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妙：……
    “算了，總歸都不是什麽大要求。”
    “過來，我教你填一下申請資料。”
    林妙妙這才上前，男人站了起來，林妙妙立馬倒退一步，陸延州的臉有些黑。
    “躲什麽？我是會吃了你嗎？”
    “你坐著就行，站著靠得太近，影響不好。”林妙妙說。
    陸延州冷笑一聲，修長的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資料表：“我坐著，你怎麽填？”
    “連申請表也要我親自替你寫？”
    林妙妙猶豫。
    “我的時間很寶貴，趕緊填，錯過了別說我沒給你這個機會。”
    林妙妙走過去，想拿桌上放著的筆，陸延州沒讓，把鋼筆打開蓋子遞給她，“用這個寫。”
    他分明知道她最用不慣鋼筆。
    以前學練字那會兒，他的鋼筆又重又粗，一天下來，她的手都腫了。
    有一次兩人吵架，她脾氣上來了，不小心摔壞了他的鋼筆。
    他氣了好幾天。
    林妙妙最先沒熬住，攢了一個月的生活費給他買了一隻，她也不懂好不好，隻記得他很愛用，不用的時候也要別在胸前，一般會帶兩隻，別人借用，他就給另一隻。
    她問為什麽不用自己的，是不是嫌棄她買的鋼筆不好，怕人家笑話他。
    男人一本正經的說她送的東西隻能他用，鬧了她好大的紅臉。
    林妙妙又想起早上林妙語仰著頭站在辦公室同他說話的樣子，兩人隔得很近。
    “這麽好的筆還是留給你自己寫吧，我用這個就行。”
    她隨便拿了一支筆。
    陸延州眉頭擰起來：“又怎麽惹到你了，說話這麽刺？”
    “我隻是不喜歡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有問題嗎？”
    陸延州被氣的胸口起伏，兩人明明是在說筆，可到她嘴裏，卻像是罵他！
    以前她是表麵上的火爆任性，現在人內斂成熟了，嘴巴卻依舊不饒人。
    他也真是自作自受。
    他一把搶過她手裏的筆，然後把鋼筆硬塞她手裏。
    “你這張嘴比以前還欠。”
    林妙妙心想，以前她是愛他，所以從來都不舍得對他說狠話，因為他長得太好吵架都怪自己。
    可現在他們都離婚了，她幹嘛還跟他客氣？
    辦公室裏安靜了下來，林妙妙躬著腰填寫，雙腿很不舒服。
    陸延州拉過椅子，硬摁著她的肩膀坐下，不懂填的地方，她一停頓，陸延州就提醒，她五年沒用過鋼筆了，主要是太貴了買不起，用的很不習慣，寫著寫著就沒墨水了還要用力的甩兩下，一不小心太用力甩的男人一手的墨水，白襯衫也沾染了幾滴。
    陸延州有潔癖，氣的眉頭直跳。
    林妙妙看著男人手上的烏漆嘛黑的墨水，有些尷尬。
    “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延州本來是有些氣的，可看她軟聲說對不起，又氣不氣來了。
    嗓音低沉溫和，“沒怪你。”
    想來，她以前不想寫了，就會刻意的這樣甩鋼筆，把墨水用完，然後偷懶，等他回家了，就說是鋼筆沒水了。
    後來為了整治她，陸延州一連買了好幾瓶墨水放著，就盯著她寫！
    林妙妙三兩下就老實了，偷偷摸摸不行，她就采取懷柔模式，夾著嗓子撒嬌說四哥手疼。
    陸延州知道她是騙人，但還是忍不住心軟，所以林妙妙算是他學生中，最懶最難治的一個！
    兩人沒有爭鋒相對的場景，勾起了他曾經的回憶。
    那段狼狽殘酷的回憶中，她是唯一的一點甜。
    “還記得你剛學練字那會兒？”
    她連握筆的姿勢都不對，要他手把手的教，坐在他懷裏不過三分鍾，她就轉移了注意力，一點都不乖，也不聽話，陸延州被她磨得沒了脾氣，時常練字練著練著就練到床上去了。
    教她正確的握筆和練字姿勢整整教了一個月。
    那會兒的他血氣方剛，初嚐禁果，正是欲望蓬發的時候，哪能忍得住她的勾引。
    那段時間，他是真想放棄一切，跟她就那麽的在鄉下生活一輩子。
    林妙妙頭也不抬的說：“忘了。”
    陸延州臉上的意動隨著這冷淡的二字消散開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嗬笑了聲。
    “你記性被狗吃了。”
    林妙妙說：“對，被你吃了。”
    陸延州：……別的都忘了，卻還記得他屬狗？
    周助理剛想推門走進來說警方已經把人帶走的事兒，誰知道門推到一半，就瞧見原本應該站著被教訓的林妙妙坐在他們廠長新換的那張老板椅上握著他那隻昂貴德國進口鋼筆寫著什麽。
    而本應該坐著教訓人的廠長，這會兒卻站在她的一側，那麽高的一個人，說話都要彎腰，她才能聽見。
    ……
    周助理用力的揉了揉眼睛，見鬼了，他好像是出幻覺了。
    林妙妙填寫完，將鋼筆還給了陸延州，說：“填好了，陸廠長，我可以回去？”
    陸延州看了兩秒，看她迫不及待的樣子，眼不見為淨的擺了擺手。
    林妙妙拉開門走出去，瞧見外麵呆站著石化的周助理，“周助理，你怎麽辣？”
    周助理看她一眼，又看了看辦公室一眼，瞧見坐在椅子上的人是廠長，才鬆了口氣說：“我剛剛可能太累了，居然看到你坐在廠長的椅子上，還拿著他的鋼筆寫字……”
    他說著，自己都離譜的笑了，“這怎麽可能呢，你不知道上一次那個服裝廠的林經理來找他，坐了他的椅子，他就發火了，立即讓人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