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主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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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妙妙趕往醫院的時候,醫院樓道已經被人站滿了。
    人雜亂的吵鬧聲,孩子哭喊的聲音。
    因為突如其來的意外,很多孩子受了傷,輕傷的孩子都被家裏人摟著坐在樓道旁邊的椅子上,護士給包紮傷口。
    不斷的有醫生推著擔架上的孩子進入手術室。
    林妙妙迷糊的視線不斷的從周圍的人身上掃過,卻沒看見一張屬於阿寶的臉。
    她張了張嘴,想問問阿寶在哪,可聲音卻好半天也發不出來。
    “阿寶媽媽,我可算找到你了。”滿身是灰的老師跑了過來,她一把抓住了林妙妙的手。
    林妙妙仿佛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般,“老,老師,阿寶呢,你看見阿寶了嗎,阿寶……”
    她話沒說完,嗓音已然有些沙啞哽咽。
    “阿寶剛處理好傷出來,已經沒事了,隻是……”
    林妙妙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瞧見了被推出來的阿寶,護士走過來說:“你是孩子媽媽嗎,孩子手骨折,頭上有些擦傷,目前沒有什麽危險,你先去繳費住院吧。”
    “媽媽!”阿寶似乎也被嚇到了, 小手被掛在脖子上,小臉兒一片慘白,看到林妙妙仿佛才回過神一般,哇地一聲哭出來。
    林妙妙看著兒子灰頭土臉,身上還有血跡,眼淚一下繃不住掉了下來,她擦下眼淚,趕忙過去抱住阿寶。
    她一路大腦都是空白的,整個人仿佛雕塑,連身體都不受控製。
    林妙妙不敢想阿寶會出什麽事,不敢想失去阿寶自己要怎麽辦。
    他還那麽小,好不容易把身體養好,上學了,會讀書會認字。
    母子二人相依為命這麽多年。
    沒有了阿寶,林妙妙覺得自己也不想活了。
    林妙妙眼淚不斷的落下來,又忍不住摸了摸阿寶的臉,軟軟的,熱熱的,她才仿佛有實感一般,滿心的驚恐總算得到了緩解,此刻才發現自己渾身發軟,四肢無力,竟然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阿寶摟住媽媽的脖子,嘶啞的哭著說:“媽媽,叔叔,陸叔叔好多血。”
    林妙妙剛緩和的心跳,突然驟停下來,摟著阿寶的整個人渾身血液都凝固住了。
    她臉色慘白,忙問阿寶陸延州怎麽了?
    一旁的老師忙跟她說了來龍去脈。
    說當時出事的時候,剛好下課,鈴聲太大聲,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不對,是陸延州突然衝過去護住了阿寶,所以阿寶的傷才不是很嚴重。
    阿寶坐的位置情況是最嚴重的,事情發生的突然,一瞬間就過去了。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好多孩子都被壓住了。
    阿寶和他旁邊的幾個孩子,因為陸延州護著,所以傷的不是很嚴重。
    問清楚來龍去脈之後,林妙妙抱著阿寶跟著老師走了出去,急匆匆的趕往病房。
    病房內,男人高大的身軀躺在病床上,額頭裹著紗布,空氣中一股子濃烈的刺鼻的藥味。
    護士正在給他處理傷口,林妙妙呆呆的站了會兒,看到陸延州閉著眼睛還好好的躺著,眼底彌漫的濕潤收住了。
    等護士處理完傷口,端著一盆血水走出去,林妙妙才拉著阿寶走過去,她張了張嘴,聲音卻有些哽咽:“剛剛我擔心阿寶沒來得及過來,你好點了嗎。”
