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其實她也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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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蕭瑟,夕陽晚照。
二十八歲的葉開禮,在夕陽餘暉的籠罩下,顯得身形愈發挺拔蒼勁,像凜凜秋風下直衝雲霄的一棵鬆。
這個年紀的男人,已徹底褪去少年的青澀,卻又沒有中年男人曆經風雨後的滄桑,最是意氣風發。
反觀站在香樟樹下抽煙的葉江,三十六歲,臨近不惑之年,少時成名,功名利祿已嚐遍,風霜雨雪披了一身,滄桑盡顯。
溫如許將目光從香樟樹下收回,移向身旁,看著葉開禮清俊硬朗的臉,恍惚間仿佛看到了二十八歲的葉江。
其實他們叔侄倆挺像的,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
溫如許沒見過葉開禮的爸爸,不知道他爸長什麽樣,但就她所看到的,她感覺葉開禮和葉江真的很像,性格七分像,外貌三分像。
最像的還是性格,尤其是葉開禮身上那股子偏執狠戾勁兒,和葉江簡直如出一轍。
凜冽秋風吹得光影晃動,斑駁光線在青年男人臉上明滅閃爍,勾勒得男人輪廓剛硬的臉更加俊逸迷人。
這一瞬間,二十八歲的葉開禮,與二十八歲的葉江重疊了。
溫如許看得有些發愣,一時間分不清眼前的男人究竟是誰?
是那個高調張揚追求她的葉家小少爺,還是陰鷙狠戾禁錮她的葉家三公子?
眼中蒙上了一層水霧,眼前的人被霧模糊了臉。
她什麽也看不見了,隻聽見一句久違又熟悉的話:“溫如許,我能追你嗎?”
這句話,像是穿透九年光陰的一支利箭,攜裹著九年的辛酸苦辣,再次射中她眉心,將她拽回到了九年前。
那年她剛上大學,金秋十月的黃昏,桀驁不馴的葉家小少爺,囂張狂妄地把她堵在校園林蔭道上,高調地向她表白。
她深知地位懸殊,不敢奢望灰姑娘與王子的浪漫故事,所以拒絕了。
大概是應了那句話,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也或許是因為她的拒絕,挑戰了葉家小少爺的權威,讓一向眾星捧月的葉少爺在眾人麵前丟了份兒。
之後長達一年的糾纏和脅迫,讓她不得不妥協。
無奈之下,她隻能答應葉開禮的要求。
而這一答應,便導致她陷入更深的糾纏。
回過神來,溫如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兜兜轉轉八年,黃粱一夢的場景再次出現。
她看著葉開禮,嘴角勾起,無聲地笑了下,笑得譏諷又冷淡。
最終她什麽也沒說,逆著長風和斜陽,頭也不回地離開。
徒留葉江、葉開禮,叔侄倆一南一北幹站著。
葉開禮點了根煙,主動走到葉江麵前,欠欠兒地笑道:“現在三叔跟我一樣了,也不被她待見。”
葉江勾起一邊嘴角,笑得又冷又痞:“你得意個什麽勁兒?”
葉開禮夾著煙的手伸向一旁,彈了彈煙灰,挑釁地笑了聲:“我隻是與三叔產生了共鳴,同情三叔。”
葉江抬手在他肩上重重地拍了下:“還是同情一下你自己吧,三叔的性格你是知道的,雖不至於六親不認,但是教育晚輩絕不手軟,到時候別來我跟前哭。”
葉開禮拂了拂被葉江拍過的肩,笑著反擊:“放心,我一定不會到三叔墳前哭。”
傅宗陽、顧景深、葉封侯,這三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油子,跟著葉江到了醫院後,怕被葉江的怒火波及,一直沒下車。
三人識趣地龜縮在車裏觀望,直到葉開禮走到了葉江麵前,眼看著叔侄倆大有一言不合就幹起來的架勢,三人這才從車裏下來。
葉封侯快步上前攬住葉開禮的肩,攬著他往一旁走:“你小子,半年多不見,又野去哪兒了?”
葉開禮跟葉江有仇,但是跟葉封侯卻沒有任何矛盾,因而笑著回:“我還能去哪兒,在外麵討生活唄。哪像四叔,您整天在北城過著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生活,也不管侄兒在外麵忍饑挨餓。”
葉封侯在他肩上拍了拍:“得,跟四叔哭窮呢,說吧,要多少錢,投哪個項目?”
叔侄倆肩並肩,一邊說一邊走向前麵的綠化帶。
傅宗陽走到葉江旁邊,苦口婆心地勸道:“當年確實是你不對,開禮耿耿於懷很正常。你當叔的,又是他親叔,做出這樣的事,不怪他恨你。不管怎麽說,在這件事上,你終歸欠了他。”
葉江冷嗤一聲,語氣冷冽地說:“要不要我把命給他?”
傅宗陽:“哎你,葉老三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葉江眼神一凜:“少在我跟前說屁話!”
顧景深趕緊站出來打圓場:“行了行了,都別吵了,晚上我做東,湘江閣一醉方休。”
說著話,顧景深把傅宗陽拉走。
走出幾米後,顧景深低聲說:“你丫的是不是抽風了,你明知道葉三兒跟葉開禮,叔侄倆鬥得跟九龍奪嫡似的,你去勸什麽?”
傅宗陽:“我還不是為了他好?原本葉開禮很敬重他,對他比對自己親爸還要親。就因為他強行從葉開禮手裏搶走溫如許,導致葉開禮恨他恨到現在。而溫如許也不見得多喜歡他,估計都恨死他了,畢竟人姑娘拚了命也要離開他,對他能有愛嗎?”
顧景深:“你管她愛不愛,葉三兒喜歡就行。”
傅宗陽歎了聲:“唉,你說他這是何必呢?”
顧景深感慨地說了句:“葉三兒的心思,比海還要深,咱們誰也猜不透。”
傅宗陽:“我其實是想勸他放手,讓他幹脆成全葉開禮,滿足葉開禮一直沒有得到溫如許的心願。至於葉開禮能不能追到溫如許,那就是葉開禮的本事了。”
顧景深朝傅宗陽豎起大拇指:“哥們兒你真勇!竟然還想跟葉三兒說這些話,得虧我及時把你拉走了,否則你今天就躺這兒了!”
傅宗陽笑了聲:“葉老三心思太敏銳了,在我沒開口就已經看出了意圖,直接阻斷了我的話。”
顧景深:“不然你以為他能走到現在?就憑他那副囂張勁兒,早不知道死幾百次了。”
在所有人都遠離葉江後,閻浩默默地走到葉江身旁,一句話不說,隻是沉默地守著他。
葉江看了他眼:“怎麽,你也想勸我?”
閻浩:“我不勸三哥。”
葉江:“不勸你來幹什麽?滾遠點!”
閻浩默默地看了葉江幾秒,人機般開口:“三哥,其實許許也很愛你。”
“哦?”葉江挑了下眉,嘴角隱隱翹起,“她和你說的?”
閻浩:“她沒和我說過,但是當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