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原諒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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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妙妙:“……”
    “你來這幹嘛?”
    “給你送點藥。”陸延州修長的手提著一大袋子的東西,他打開,“這是跌打損傷用的,這是感冒退燒用的,這是擦臉用的……”
    袋子裏除了藥還有一大袋子的大白兔奶糖和精美包裝的點心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玩具。
    “這是給你兒子賠罪用的。”
    林妙妙皺眉,“我不需要,我都好了。”
    “有備無患。”
    林妙妙脾氣上來,“我自己會備,不需要你幫忙。”
    “你需要,你記性不好。”
    林妙妙深吸了口氣:“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是這麽婆婆媽媽的人。”
    陸延州上前幾步,“因為你以前不會嫌我。”
    “可我現在嫌。”
    密密麻麻的酸脹感湧上心頭,陸延州感覺呼吸都有些困滯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那種來勢洶洶的刺痛感。
    他抬手將袋子遞過去:“你收下我就走。”
    林妙妙推開他的手:“這些東西,我家裏都有,不需要別人給我備。”
    “你不用收別人的,收我的就行。”
    林妙妙看著他,突然覺得有些頭疼。
    “陸延州,我現在寧願看到你才出現在工廠時候對我的態度,那才適合你。”
    陸延州薄唇微抿,“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當年因為我,你在我們村裏吃了不少苦,我也沒想到你還受了傷……現在你報複回來,我們也算是兩清了。”
    她之前確實是不知道出了那些事,林妙妙並不想跟他鬧成仇人。
    她當初隻是想著,兩人好聚好散,自己開啟新的人生,他回去繼續跟女主再續前緣。
    卻沒想到因為自己,差點害了他。
    “我沒有怪你,我隻是氣你沒有回頭看過我。”
    “我差點死了,你也沒有回頭看過我一眼,我在你心裏就真的這麽不值?”
    “可我到死還是怕再也見不到你。”
    “老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林妙妙被他的眼神刺了一下,心裏生出密密麻麻的痛感,她以為自己不在意的,可陸延州的眼神是那麽的真切,那樣洶湧的情感,讓她一時之間連呼吸都忘了。
    見她呆呆的望著自己,陸延州上前兩步,一手捧著她的臉,低頭去吻她的唇。
    “原諒我好不好?”
    林妙妙往後一縮,“不好。”
    陸延州伸手摟她,突然屋內傳來什麽嘭地一聲爆炸的聲音。
    林妙妙臉色一變,一把推開他跑進屋去,阿寶正一手拉著燈繩,小臉兒呆呆的,而堂屋中間的方向,地上有碎掉的玻璃渣子。
    林妙妙鬆了口氣,去抱住阿寶。
    陸延州緊跟後麵走進來,看到了地上的玻璃碎片。
    “沒事,燈泡炸了。”他說。
    林妙妙上前,陸延州伸手擋住她,“你別碰,我來處理。”
    他起身去拿過鏟子,將玻璃碎片清理掉,然後走了出去。阿寶躲在林妙妙後麵,露出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偷偷打量他的背影。
    “媽媽,那個叔叔怎麽在這裏?”
    林妙妙也想知道。
    她摸了摸兒子的腦袋:“有沒有嚇到你?”
    阿寶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阿寶沒有玩,是燈泡自己炸掉的。”
    “媽媽知道,不怪你。”
    阿寶說:“沒有燈泡,晚上是不是看不見了?”
    林妙妙以為陸延州走了,鬆開他說:“不會,我出去買新的。”
    她話音剛落,瞧著陸延州又回來了,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扛著梯子。
    筆挺幹淨的襯衫染了不少灰塵,他將袋子和梯子放地上,然後看向她:“幫我扶一下?”
    林妙妙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走了過去,幫他摁住了樓梯。
    陸延州三兩下換了燈,看向阿寶。
    屋內有些黑,阿寶看他的臉不太真切,隻覺得眼前的男人高大,像是一座山。
    阿寶眨了眨眼睛,去拉燈泡。
    啪嗒一聲,燈亮了。
    陸延州走下梯子,再看向阿寶時,阿寶已經跑回了媽媽的身後,繼續用一雙骨嚕嚕的大眼睛偷看他。
    那雙眼睛,和林妙妙的很相似,又大又圓,黑白分明,陸延州突然被擊中一般,內心說不出的柔軟。
    真奇怪,明明是林妙妙和別人的孩子,可他卻對他生不出討厭來。
    他其實想過,如果林妙妙沒走,他們的孩子,是不是也有這麽大了。
    林妙妙看他一直盯著阿寶,有些擔心,對阿寶說:“回屋去寫作業吧。”
    阿寶想說自己已經寫完了,但他一向不會拒絕媽媽,蹬蹬蹬跑回了自己房間。
    陸延州看著,收了樓梯,嗓音低沉:“這房子應該很久沒住過人了,這些燈泡時間太長,很容易爆炸,最好全換掉。”
    林妙妙確實是沒注意到這個問題,還好阿寶沒站在下麵,不然炸到臉上去,那可是很嚴重的。
    陸延州說:“我明天來給你換。”
    “不用麻煩,我自己會換。”
    “你腳還沒好,不安全,你聽話,我來換。”
    陸延州說完,生怕聽到她拒絕,繃著一張臉扛著梯子快速的離開了。
    林妙妙:“……”
    ……
    第二天清晨,林妙妙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一大早。
    她還很困,最近晚上都在看書,昨天被陸延州那麽一打岔,她昨晚看書都看不進去,夢裏總是出現他受傷昏迷,滿身是血的場景,她被驚醒了好幾次,到天亮才睡著。
    不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並沒有對陸延州有什麽愧疚感。
    直到親口從母親口中聽見這件事的真實性,聽到他說怕再也見不到她……
    她整個人大腦一片混亂,不受控製的去想。
    睡得不好,還被驚醒,頭鈍痛的厲害,林妙妙有些煩,忍著不適爬起來去開門。
    怕是張嬸找她有事。
    看見門口站著的男人時,林妙妙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陸延州一手提著燈具,一手扛著梯子,跟昨天的樣子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今天他換了一件淺灰色的襯衫,下麵是西裝褲和黑皮皮鞋,看起來很正規,是他平時上班的穿著。嘴上咬著一支煙,但沒點,提著袋子的手腕上戴著一塊銀色手表,指骨修長分明,青筋微泛。
    扛著梯子的樣子,很有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