    “讓我看看你的傷。”
    陸延州擋住了她的手,說:“不嚴重。”
    林妙妙一把掀開他身上的薄被,上下打量他身上的傷痕,男人麥色的胸膛上裹滿了厚厚的紗布,很多地方甚至還浸著血跡,他深邃鋒利的眉角也被劃了一道傷口,凝固了一塊血痂,鮮血一路流到了脖頸處,模樣看起來可怕極了。
    林妙妙倒吸了一口涼氣。
    “叔叔,你疼不疼……”阿寶也被嚇到了,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噙滿了淚水,小小的聲音帶著哽咽。
    陸延州扯了扯唇,俊美的眉眼帶著淺笑:“叔叔皮糙肉厚,不疼。”
    “隻是皮外傷,養幾天就好了,別擔心。”
    “阿寶,你手疼不疼。”陸延州皺著眉看著阿寶的小手被掛在脖子上,眼底滿是愧疚,他沒保護好這個孩子,還是讓他受了傷。
    “阿寶也不疼。”阿寶搖了搖頭。
    林妙妙看著父子二人,心裏驟然鬆了口氣,她緊繃的神經得到緩解,眼前都有些發黑。
    她強自鎮定的站起身說:“我去繳費,阿寶你跟叔叔在這裏。”
    林妙妙轉身出了病房,才一下癱軟坐在地上。
    等她繳完費回去的時候,阿寶已經小小的一隻窩在陸延州身側睡著了。
    可能是因為陸延州太高大的原因,顯得阿寶格外的嬌小,像是一隻依賴在父親懷裏的幼崽。
    林妙妙看著灰頭土臉,滿臉狼狽的阿寶,眼睛又紅了紅。
    護士端來了熱水說:“同誌,你是家屬嗎?麻煩你給病人擦下身子。”
    林妙妙點點頭,熱水洗了毛巾給陸延州擦了擦臉上的和身上的灰塵。
    溫熱的觸感給火辣辣的傷口帶來一絲慰藉,身上的傷口此刻已經仿佛失去了知覺一般,陸延州緊蹙的眉眼緩緩鬆了開,他睜開眼看向林妙妙,看她彎著腰仔細的擦著他的胸膛,距離近的呼吸之間都能聞到她身上淺淡的香味,沒受傷的手撐起來,貼著她的柔軟的腰肢,天色不知何時昏暗了下來,房間隻剩下阿寶淺淺的呼吸聲。
    陸延州看著她眉眼緊蹙的厲害,擦過傷口邊緣時,輕咬的唇瓣,他慶幸的想著,還好今日去的人是自己,不是她。
    他不敢去想,林妙妙遇到了這樣的事該怎麽辦,她肯定也是第一時間衝過去,護著阿寶,那樣堅硬的石板砸在她瘦弱的身軀上,該是多麽的疼……
    陸延州光是想著,握著她腰的大手都跟著緊了幾分。
    林妙妙停下動作,抬頭看他,緊張的問:“我弄疼你了嗎?”
    陸延州反應了過來,鬆了手的力道,對上那雙帶著霧氣卻依然澄澈宛如秋水的杏眸,溫柔又嫵媚,她眼底的擔心幾乎要溢出來。
    “你擔心我?”
    陸延州說完自己也頓住了,回想起之前自己仿佛也問過這樣的話,林妙妙隻會嫌他煩。
    他有些無奈又覺得自己好笑。
    非要問這麽清楚做什麽。
    林妙妙卻摁住了他撤退的手,在他身側坐下來,窈窕的身軀朝他靠的更近了,陸延州的唇瓣一片溫軟濕潤,大腦驟然一空,高大的身軀仿佛被人定住了一般,失去了控製。
    女人的唇瓣溫軟的貼著他的薄唇親了親,含著水霧的眼眸是陸延州很久未曾再見的情愫和溫柔。
    她發間垂下的發絲落在他的脖頸處,抓的人心癢難耐。
    陸延州呼吸緊了緊,神誌瞬間清醒過來,身體也得到了控製一般,林妙妙剛退回去的瞬間,他的大手伸過去,壓住了她的後頸,林妙妙張嘴要說的話盡數淹沒在男人驟然失控又粗魯的吻中。
    陸延州翻身反客為主的將女人壓在身下,林妙妙被親的整個人都懵了,大腦失去了反抗,頭發都淩亂了。
    即便是兩人才結婚的時候,陸延州也沒有這樣粗魯過,不是說三十歲後男人會更穩重些嗎。
    阿寶還在旁邊,林妙妙想伸手去推他,可陸延州渾身都是傷。
    林妙妙伸出去的手最終隻能勾在他粗壯的脖頸處。
    唇瓣突然有些刺痛,林妙妙迷茫的展開眼,男人壓在她身上,渾身都是傷,可向來隱忍的雙眼卻紅的厲害,陸延州壓下來,克製又隱忍的吮走她唇上的血。
    “抱歉,弄疼你了嗎?”
