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紀世子,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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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歡用過午膳,正依靠在靠近窗邊的貴妃椅上,曬著太陽,翻看紀夫人的膳食記錄。
待等紀夫人午歇起來後,陪她去靈堂守靈。
身為人妻,得有敬亡夫的自覺。
玉桂掀簾進來,“大少奶奶,二郎君請您去聽鬆閣見他。”
蘇棠歡又煩又怕。
這家夥總找她麻煩。
可人家現在是忠勇侯府的當家人,不出意外,他還是侯爵繼承人。
她不僅要乖乖聽話,還得哄好主人家。
玉芝和玉桂陪著她一起往聽鬆閣去。
“聽鬆閣是二郎君的書齋,平日裏,有人來拜訪二郎君,都在那會麵的,您不用緊張。”
“嗯,平日裏來拜訪二郎君的人多嗎?”
“二郎君一年回來兩三次,都因夫人壽辰或逢年過節回來陪夫人的,就算有拜帖也會拒之門外。二郎君說朝堂之事朝堂上議,所以來客不多。”
謔,夠清高的。
蘇棠歡想起什麽:“大郎說這次回來是為了給母親過五十大壽的,不知是哪一日呢?”
玉芝有些沮喪:“夫人壽辰就在十天後,可眼下估計辦不成了。”
蘇棠歡內疚又加重幾分。
她得想辦法弄到治療心悸的藥引子。
聽鬆閣。
小廝恭敬作揖:“大少奶奶,二郎君請您一人入內。”
蘇棠歡有些發怵。
玉芝低聲道:“二郎君瞧著麵冷,其實人挺好的。而且他敬重大郎君,也一定會敬重您的。”
可他不信她的話啊,更沒將她當做嫂子看待。
“嗯。”
蘇棠歡想了想,回頭低聲吩咐:“你讓玉桂去看看夫人,若是午歇起了,就說我見過二郎君後就去看她,然後趕緊來告訴我一聲。”
玉芝是個精明的,聽懂了她的意思。
“好,您放心,這就讓玉桂趕緊去。”
蘇棠歡放心了。
書房門是開著的,可隔著一道屏風,瞧不見裏麵的情況。
她躡手躡腳的繞過屏風,小心翼翼探頭進去。
書房深處幽暗燈光下書案前,青鬆似的立著一人,正用一雙森冷眼睛正直視她,嚇得她脖子一縮。
裏麵人聲音冷冰:“雞鳴狗盜之輩!”
這人怎麽說話這麽難聽?
怒火猛地被挑起。
挺了挺腰杆子,端正朝前行了幾步,朝那可惡的家夥福了福。
“不知大人喚我來何事?”
紀衍走近她,俯瞰她:“想死還是想活?”
蘇棠歡心裏毛毛的。
她抬頭,端起驚詫的表情,杏眼圓瞪。
“母親受不得刺激,難道大人不知道嗎?府醫說了,今早把脈平穩了很多,就是因我的緣故。難道大人希望母親因我被迫離開,身體再出現危險嗎?難道大人希望看著親兄長的骨肉流落在外嗎?”
紀衍被她厚顏無恥氣笑:“你探聽母親身體藥膳難道真擔心她?”
原來府醫都和他說了啊,所以懷疑她用意。
她死撐:“我詢問母親身體情況自然是要孝敬母親啊。”
紀衍毫不客氣,單刀直入:“你騙人會真孝敬嗎?”
蘇棠歡梗著脖子:“難道我會用自己的清白來騙人嗎?”
紀衍冷漠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
“清白?你有嗎?”
蘇棠歡下意識扶住肚子:“孩子是你兄長的!”
聽到這話,紀衍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她。
冷哼:“你想留在紀府不是不可以。”
蘇棠歡不敢吱聲,等著他下文。
紀衍揚起案台上的一張寫了字的紙,摔在她麵前,指尖在上麵敲了敲。
“簽了它,你就可以留下。”
這是一份為期一年的契書。
曰,一年中,她自願放棄良家身份,成為紀府奴籍,若她安分守己,待一年後離開紀府,契約自動失效,否則,契書立刻交府衙。
府衙可將她捉拿歸案,永遠背著奴籍身份。
蘇棠歡不敢相信,一雙杏眸瞪得溜圓:“奴籍?憑什麽讓我簽奴籍?我乃良家女,我還懷著你大哥的孩子!”
紀衍背剪雙手,涼涼道:“《大晉律疏議》,諸詐假官紀冒官眷者,或死罪或外流二千裏。若按此論,你已是罪奴。”
蘇棠歡驚住。
他還真不怕紀母發病啊!
她相信,這混蛋還真做得出將自己丟到大獄去的事。
眼下她的戶籍文書還沒拿到,她哪裏都去不了啊。
假孕肚也不經查。
下了大獄要就真成罪奴,要就再次落入姑母手中,那她還不如躲在紀府,哪怕被他拿捏著奴籍身份!
但……
蘇棠歡不甘心,還想掙紮下。
杏眸噙淚,哽咽著:“您這樣對我,世子若泉下有知……”
紀衍眸色一寒,倏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摁在牆上。
“閉嘴!休得汙蔑我大哥。”
鐵鉗一般的手指掐的她喘不過氣來,一張臉頓時憋漲紅,瀕死的恐懼襲來。
驚恐地盯著近在咫尺那張雕琢棱角分明的臉。
他眼底有殺氣!
蘇棠歡嚇壞了。
他真要殺她?
紀衍咬牙切齒:“蘇棠歡,我尋到大哥時他還有一口氣,他親口告訴我,半年前是有人救過他,但那人拿了他的印信就拋下他走了,任由他自生自滅。”
蘇棠歡腦子嗡地炸了。
紀衍如刀薄唇扯出一道冷笑:“若你救了我大哥,那拋下他的亦是你!是你害死他,還敢用野種汙蔑他,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蘇棠歡感覺自己要死了。
也被他的話嚇出一身冷汗。
他遇到紀遠時人還沒死啊,早知道她用那點救命之恩求個暫時庇佑多好啊。
這是天要亡她啊!
忽然,脖子的力量一鬆,新鮮空氣灌了進來。
身子一軟,滑落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有種死過翻生的慶幸。
腦子又可以動了。
咦,他剛才說野種?
那他就是信了府醫的把脈結果,認可她懷孕了?
她感覺又可以再強撐下。
蘇棠歡一臉控訴,試探問:“我救他是真的,要不他為何會給我印信那麽重要的信物?那你憑什麽你就不信孩子是世子的?”
紀衍臉一寒:“因為我大哥五年前受過重傷,所以……”
咬牙擠出三個字:“他不行。”
蘇棠歡瞪大眼睛,忘了呼吸。
啊?
他不行?
完犢子!
她怎麽沒打聽出這個來?
早知道不用搞個勞什子假孕肚,這下空空如也的假肚子,倒成了她假冒的罪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