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阿寶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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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臉上驚愕的神情。
陸延州的嗓音並不平穩。
漆黑的眼底有著慌亂。
“還好沒事,還好你沒事。”
陸延州望著她,又重複了一遍,摟著她的大手又緊了一些。
他抬眸冷冷掃向對麵的氣勢洶洶找林妙妙麻煩的女人,眼神冷的可怕,高大的身軀就像是一座山,壓得女人差點喘不上氣,當即腦子就清醒了過來。
下意識倒退兩步,說:“看,看我做什麽。”
“我兒子都是因為她,才受這麽嚴重的傷的。”
“你們得賠錢……”
陸延州認出了女人,是剛剛進醫院時,看見跪在地上求醫生救她兒子的女人。
林妙妙還沒來得及應付陸延州突然出現,聽到這番話,當即冷下臉:“我跟我兒子花錢買的位置,沒有理由免費讓給外人,你既然自願做雷鋒把位置讓給別人付出代價就得自己受著,關我什麽事?”
“要不是你裝大方,把位置讓給別人,你兒子也不會受傷。”
“說白了,是你自己害了你兒子。”
陸延州嗓音低冷。
“再敢對她動手,我不會看你是個女人就客氣。”
女人臉色頓青頓白,難看極了。
一旁的李紅梅已經懵了,看著眼前穿著白色寸衫黑色西裝褲,高大冷峻的男人,整個人都是懵的。
直到陸延州把林妙妙拉走了,她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眼神竟然有些癡迷。
那男人是誰?
林妙妙新找的男人?
她不是在城裏混不下去了,才回村的嗎?跟著她的這個男人又是誰?
李紅梅的眼裏心底都像是被火燒一樣的難受,滿心都漲滿了不甘和嫉妒眼紅。
“你來這裏做什麽?你不用上班?”
林妙妙被拉著往前走,陸延州的呼吸很沉重,仿佛從胸腔深處傳出,極力壓製著某種情緒。
林妙妙有些懵,她下意識舔了一下幹巴巴的唇,被男人拉著往前,她想要停下來,可陸延州的手,緊緊的扣住她的手腕。
雖然力道不重,卻也完全掙脫不開。
林妙妙被動的走出去,才反應過來開始掙紮。
兩人的拉扯讓周圍不少人員投來好奇驚訝的目光。
陸延州把林妙妙帶到了樓道口,鬆開手的瞬間,林妙妙看見他的骨節分明的手指都在抖。陸延州站在她的身前,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手指,全身都在發麻,極致的恐懼和擔心的情緒,讓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
他的呼吸沉重,喉嚨被堵住,胸口起伏著,緊緊的又帶著幾分貪婪的盯著林妙妙的臉。
林妙妙被他高大的身軀壓製著,有些惱火。
“你幹什麽,我要去病房找我兒子。”
“騙子……”陸延州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胸腔那股子沉重的情緒,額頭青筋繃著,“你又騙我。”
“我騙你什麽了?”林妙妙皺眉瞪著他,覺得莫名其妙,大老遠的追過來,說她騙了他?
陸延州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鬆。
“阿寶,根本不是你什麽前夫的孩子,阿寶明明是我跟你的孩子,你為什麽要騙我,你明明就沒有跟別人結過婚……”
林妙妙腦子嗡地一聲,一把推開他,慌張的說:“你胡說八道什麽,阿寶是我的孩子,跟你沒關係!”
陸延州上前兩步,雙臂撐在兩邊不讓她跑掉。
他緊緊咬著牙,聲音有些啞:“你是四年前被林海接走的,那會兒阿寶已經有幾個月了,時間算了下來,不可能是別人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應該早點去找你解釋,你就不會那麽生氣。”
“對不起老婆,我讓你吃了那麽多苦。”
林妙妙僵硬的轉過頭,臉色有些發白。
她竟然忘了這麽大的一件事。
更沒想到,林海去找陸延州。
沒錯,阿寶的年紀是她辦小的。
但卻忽視了林海去找自己的時候,那會兒阿寶已經出生且好幾個月了。
別人可能不會多想,隻看身份證。
可林海稍微一算,就知道阿寶不可能隻有三歲多。
她也從沒想過會遇到陸延州,所以一直將錯就錯。
“是你的,又怎樣?”林妙妙繃緊了嗓音,“我曾經也不相信,我以為那些因為你害了我全家的夢都是假的,我離開之後,甚至偷偷回去找過你。”
“可我聽到沈京兵跟你說,我隻是林妙語的替身,我連名字都跟她隻差一個字。”
“還說,就算你怎麽教我,我也永遠比不上她。”
“我看著你,期待你說不是,可你自始至終也沒反駁他的那些話。”
“我回去之後沒多久,就因為這些事對我刺激太大,身體過度疲勞,傷心過度導致暈倒,我才知道我懷了孕,阿寶差點沒有保住,雖然我費盡心思想要挽回,但最終還是導致他早產,所以他身體才會一直不大好,發育不如別的孩子,也沒有別的孩子高,遭受到了很多不公平的對待。”
林妙妙的話像是重重的一拳,打在陸延州的胸口。
陸延州忽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他一直知道阿寶身體不太健康,甚至為此被侄子汙蔑欺負過,但親口聽林妙妙說的時候,幾乎要崩潰。
