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別怕,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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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如許抱著一個並不能打電話,也沒法上網的平板,走在漆黑冷寂的公路上,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又渴又餓又累,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走不動了時,終於看到了曙光,前麵有家加油站
    除了這家加油站,周邊沒有一家商店,溫如許沒辦法,隻能去加油站尋求幫助。
    她強撐著一口氣,快速跑了過去。
    沒看到人,溫如許走到屋子門口,緊張地問:“請問有人嗎?”
    沒人說話,她緊張地吞咽了下,又問:“請問……”
    這時候從屋裏走出來一個男人,打著赤膊,古銅色皮膚,看模樣也就二十多歲。
    男人身上有些油汙,汗水順著結實鼓脹的古銅色胸肌往下流。
    大半夜,在人煙稀少的郊外加油站,麵對一個充滿雄性荷爾蒙氣息的男人,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溫如許心裏多少有些發毛,下意識地往後退。
    男人轉身回屋,再出來時已經穿上了工裝服,冷聲問:“什麽事?”
    溫如許想到自己的遭遇,眼眶一澀,眼中蓄起了淚,哽咽著說:“我出來找兼職,手機被人偷了,您能把手機借給我打個電話嗎?”
    男人很明顯不信,大晚上,在偏僻的加油站,突然出現一個斯文漂亮的小姑娘找他借手機打電話,怎麽看都讓人覺得是詐騙。
    男人沒理她,轉身便要回屋。
    溫如許急忙拉住他袖子:“我沒騙你,我說手機號,你幫我打,我不拿你的手機,可以嗎?”
    男人手指點了點牆上“禁打電話”的標識,冷聲說:“加油站不能打電話。”
    溫如許語氣急切地說:“那,那我拿著手機走遠點……”
    對上男人譏諷的笑,溫如許說不下去了。
    她知道,自己的話容易讓人覺得她是騙子。
    可她又沒法證明自己不是騙子,包丟了,手機也丟了,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憑據,總不能把手機裏威脅她的黃色視頻給一個陌生男人看,說她被人綁架到了這裏。
    “那你,那你能給我一瓶水和餅幹嗎?”溫如許含著淚說,“我現在很渴,也很餓,求您給我點水和吃的。”
    男人進屋拿了瓶水和麵包遞給她:“沒有餅幹,隻有麵包。”
    “謝謝,謝謝您。”溫如許連聲道謝。
    她急忙擰瓶蓋,卻因為太餓了,手軟得使不上力,擰不開。
    男人從她手裏拿走礦泉水,擰開遞給她。
    溫如許再次道謝:“謝謝,謝謝您。”
    溫如許一口氣喝了半瓶水,又撕開麵包的塑料紙,大口大口吃了起來,吃得非常狼狽。
    男人再次回屋,出來時遞給她一個手機:“拿遠點打。”
    溫如許激動地抬起頭,腮幫子鼓鼓的,眼淚一下流了出來。
    “謝謝。”她胡亂擦了下臉,快速吞了嘴裏的麵包,鞠躬道謝,“謝謝,謝謝您。”
    溫如許拿著手機正準備去路上打電話,一轉身卻看到三個男的正往加油站走來。
    那三個男人,單看外表,很像不學無術的混混,一個染著黃頭發,一個卷發帶著耳釘,一個寸頭紋了文身,三人皆是一身痞氣。
    溫如許在心裏對自己說,不能以貌取人,染發文身帶耳釘,不一定就是壞人。
    她正要走,突然胳膊被人拉住。
    身後男人把她往屋裏拉:“先進屋。”
    溫如許走進屋裏,小聲問:“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男人語氣很冷:“別問,躲到裏麵那間屋。”
    說完,男人走了出去。
    溫如許沒躲,坐在屋裏繼續吃麵包。
    外麵傳來說話聲。
    “凜哥真是讓我們好找啊。”
    另一個聲音:“哥兒幾個跑遍了四九城,就差掘墳找您了。”
    又一道聲音:“五爺讓我們來接您,走吧,凜哥。”
    周凜語氣淡淡地說:“我同事買吃的去了,等他回來,我跟他交接完再去見五爺。”
    “我們能等,隻怕五爺等不了,五爺說了,他現在就要見您。”
    “凜哥最重情義了,別讓兄弟們為難。”
    “凜哥應該知道五爺的脾氣,他找了您這麽久,不可能再等。”
    溫如許忐忑不安地坐在加油站屋裏,聽著外麵的對話,心都揪緊了。
    突然一顆黃毛腦袋探進屋,痞笑著說:“喲,難怪凜哥不肯跟我們走,原來擱這兒金屋藏嬌呢。”
    黃毛男人痞氣地舔了下嘴角,輕佻地朝著溫如許吹了聲口哨。
    周凜一把拽住黃毛男的胳膊:“我跟你們走,別為難她。”
    溫如許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從來不會爛好心隨便幫助人。
    但是剛才加油站這個男人幫了她,現在他遇到難處了,她不能袖手旁觀。
    有葉江這個護身符在,她相信,她能幫到他。
    眼看著男人要跟三個混混走,溫如許跑出去,一把拉住他胳膊:“哥哥,我跟你一起走。”
    周凜眼睛一瞪:“滾,別多管閑事。”
    黃毛男將溫如許摟到懷裏,笑嘻嘻地說:“既然妹妹想跟著我們一起,那就帶上,正好路上陪哥兒幾個解解悶。”
    周凜不再多說,關了門,把鑰匙放在墊子下麵。
    溫如許跟著他們上了一輛六人座的麵包車,車開出去很遠後,溫如許拿起手機給葉江打電話,她早就已經把葉江的號碼記在了心裏。
    黃毛男按住她手,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妹妹幾個意思,想報警呢?”
