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汪家族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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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在汪家基地裏悄然流逝。
有了汪予安的陪伴,黎簇的日子多了不少鮮活的色彩。
遠在北京的楊好和蘇萬,據汪家人傳回的消息看,也在按部就班地成長著。
黎簇定期會通過某些隱秘渠道確認他們的安全,這是他心底最深的牽掛。
憑借著那詭異的“0%”初始比率,自身強悍的實力和遠超同齡人的心智與手段。
黎簇在汪家的地位日益穩固,甚至可以說是水漲船高。
他現在早已不需要再去上那些煩人的黑課,反而搖身一變,成了需要偶爾給下麵那些小年輕上課的“簇教”。
在汪家年輕一代的眼中,“簇教”是一個近乎傳奇的存在。
他冷漠、神秘、強大,身手利落得不像人類。
講解那些複雜技巧時一針見血,毒舌起來能讓人恨不得鑽地縫,但偏偏又精準得可怕。
連他對飲食起居那近乎變態的挑剔,在眾人看來也成了“大佬就該有怪癖”的佐證。
非但沒人覺得不妥,反而引得一些小輩私下模仿,然後被食堂大叔罵得狗血淋頭。
然而,隻有極少數人,比如汪岑,才知道這位被小年輕們又怕又敬,戲稱為“簇教教主”的人物,私底下究竟是個什麽德行。
比如現在。
汪岑敲響黎簇房門時,裏麵的人正毫無形象地窩在單人沙發裏。
這人兩條長腿隨意地搭在麵前的矮桌上,手裏拿著一份汪家內部的情報簡報,看得漫不經心,甚至有點吊兒郎當。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精致的側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進來。”黎簇頭也沒抬,隨口應道。
汪岑推門而入,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他幾不可查地歎了口氣,臉上露出些無奈表情。
黎簇在汪家的特殊地位,讓他享有極大的自由度。
那些對其他人來說如同鐵律的規矩,在他這裏幾乎形同虛設。
他心情好了,可以去訓練場把一群精英揍得哭爹喊娘,美其名曰“實戰教學”。
心情不好,誰也別想把他從房間裏拖出去開會。
偏偏首領和幾位高層對此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方麵是基於運算結果的無條件信任,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黎簇確實有能力。
青年偶爾提出的那些離經叛道卻極其有效的建議,往往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
汪岑看著黎簇這副懶散模樣,再聯想到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不由得暗自苦笑了一下。
隻能說,不愧是同一個人……
汪予安那小子,這才多大點,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兒和聰明狡黠,簡直跟眼前這位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黎簇等了半天沒聽到來人說話,疑惑地抬起頭。
見是汪岑,黎簇又懶洋洋地靠回沙發背,隨手將簡報扔到一旁,揉了揉眉心,語氣算不上客氣:“你來幹嘛?”
他最近被幾個老古董拉著開了幾天扯皮大會,正煩著呢。
汪岑早已習慣他這種態度,並不在意。
他走到黎簇對麵的椅子坐下,表情顯得有些奇怪,斟酌了一下用詞,才開口道。
“予安他……違反了族規。”
在汪家,族規是至高無上的鐵律。
一般來說,一旦發現有人違規,執法隊會當場依據規條進行處置,根本不需要上報。
但這次事發時,在場的教練一看違規者是汪予安,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誰不知道這孩子是簇教的心頭肉。
動他?怕不是下一秒簇教的拳頭就能衝到自己臉上。
教練左右為難,隻好火速上報。
消息層層傳遞,最終擺到了首領桌上。
首領拿著報告,也是頭疼不已。
黎簇這個人,平時看著好像對什麽都漫不經心,但涉及到他在意的人和事,那絕對是寸步不讓,護短護得毫無道理可言。
隨著黎簇在汪家地位和話語權的提升,他現在甚至敢在高層會議上直接懟人。
每次開會,但凡涉及到那些黎簇深惡痛絕的規矩。
比如“黑課對決失敗者需被處理”、“外出任務成員暴露不予營救甚至需找機會自殺”、“比率超過30%即刻清除”等等。
黎簇那嘴毒的,簡直是地圖炮無差別攻擊,經常把一屋子元老懟得臉色鐵青。
坐在他旁邊的汪岑拉都拉不住,還時常被誤傷。
就連地位最高的首領,也沒少被黎簇毫不客氣地當麵質疑過“這反人類的規矩到底是誰定的?”。
黎簇的內心其實非常矛盾。
他恨汪家,前世汪家帶給他的是無法磨滅的創傷和痛苦。
但這一世,陰差陽錯之下,他卻又實實在在地在汪家的體係內生活,甚至某種程度上被接納、被重視。
汪家曾經對他毫不留情,但如今確實對他極好,各種資源傾斜,幾乎有求必應。
這種扭曲的關係,讓黎簇時常感到一種割裂般的糾結。
首領看著報告,思前想後,最終把這燙手的山芋直接扔給了汪岑。
畢竟整個汪家,除了汪予安,好像也就汪岑還能跟黎簇說上幾句話。
汪岑這一路走過來,感覺自己起碼老了十歲。
處罰汪予安?黎簇絕對會炸。
不處罰?汪家森嚴的規矩一旦被打破,底下那些風言風語和不滿情緒能瞬間爆炸。
汪予安本就因為黎簇的偏愛而待遇特殊,引人側目,如果再享有“法外特權”,那他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黎簇一聽到“汪予安觸犯族規”,第一反應是有點詫異。
那小崽子平時在他麵前乖得跟貓似的。
但轉念一想,又莫名生出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他小時候什麽臭德行,自己還不知道?
在汪家這種變態的地方,能忍到現在才出幺蛾子,已經算他超常發揮了。
他挑了挑眉,壓下心裏那點“終於闖禍了”的詭異感覺,語氣平靜地問道:“怎麽回事?具體說說。”
汪岑見他反應還算冷靜,稍稍鬆了口氣,解釋道:“今天下午的戶外格鬥訓練課上,汪予安和汪燦發生了口角,後來……演變成了私下鬥毆。”
“你知道的,汪家第八條族規明確規定:內部成員嚴禁私自鬥毆、賭博等違紀行為。”
黎簇不知道,汪家那堆煩人的規矩,黎簇就沒好好看過。
聽到“汪燦”這個名字,黎簇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
因為從前的某些原因,他對汪燦沒什麽好印象,即使現在的汪燦和汪予安一樣,隻是個八九歲的孩子。
黎簇倒也沒對他做什麽,隻是完全無視他,從不搭理。
可這汪燦也不知道有什麽毛病,黎簇越不搭理他,他反而越來勁,總是借著“請教”、“切磋”的名頭往黎簇身邊湊。
一個八歲大的小屁孩,一本正經地跑來要求“切磋”?
黎簇有時候被他煩得不行,就真的“指點”他兩下。
雖然,通常是用一隻手把他收拾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起不來。
可邪門的是,每次被揍得慘兮兮,汪燦非但不哭不鬧,反而眼睛發亮,看著還挺滿足。
離開的時候甚至有點……高興?
黎簇看著他那背影都覺得牙疼,上輩子怎麽沒發現這汪燦還有受虐癖的傾向。
“他們現在人在哪?”黎簇站起身,語氣聽不出喜怒。
“在禁閉室關著。”汪岑也跟著站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