他不知道,林妙妙去找過自己。
她不是沒給過他機會,隻是他生生把解釋的機會砸的稀碎,還讓她聽見了那樣混賬的話。
如果她再晚一點走,或許能看見他因為這些話對沈京兵動手。
可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巧。
還讓她為此吃了那麽多苦。
是他害了林妙妙,更害了孩子。
“阿寶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對嗎?”陸延州壓著嗓音,他不敢想象,曾經一個人都不敢睡的林妙妙,一個人懷著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她該是多麽的無助和難過。
林妙妙沒說話,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有著淚水,阿寶變成這樣, 她和陸延州都有著最大的責任。她看著陸延州,忍著那股子情緒,也無聲的給了他答案。
陸延州胸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他疼的幾乎說不出話,張了張嘴,嗓音卻像是卡在了喉嚨口。
他重重的喘著氣,眼眶猩紅的厲害。
他想問她,為什麽當時不出麵,為什麽不狠狠質問他,打他罵他都可以,為什麽要一個人默默的承受一切。
可林妙妙對他早已失去了信任,而這些都是他自找的。
他的忽視,害了林妙妙和阿寶。
他罪該萬死,更沒有任何資格去質問她。
陸延州抓住了林妙妙的手。
林妙妙躲開。
她深吸了一口氣,“陸延州,阿寶是我一個人的孩子,他叫林瑞寶,跟你和你們陸家沒有任何關係。沒人能從我身邊將他帶走,除非我死。”
林妙妙說:“不要讓我恨你。”
陸延州腦海裏想起林妙妙說的那個夢,他知道,她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夢和夢裏辜負了她的自己,他不知道夢裏的自己是怎麽樣的,可現實中他卻沒給她任何的安全感。
即便是現在,林妙妙對他仍然警惕著,不信任他。
“你說的那個夢,到底是什麽,我對你做了什麽?你會這麽恨我?”
林妙妙從來不敢對人說那些夢,因為她怕別人說她有病,有精神病。
她起先也是以為是假的,直到現實中出現了夢裏那些人的名字和存在。
她才意識到,這個夢或許是對她的警醒。
“你害了我全家,也害死了我跟阿寶。”
“這樣的答案,足夠讓我離開你嗎?”
陸延州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攥緊,連呼吸都無比困難。
“我一開始以為都是假的,我還問你有沒有過感情史,可你卻仍然瞞著我你和林妙語的關係。”
林妙妙以前總是做噩夢,夢見這個場景。
她在夢裏總是歇斯底裏的問他為什麽要騙自己,無數次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拆穿他虛偽的麵目。
可如今回想起來,卻已經覺得無所謂了。
陸延州隨口敷衍,不願意告訴她的過去,如今看著他愣怔的眼神,竟然覺得有些可笑,他當初隨意敷衍,不願提起的過去,連他自己或許都忘了,卻成了她的夢魘。
她想不通,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為什麽要瞞著自己。
他是不是真的很恨她,隻是因為身份的原因,才故作深情。
會不會一切都是偽裝的,對她的好都是假的,或許等他回城,就會和小說中一樣,毫不留情的拋棄她轉身和未婚妻在一起,還把她全家都舉報了。
她那時候突然對陸延州這個結婚兩年的丈夫無比的陌生,像是從來不認識他一樣,似乎從來沒看透過他。
陸延州嗓子幹的厲害,跟摻了刀片一樣,每一口呼吸都都變得無比艱難,他好幾次想抬手去拉她,想要解釋,可身體仿佛變得失去了控製。
他對這句話,是有印象的。
可對於過去的事,他並不喜歡再提。
林妙語跟他的關係,他沒放眼裏,所以也忽視了林妙妙當時的不對。
隨口說了沒有。
卻沒想到,那簡單的兩個字,對林妙妙來說,是多麽殘忍和可怕。
他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就在她心裏失去了信任的價值。
陸延州僵硬的站著,高大的身軀此時竟然顯得有些蕭瑟。
好一會兒,陸延州仿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沙啞卻又無力。
“對不起……”
林妙妙歪頭,眼睛有些紅,甕聲甕氣的說:“我不需要。”
陸延州想伸手去摟她,可這會兒有一群人走了上來,林妙妙一把推開他,忙轉身離開。
回到病房,阿寶還在坐著。
阿寶的小手被玻璃碎片刮了一下,已經包紮好了。
醫生讓她暫時不要碰水,林妙妙謹遵醫囑,這麽一耽擱,已經下午了。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車。
林妙妙牽著兒子出了醫院,本想著要是沒車的話,那就去住招待所的。
可沒想到正好撞上了來接李紅梅的人。
李紅梅看見她,立即走了過去,卻看著她的身後。
“林妙妙,跟你那男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