    溫如許衝他甜甜一笑:“我給我叔叔打個電話,跟他說晚上不回去了。”
    說著話,她把手機撥打電話的界麵給黃毛男看。
    “哥哥你看,我打的不是110,是我叔叔的號碼。”
    黃毛男被她一口一個“哥哥”叫得骨頭都酥了,拍拍她腿:“打吧。”
    電話接通,溫如許立馬開口:“叔叔,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在一個朋友家裏,您放心,五爺人很好,對我……”
    不等她把話說完,黃毛男一把奪走她手機,惡狠狠地罵了句:“操你媽,通風報信呢?”
    溫如許確實是在跟葉江通風報信,所以她才故意提了“五爺”,相信以葉江的智商,肯定知道她遇到危險了。
    而她之所以沒有提葉江,是因為她不清楚這三個混混有沒有殺過人?
    如果說這三個人,其中有人殺過人,沒聽到葉江的名字也就罷了,聽到葉江的名字,說不定為了規避風險,會直接在荒郊野外把她殺了,然後亡命天涯。
    像這種混跡於黑社會底層的混混,大多都是憑著一腔熱血和一時的喜好做事,根本沒有什麽腦子。
    而那位五爺就不一樣了,能做到老大級別的人物,腦子都很靈,城府也很深,為了權利地位,五爺一定不敢得罪葉江。
    保險起見,她沒敢在這些人麵前直接提葉江,打算等見到了那位五爺,再把葉江搬出來。
    溫如許眨了眨水汪汪的眼,一臉無辜地說:“沒有啊,我隻是跟叔叔說讓他不要擔心。”
    黃毛男痞笑:“那你他媽提什麽五爺?”
    溫如許依舊是一副無辜的表情:“我是聽到你們說五爺,我以為是你們家的長輩。”
    黃毛男明知她在裝,也不生氣,笑著捏她臉:“這麽清純的妹妹,我還是頭一次見,真是稀罕物兒。”
    溫如許怯怯地往旁邊躲,黃毛男突然抱住了她。
    周凜用手按住黃毛男的肩,聲音很冷:“放開她。”
    黃毛男非但不放,反倒抱得更緊了,挑釁地說:“周凜,你自身都難保了,還能保住你的女人不成?你要是把這女的借我玩會兒,到了五爺那兒,說不定我還能為你說句好話。”
    周凜用力按住他肩,眉眼狠厲:“你要是不放,今晚上誰都別想走。”
    坐在周凜旁邊的文身男出聲勸:“行了行了,龍哥,你別精蟲上腦,放開嫂子。”
    麵包車快上高架時,突然被圍住了。
    前後左右,四輛軍工風格的黑色大G,將銀灰色麵包車逼停。
    “操!”
    黃毛男罵了句髒話,推開車門下車。
    其他兩人也都跳下車。
    溫如許沒下,她不確定那四輛車是不是葉江派來的,不敢貿然下去。
    周凜也沒下,神色晦暗地看著她。
    溫如許與他對望,朝他笑了笑。
    四輛黑色大G同時打開門,每輛車裏下來兩個高大威猛的保鏢,個個西裝革履。
    黃毛、文身,戴耳機的男人,三人麵麵相覷,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緊接著,從其中一輛大G車的副駕裏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
    男人身高挺拔,氣勢凜然,一雙深邃冷厲的眼仿佛壓著風雪。
    溫如許看到是葉江,憋了一路的委屈,終於在這一刻釋放,眼淚刷一下流了下來。
    葉江邁著修長的腿走向麵包車,一步一步,逼得黃毛步步後退。
    溫如許急忙從車裏下去,淚眼蒙蒙地看著葉江。
    她今天的遭遇是葉江造成的,可現在能救她的也隻有葉江。
    麵對葉江,她的心情是複雜的,已辨不清是愛還是恨了。
    她隻知道,她未來的兩年,隻能跟葉江綁在一起。
    葉江就是她的一條不歸路,跟進黑社會似的,招惹上了就沒法再全身而退。
    黑夜裏,葉江像是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一身戾氣地走到她麵前。
    溫如許緊抿著唇,微微顫抖地看著他。
    “別怕。”葉江把她抱到懷裏,低頭吻了吻她臉,“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