    林妙妙嘴巴被親的麻木,已經失去了知覺。
    她回過神來,一張臉又紅又燙。
    生怕驚醒孩子,壓低了聲音道:“起來。”
    陸延州起身,一點也沒有剛剛的虛弱模樣,林妙妙紅著臉忙站起身來,拿起掉在地上的毛巾放進盆裏,跟之前陸延州的吻不同,她沒有之前生氣的情緒,這一次像是被莫名的情緒包裹著,心裏滿滿當當的。
    林妙妙推開他後,也沒有離開,繼續洗著毛巾給他擦拭。
    很快水變紅了,林妙妙看著這一身的傷,她擔心的蹙起眉頭:“就這樣包紮一下就好了嗎?不用檢查一下?你被那麽多石板砸中,要是有什麽內傷……”
    陸延州斂著深邃的雙眼,“沒有內傷,我的身體沒那麽脆弱。”
    林妙妙還是不放心,說:“檢查一下吧,再怎麽健康也是肉體,我不放心。”
    “你到底是為了救阿寶才受傷的,檢查沒事,讓我安心點。”
    剛剛阿寶一臉崩潰大哭的說陸叔叔全是血,林妙妙簡直被嚇怕了,雖然陸延州的身體肯定是要比小孩子強很多很多的,他自己也覺得沒什麽事,剛剛還能翻身壓著她,可到底身上那麽多傷,腦袋上也是,太嚇人了,林妙妙不放心,感覺得深入的檢查一下。
    林妙妙說完,也不聽他的拒絕,起身走出去找醫生說明情況。
    醫生剛忙完手上的事兒,聽到這話,也嚴肅起來,跟著林妙妙過來了。
    陸延州還是那麽半躺著,阿寶在一旁睡得很香甜,他一臉冷淡漠然的表情,令林妙妙不得多想,他是真的不把這傷當回事,他的眉眼生的那樣好看,鋒利又深邃,本來就夠冷漠,此刻多了一道疤,如果日後恢複不了,凶起來的時候該有多嚇人,說不定還會破相了。
    林妙妙看著止不住的心疼。
    這個傷純屬是因為她,如果今天自己不著急把阿寶送去育紅班上課,再晚兩天,陸延州就不會出事。
    陸延州如果今天沒有過來,去的人就會是她,發生這樣的事,林妙妙不敢肯定自己能有他那麽快的反應去救阿寶,更不敢想自己能否支撐得住,陸延州是替她擋了災。
    “都說隻是一些皮外傷,不用檢查。”
    他看著被醫生吵醒的阿寶,似乎還有些不悅。
    林妙妙剛剛的感動一下消散了,沒好氣的擰了他一下,讓他老實下來。
    “你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阿寶看了也會愧疚。”
    “隻有你沒事了,我們才會安心。”
    陸延州聽到這話,這才沉默下來。
    到底是省會城市,醫院的醫療設備比其他地方先進很多,還有機器檢查,雖然很貴,但起碼能買個安心。
    林妙妙付錢付的一點都不心疼,不過最後醫生得到的結論也是都是皮外傷,陸延州身體強壯,肌肉緊實,被那麽大的石板砸在身上,也隻是砸了淤青和外傷,並沒有影響到內髒或者骨折。
    最後醫生給他打吊針都被拒絕了,工廠還有很多工作,要打七天的吊針,哪有這麽多時間在這裏浪費。
    林妙妙看著陸延州沉下來的眉眼,難得放軟了聲音,“打吊水好得快,傷口不容易發炎,早點好了才能早點去工廠工作,你要是帶傷去工作,大家才更不安心。”
    陸延州又不說話了,醫生看了看他一眼,又看了眼林妙妙,最後搖了搖頭,給陸延州打了吊針。
    ……
    晚上林妙妙去把白天做的菜加熱打包了過來,端了個小桌板,一家三口圍在一塊吃。
    阿寶的手一隻用不上了,因為要住院,阿寶還讓林妙妙把他的五子棋帶過來,說要下棋。
    林妙妙無奈的敲了敲他的腦袋說:“手都骨折了,還想著下棋呢。”
    “過兩天傷好點了媽媽再給你拿過來。”
    吃完飯,林妙妙去洗碗,又給阿寶擦拭身體,阿寶渾身都髒了, 林妙妙給他帶了幹淨的衣服換上,小家夥沒事幹,沒一會兒又睡著了。
    陸延州手沒受傷,衣服是張嬸聽說了他的事後給找的,陸延州穿著有些小了。
    他換上幹淨的衣服,才返現這衣服還是穿過的,他突然渾身都不舒服。
    陸延州沉默了許久,問她:“這誰的衣服?”
    “我前夫的。”
    陸延州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林妙妙洗了個蘋果,笑著說:“騙你的,這是張嬸借給我的,我回去的時候太晚了,我那裏又沒有你的衣服,張嬸這才借了幾件給我,是周教授的。”
    陸延州眼神暗了暗,這女人真是被他慣壞了。
    什麽話都敢說。
    “那你前夫的呢?”
    林妙妙咬了口蘋果,看著他:“你是在跟我算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