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許許,你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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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如許反問:“趙總覺得呢?”
    趙明權笑了下:“我覺得他應該死了,死得透透的。”
    溫如許不冷不淡地回道:“既然趙總都這樣認為,那他應該確實死了。”
    趙明權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裏不由得窩火,麵上卻仍舊保持著溫潤的笑。
    “就算他現在沒死,早晚也會死,而且一定會死得很慘。”
    溫如許再次反擊:“人都會死,沒有誰能長生不老。”
    趙明權緊盯著她,唇邊笑意加深。
    溫如許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也不再跟他說話。
    趙明權也不再找她說話,把帽簷壓低,閉上了眼睛。
    飛機落地湘城機場,是晚上九點。
    溫如許走出航站樓,被冷風吹得縮了下脖子。
    “溫如許。”身後響起趙明權的聲音。
    溫如許腳步頓了下,繼續往前走。
    趙明權快速跟上她:“你放心,葉江是葉江,你是你,我跟他的恩怨,不會遷怒到你身上。”
    溫如許停下來,神色淡淡地看著趙明權:“我既不是他老婆,也不是他女朋友,更不是他的親人,趙總沒有遷怒的理由。
    如果因為我跟過他,你就非要遷怒我,隻能說明趙總無能,你輸給他也就不奇怪了。”
    趙明權笑著說:“牙尖嘴利的,真搞不懂葉江怎麽會看上你?”
    溫如許:“這你就要去問他了。”
    趙明權:“這我可沒法問,畢竟葉江是空難,殘骸都不知道吹去哪兒了。”
    溫如許繼續往前走,走到路邊停下等車。
    趙明權走到一輛車跟前,拉開後座車門,看向溫如許:“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溫如許:“不需要。”
    趙明權嘴角一勾,衝她笑了笑,彎身坐進車裏。
    沒一會兒,溫如許定的車到了。
    坐在回家的路上,溫如許偏頭看著窗外的夜景,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
    直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葉江死了,她總覺得,他應該還在。
    葉江啊,那可是葉江啊,怎麽會就這樣沒了呢?
    會不會是假死?
    溫如許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很快又被她否決。
    不,應該不會。
    葉江沒有假死的理由,他假死想騙誰?
    不是假死,那就是……
    溫如許閉上眼,淚水滾落而出。
    車裏突然播放《信仰》。
    每當我聽見憂鬱的樂章
    勾起回憶的傷
    每當我看見白色的月光
    想起你的臉龐
    明知不敢去想
    不能去想
    偏又想到迷惘
    是誰讓我心酸
    誰讓我牽掛
    是你啊
    我知道那些不該說的話
    讓你負氣流浪
    如果當時吻你
    當時抱你
    也許結局難講
    ……
    這首歌,溫如許以前在葉江麵前唱過。
    那是初冬的一個夜晚,溫如許坐在鋼琴前,生疏地彈奏著信仰的調子,一邊彈一邊唱。
    葉江下班回來,帶著三分醉意,從背後抱住她,下巴抵住她頸,用灼熱的唇親吻她臉。
    兩人打鬧一番後,葉江把她抱在懷裏,手把手教她彈鋼琴。
    溫如許驚訝:“沒想到三哥還會彈鋼琴?”
    葉江勾了勾唇:“這有什麽奇怪的,生在我這樣的家庭,不會彈鋼琴才奇怪。”
    溫如許抱住他手臂撒嬌:“那你彈一首信仰。”
    葉江笑著捏了捏她鼻頭:“我彈你來唱。”
    於是那天夜裏,葉江穿著白襯衣,袖子挽到手肘,優雅地坐在鋼琴前,如童話裏的王子般,十指熟練地彈奏著鋼琴。
    溫如許站在他旁邊,隨著他彈奏出的曲調,將一首信仰完整地唱了出來。
    一曲結束,葉江把她抱在腿上,目光深邃地看著她:“剛剛唱的是心裏話嗎?”
    溫如許眨了眨眼,故作不知:“什麽心裏話?”
    葉江撫摸著她臉,聲音低沉地說:“我愛你,是多麽清楚,多麽堅固的信仰。”
    溫如許:“哎呀,那隻是歌詞而已。”
    葉江:“那你呢,許許,你愛我嗎?”
    溫如許回神,淚水已經打濕了袖子。
    司機出聲詢問:“姑娘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
    溫如許抽噎了下,帶著哭腔回:“沒,沒有。”
    司機安慰道:“除了生死,沒什麽是大事。”
    溫如許哭得更凶了,嗡一聲,直接哭了出來。
    司機被嚇了一跳,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抖了下。
    “姑娘,抱歉啊,是家裏老人,還是什麽人?”
    溫如許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前麵。
    什麽人?
    葉江是她的什麽人?
    他們在一起的那三年,說是男女朋友,但其實沒有被任何人認可過。
    而葉江向來離經叛道、我行我素,從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他隻需要她一心一意地跟著他,不離開他就行,至於他們的關係,他壓根兒不在乎別人怎麽看。
    可是她在乎啊,所以她難過。
    溫如許隻是哭,沒回司機的話。
    司機沒再多問,默默加快了速度。
    下了車,溫如許沒急著進小區,站在路邊平複情緒。
    夜裏風寒,吹在身上冷得直打哆嗦。
    溫如許裹緊外套,走進一家小商店,低頭看玻璃櫃裏的煙。
    她將擺出來的所有煙都看完了,沒看到泰山佛光。
    “有泰山佛光嗎?”她問收銀員。
    收銀員:“沒有。”
    溫如許記得葉江最愛抽泰山佛光,除了這個,別的他也抽,比如大金磚,和天下,不過那是在沒有泰山佛光的情況下。
    看了一圈,隻看到紫色包裝的和天下。
    溫如許隨手指了指:“給我一包和天下。”
    收銀員問:“你是要硬盒還是軟盒?”
    溫如許分不清這些,隻是聽到軟硬,潛意識裏認為葉江應該是抽硬盒。
    “硬盒吧。”
    收銀員聽著她茫然不確定的語氣,以為她是給男朋友買,於是便給了她一包硬盒常規。
    硬盒分常規和細支,常規的焦油含量高,細支的焦油含量低。
    一包一百,溫如許掃碼付款,買了煙,順便又買了個塑料打火機。
    走出商店,溫如許拆開煙盒,抖出一根煙,生澀地含到了嘴裏。
    就在她準備點煙時,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溫小姐。”
    溫如許轉過頭,看到是李方遠,葉江的貼身秘書,她有種偷偷抽煙被老師抓到的心虛感,嚇得嘴裏的煙都掉到了地上。
    李秘書走到她麵前,看了眼她身旁的行李箱,知道她應該剛從北城回來。
    “您節哀,葉總在天之靈,一定不希望您太難過。”
    溫如許重新抖出一根煙夾在指間,故作輕鬆地揚起唇:“我沒有難過。”
    李秘書點點頭,彎身將她掉在地上的煙撿起來,走向垃圾桶。
    溫如許看著李秘書的背影,問道:“李秘書,你今天怎麽沒去參加他的葬禮?”
    李秘書脊背僵了下,背對著她回:“這邊的養老項目離不開人,謝助把我調了過來。”
    溫如許狐疑地問:“你不是葉江的秘書嗎?謝昆琦調你過來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