幫我吧，求求您了，若是不能贅給晉王，那我寧願終生不贅。”
    “你這孩子，你趕緊起來。”
    “爹爹……”
    “行了行了，我答應你，等他那孩子滿月後，就替你上門去問一問。”
    反正親王都會有兩個側君，如今晉王府隻有一個，謝奇文應該也不會想讓旁人入府。
    他根本沒有等到孩子滿月後，而是在孩子滿月當天，等賓客都走了，帶著謝晴留了下來。
    謝奇文懶洋洋靠在榻上，“你們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