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大有要弄死她的架勢

字數:4609   加入書籤

A+A-


    夜間山裏溫度低,而溫如許又穿著一身濕衣服,冷得直抖,牙齒都在打顫。
    男人身上的衣服也是濕的,沒法給她穿,濕衣服穿再多都沒用。
    “走。”他低聲說,“往西爬。”
    陰森茂密的林子,隻有一點稀薄的月光,可見度很低,普通人很難在這裏辨清方向。
    溫如許轉著頭四處看了幾眼,壓根兒分不清東南西北。
    她尷尬地問:“西在哪兒?”
    男人指向她右手邊:“往右,動作幅度小一點。”
    於是溫如許很輕很慢地轉了個身,然後像蝸牛一般,一點一點往前挪動。
    一顆子彈挾裹著風聲從她頭頂飛過,射進了她身旁的樹幹裏。
    溫如許嚇得心跳都差點停了,整個人匍匐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男人在林子裏跑來跑去,吸引火力。
    溫如許這邊暫時安全了,但她仍舊不敢抬頭,更不敢站起來。
    盡管她沒抬頭,但是聽腳步聲也能聽出來男人奔跑的速度很快。
    她心裏不由得感慨,難怪這男人年輕時能在東南亞稱霸一方,別的不說,光憑這份超出常人的精力,就能贏過一半人。
    想到這兒,她不禁再一次想起葉江。
    葉江也是這樣,體力和精力都超乎尋常的旺盛。
    就在溫如許走神時,突然林中響起一道哨聲。
    溫如許被嚇得一抖,立馬回神。
    男人低聲說:“哈米德,這邊。”
    卷發男人動作很快,鬼影似的來到男人身旁。
    男人指了指趴在地上,幾乎與草融為一體的溫如許,吩咐道:“把她帶去安全屋。”
    哈米德恭敬地應道:“是。”
    緊跟著又是一道哨聲。
    不等男人開口,躲在另一邊的維克吹了聲口哨回應。
    隨即維克快速來到男人身邊,昂登聽到響動,也趕了過來。
    哈米德把溫如許從地上拽起來,護著溫如許正要離開。
    突然砰的一聲槍響,緊跟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林子外的特種兵和緝毒警衝了進來。
    “哈米德,快走!”男人冷聲吩咐。
    溫如許看到警察來了,掙紮著想衝向警察,那才是自己人。
    然而她剛動了一下,哈米德用力抓緊她胳膊,把她拽到身前,拿槍抵住她太陽穴。
    緝毒警和特種兵看到溫如許被挾持,不敢貿然上前。
    畢竟來之前,顧首長三申五令地強調過,一定要保護好溫如許,能救的情況盡量把她救下來,如果實在救不了,就任由對方把她帶走。
    眼下這種情況,很明顯救不走,他們隻能放棄,任由哈米德挾持著溫如許離開。
    哈米德沒有把溫如許帶去安全屋,而是帶到了一處草叢後。
    他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布條,掰開溫如許的嘴巴,將布條塞了進去,直接塞進她喉嚨口,將她嘴巴死死地堵住。
    溫如許以前被鍾韻綁架過,嘴巴裏也被塞了布條,但那時候鍾韻沒想要她的命,隻是想警告她,所以布條塞得不深,她舌尖一頂就吐出來了。
    可眼前這個西亞長相的雇傭兵,大有要弄死她的架勢。
    塞完布條,哈米德用繩子把溫如許雙手雙腳都捆住,然後綁在了樹上,還弄了一些草蓋在她身上和頭上,為她掩護。
    這下溫如許不能跑,也不能叫,隻能幹看著他們打鬥。
    哈米德把溫如許安頓完,端著衝鋒槍跑去了另一邊,對著前麵一頓掃射。
    林子裏光線暗,敵我難辨,這也導致男人這邊人手雖然不多,但卻沒落下風。
    兩邊打得很激烈,槍聲驚飛了林中的鳥兒。
    不知過了多久,激烈的槍戰終於停了,變成了赤身肉搏。
    溫如許透過草葉縫,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特種兵跟韓宗良打了起來。
    那個特種兵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身高腿長,脊背挺直,身上有著鐵血軍人的硬漢氣質。
    溫如許從他身上似乎看到了葉江年輕時的模樣,十四年前的葉江,是不是也像這樣,獨自一人與毒梟對打。
    特種兵長腿一揮,掃向韓宗良的下盤。
    別看韓宗良年紀大,反應卻很靈敏,身形也很矯健。
    一開始兩人打得有來有回,後麵韓宗良逐漸占了上風,特種兵被韓宗良壓在了地上。
    韓宗良鐵一般的拳頭如雨點般落在特種兵的臉上、身上,打得特種兵奄奄一息。
    溫如許看得鼻子發酸,眼淚刷一下滾了出來。
    她仿佛看到二十二歲的葉江在湄公河畔的叢林裏,被毒梟壓製在地上毆打的場景。
    那時候他還不叫葉江,叫葉封胥,是部隊裏的冷麵戰神,也是意氣風發的葉家三公子。
    光陰匆匆,十四年時光彈指而過。
    二十二歲的特種兵永遠都會有,但是二十二歲的葉三公子卻不會再有。
    溫如許閉了閉眼,淚水滑過臉龐,打濕了衣領。
    突然胳膊上一痛,她轉了下頭,看到身後蹲著一個戴帽子的男人。
    那男人手裏拿著一根注射針,針頭剛紮進她胳膊裏。
    溫如許嚇得瞪大眼,拚盡全力扭動身體。
    男人察覺到異動,快速鬆開特種兵,轉身往溫如許這邊跑。
    結果他剛跑了一步,砰的一聲,一槍打在了他小腿上。
    男人卻沒停,咬了咬牙,語氣淩厲地說:“維克,掩護我。”
    正在給溫如許打針的男人,急忙收了手,掏出槍打向男人。
    男人側身避開,繼續往前跑。
    跑到跟前,男人肩胛處中了一槍。
    趁著戴帽子的人分神,男人一腳踢向他手腕,踢掉他手裏的槍,迅速撿起來,隨即砰砰幾聲,直接打廢了他兩條腿。
    男人扯掉溫如許嘴裏的布,把她身上的繩子解了,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裏。
    溫如許嘴巴裏被塞了很長時間的布,猛然鬆開,一下聞到濃鬱的血腥氣,惡心得胃裏一陣翻湧。
    “嘔……嘔……”她捂著嘴幹嘔。
    男人抱著哇哇直吐的溫如許,快速去了南麵山下,來到一座院門前。
    院門緊閉,裏麵亮著微弱的燈。
    男人抬手敲了敲門,不一會兒,院門打開,走出來一個麵相和善的老奶奶。
    男人用當地語言喊了聲:“阿婆。”
    阿婆把他們請進院裏,很熟稔地和男人說話。
    由於他們說的是當地方言,溫如許聽不懂,偶爾能聽懂一兩個詞,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三人來到木質結構的主屋門前,隻聽屋裏響起一道熟悉的女人聲音。
    “阿婆,誰來了?”譚思寧從屋裏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彼此都愣了一下。
    隨後譚思寧裝作沒事人似的,笑著說:“溫小姐,好久不見。”
    溫如許沒心思和她虛偽應付,直接問:“晚上給我打針的那個人,是你安排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