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洗筋伐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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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腰,破廟。
    十數人雙眼泛紅站在門前,渾身散發著肅殺之氣。
    饒有柴夫看見,也被這場麵震驚到無可複加,更別說靠近。
    廟內,蘇明鏡將嬴政小心翼翼放在幹草垛上,細細觀摩。
    “這就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倒是怪有顏的。”
    隻可惜...嬴政雙唇泛紫,麵如死灰,儼然一副活不長的模樣。
    “若真能將始皇帝給救下,我豈不是成改寫曆史第一人?”
    身為扶蘇之子,若不將他給救下,可真要雙拳打碎家徒四壁。
    【人皇幡已啟動!】
    “呼...呼...”
    廟內風聲大作,那十數人卻穩如泰山,猩紅色雙眼始終聚於山前,警戒著隨時可能出現的麻匪。
    蘇明鏡等待著嬴政洗筋伐髓,重獲新生。
    腳步忐忑,在這破廟內不斷打轉,心跳速度急速加快。
    “啊!”
    一炷香時間,嬴政猛然將那緊閉的雙眼睜開,朝著一旁的空地哇一聲吐出一大口血液。
    血液偏黑,想必正是那閹人趙高下的毒藥。
    蘇明鏡慌忙來到嬴政身旁,輕輕拍打他的後背,為他順順氣。
    待他將腦袋重新抬起,蘇明鏡整個人竟然呆愣在原地,老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個字。
    “這...返老還童?這不正是我那迷人老祖宗一直在追求的東西。”
    沒錯,嬴政不僅僅迅速蘇醒,麵龐簡直足足年輕十歲,眼角的皺紋竟然都消失不見。
    “咳咳...”
    嬴政有些虛弱環顧四周,見一群泛著紅光的屍傀,驚疑不定。
    “寡人究竟在何處?這些人為何落到如此下場?”
    蘇明鏡見其區區片刻便恢複往日的威嚴,心中暗讚不已,不愧為統一六國的始皇帝。
    此等氣度,應該天下僅此一人。
    “見過...陛下!”
    初來乍到,甚至連自己的稱謂都無法分清,依稀記得自己僅僅是一介草民。
    嬴政見蘇明鏡跪伏在自己跟前,袖袍輕輕揮舞:“平身,寡人讓你回答,他們...是何人?”
    “回稟陛下,他們乃是山上的匪患,草民略施小計,讓他們停留此處。”
    得知他們都是亡命之輩,嬴政並無過多糾纏,隻當他擁有一些道行。
    “你又是何人?寡人東巡,身旁可沒有你這號人物。”
    趙高和蒙恬盡數不在此列,隻能說明自己已經被人悄悄帶走。
    蘇明鏡自知身份顯赫,也不瞞著掖著,重重將腦袋磕在地上:“回稟陛下,吾乃是扶蘇之子,暫居大平台村一戶農戶。”
    眼見嬴政滿臉不信,唯有增加一些說詞:“太子當初出門狩獵,意外中箭,便在大平台村農戶家中休養,二人...日久生情。”
    見其所言時間線都能吻合,卻礙於手頭並沒有鐵證。
    空口白牙,總不能人人都說自己是扶蘇之子,那天下即將大亂。
    “扶寡人起來!”
    既然已經蘇醒過來,那定然不能躺在地上,有損皇家威嚴。
    當他剛剛將手伸出,卻見自己手臂細皮嫩肉,體內更是力量充盈,好似年輕時那勇猛的時光。
    瞅見一旁擁有一方石桌,狠狠一拳朝著上麵揮舞而下。
    “砰...”
    桌麵應聲碎裂,嬴政不禁哈哈大笑:“寡人竟然返老還童?莫非你就是上天賜予寡人的禮物?”
    救駕與返老還童的喜事疊加,嬴政已經不在考慮他言語當中的毛病。
    “呼...呼...”
    破廟四處漏風,一張泛著黃色的告示被吹入其中,就這樣貼在蘇明鏡的臉上。
    蘇明鏡滿臉無奈,手忙腳亂將臉上的告示撕下。
    正欲揉成一團丟棄,卻見其中的畫像極為熟絡。
    “這...這難道不是我的舅父嗎?”
    細細品讀告示所寫內容,眼神漸漸變得極其銳利。
    不曾想,那憨憨傻傻的舅父竟然落在胡亥手中。
    側目朝著告示日期一瞥,心頭的怒意更為旺盛,狠狠用力將這告示丟棄於一旁。
    “那告示所寫什麽內容?”
    帝王自然擁有帝王該有的眼力,僅僅從蘇明鏡牢牢握住的雙手,就能依稀明白那告示內容應該不俗。
    當蘇明鏡聽見嬴政的聲音,才想起自己正在破廟救他。
    雙膝一軟,就這樣跪在嬴政麵前,腦袋更是重重磕在地上:“陛下,求您救救小人舅父,他為保小人已經被趙高那閹人抓走,交於胡亥處置!”
    “胡亥?寡人臨昏迷前可交代他們讓太子扶蘇監國,為何會有胡亥下場?”
    謎點重重,嬴政迫不及待返回朝堂。
    身旁連丁點兵丁都沒有,若遇歹人,這條小命倒是有可能落入他們的手中。
    蘇明鏡同樣不敢耽擱時間,順勢走到他身旁,扶著他從破廟走出。
    “請陛下上馬,他們會護送我們二人安全返都。”
    屍傀戰鬥力縱然不如那久經沙場的老將,但是可別忘記蘇明鏡手中依舊擁有人皇幡這等奇物。
    嬴政對騎射之術頗為精通,狠狠一拉馬韁繩,整個人竟然就這樣坐在馬背。
    屍傀滿麵呆滯牽著馬韁繩,在前方引路。
    事出有因,嬴政也不想看見蘇明鏡舅父有恙,大手一揮:“你便騎乘高頭大馬,速速返京。”
    有嬴政的口諭,蘇明鏡求之不得。
    翻身上馬,人皇幡啟動,麻匪速速翻身上馬,護佑在他們二人左右。
    至於多出的兩人,則是呆呆留在原地,眼中的紅光不曾有半點減退。
    黃沙漫漫,二十鐵騎迢迢趕來。
    門外甲士眼見那為首之人,不自覺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嬴政卻連正眼都沒看他們一眼,朝著蘇明鏡打一聲招呼:“隨寡人進去看看,若真有秘情,寡人定然還你一個公道。”
    狠狠一鞭子抽打在馬背,戰馬長嘶,帶著滾滾黃沙衝入其中。
    而門外甲士確定他們統統離開,才戰戰巍巍將腦袋抬起,吞吞口水:“陛下...陛下不是病危於大平台村,為何...為何會...”
    “噓...你小聲點,難道你沒見陛下後麵那些人,個個紅眼,分明就是來自地獄的將士。”
    公堂之上,胡亥見舅父硬扛三十大板卻死不招供,將手中令旗狠狠甩下:“再打三十大板,看你招不招!”
    當行刑手剛剛就位,一聲怒斥在門口傳來:“寡人看誰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