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磕到甲溝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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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隊伍角落的黎簇,目光淡淡地掃過地上的七指圖案,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陳宿,注意到少年那瞬間蒼白的臉色和下意識想要摸向後背的動作。
    黎簇的眼睛地眯了一下,流露出一絲若有所思。
    這時,曾爺突然開口:“等等,大家先別動,這骨頭下麵好像還有東西。”
    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
    幾個膽大的上前,小心翼翼地將表麵的骨頭和積年的沙土清理開,果然露出了下麵石板上刻著的奇異文字。
    曾爺湊近仔細辨認了一下,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
    他解釋道:“這是月氏文,這上麵說的是古潼京當年一位城主的生平事跡。”
    蘇難聞言,挑了挑眉,用手電光掃過四周:“那這麽說,這裏就是那位城主的墓咯?”
    吳邪也蹲下身,用手指拂過那些冰冷的刻字,搖了搖頭。
    “不,這裏不是墓,這是一座地下宮殿。”
    “地下宮殿?!”馬老板一聽這四個字,激動起來:“既然是宮殿,那一定有入口,快!”
    蘇難和手下一起,用力撬開了地麵中央的兩塊石板。
    石板移開,下麵露出了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
    一番商討過後,攝製組隻有四個人決定跟著下去,攝製組的其他人及王盟、馬老板都留在了上麵。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順著石階往下走。
    黎簇走在隊伍中後段。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和其他人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走著走著,黎簇感覺胸腔有些發悶,呼吸不自覺地變得急促起來。
    他默默調整著呼吸,強迫自己分散注意力,不去想那逼仄的空間和沉重的黑暗。
    還好,幾年過去,他的幽閉恐懼症好了許多,如今尚在可控範圍內。
    眾人屏息凝神,走了許久,前方出現了一堆人形石俑。
    陳宿看著這些石像,心裏直發毛。
    他亦步亦趨地跟著隊伍,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一尊靠近角落的石俑吸引。
    那石俑的眼睛,在手電光掃過的瞬間,似乎……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
    他以為自己眼花了,使勁眨了眨眼,再定睛看去,那尊石俑的眼睛竟然又動了一下。
    “啊!”
    陳宿的神經本就繃緊到了極限,這一下徹底崩潰,嚇得尖叫出聲,身體不受控製地猛地向後退去。
    他這一退,原本在角落裏待得好好的黎簇,卻被結結實實踩了一腳,
    黎簇猝不及防,腳趾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他倒抽一口冷氣,趕緊用力把陳宿推開。
    這死孩子,腳勁怎麽這麽大!
    吃秤砣長大的嗎?
    陳宿被猛的推開,這才從極度的驚嚇中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踩到人了。
    他立刻回頭,借著昏暗的光線看清是黎簇後,臉上瞬間寫滿了驚慌和歉意。
    “對不起!黎簇!對不起!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黎簇疼得暗自咬牙,沒好氣地搖了搖頭,連話都不想跟他說。
    這邊的動靜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怎麽了?”蘇難第一時間看過來,語氣帶著警惕。
    老麥幾人也立刻將手電光齊刷刷地照了過來。
    吳邪也回過頭,一眼就看到陳宿正一臉慌張地對著黎簇道歉,而黎簇則皺著眉,一臉忍耐。
    吳邪頓時覺得一股無名火直衝腦門。
    這死孩子,一天到晚盡給他惹是生非!
    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又湊到黎簇跟前去了?
    真是……丟人現眼!
    一時間,原本無人關注的角落成為了全場焦點。
    好幾道明亮的手電光柱打在黎簇和陳宿身上,晃得人睜不開眼。
    黎簇被燈光刺得眯起了眼,皺著眉看向罪魁禍首陳宿。
    “你怎麽了?”
    陳宿仍心有餘悸,指著那尊石俑,聲音發顫:“剛剛,那個石像它眨眼睛了!”
    黎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那尊石俑,又看了看陳宿那嚇得煞白的小臉,心裏頓時明白了。
    切,大驚小怪。
    他語氣平淡道:“那是機關,石像內部有聯動裝置,達到某種條件,自然會觸發其他機關。”
    陳宿一愣:“啊?機關?”
    他有點懵,這跟他想象的妖魔鬼怪不太一樣。
    看著陳宿這副傻乎乎的樣子,黎簇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從前的自己。
    黎簇心裏覺得有點好笑,惡趣味莫名冒了出來。
    他麵上卻一本正經地說道:“小朋友,你也是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要相信科學,堅持唯物主義啊。”
    “這世界上哪有什麽鬼怪,都是古人智慧的結晶,懂嗎?”
    陳宿:“……”
    陳宿看著黎簇那張在昏暗光線下依舊好看得過分的臉,卻說著如此正氣凜然的話。
    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悻悻的,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感覺……好像被教育了,但又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站在不遠處的吳邪,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他一看黎簇那副故作嚴肅的樣子,就知道這青年絕對是在故意使壞,逗陳宿玩呢。
    往事的複盤,吳邪對黎簇已經有了更接近本質的理解。
    這個青年,看似有些冷,說話有時候也毒,但其實內裏或許很活潑。
    他偶爾會流露出一些與他外在形象不太符合的幼稚惡趣味,時不時蹦出幾句能噎死人的話。
    吳邪暗自咬咬牙,比如曾經在西王母宮外的雨林裏。
    黎簇當時就如此一般,一臉認真地說什麽關根“老”“醜”之類的話。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他心裏指不定怎麽偷笑呢!
    回想往事,再看看眼前這個仿佛完全不認識他的青年,吳邪心裏複雜難言。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翻湧的情緒強行壓了下去。
    再次睜開眼時,吳邪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往日那一貫的從容,仿佛剛才那一瞬間的失態從未發生過。
    吳邪走過去,沒再看黎簇和陳宿,徑直來到那尊石俑前,伸出手,握住石俑的腦袋一轉。
    一陣機括轉動的聲響,在寂靜的空間裏回蕩。
    隨著這尊石俑腦袋的轉動,前方幾尊石俑緩緩向兩側移動開來,讓出了中間的道路。
    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