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午夜凶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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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難卻仿佛沒聽到他的哀嚎,佯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歎了口氣:“那沒辦法了。”
    “小弟弟,要怪,就怪你跟錯了老板,你的老板心太狠了。”
    說著,她手腕微微一動,那鋒利的匕首刃口又朝著陳宿的脖子貼近了幾分。
    雖然連皮都沒破,但陳宿已經感覺死神在向他招手了。
    他嚇得臉白如紙,閉著眼睛開始叫苦連天,聲音淒厲。
    “救命啊!殺人啦!我還年輕!我才剛滿十八歲!我正值青春年華!我還沒談過戀愛!我不想死啊!”
    他這仿佛馬上就要英勇就義的浮誇表演,看得一旁的黎簇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黎簇強壓下嘴角的弧度,清了清嗓子,緩緩開口:“關老師。”
    黎簇目光轉向吳邪,語氣帶著點似笑非笑的揶揄。
    “你既然連地宮結構圖都能畫出來,想必對下麵的情況早已了如指掌,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謙虛推脫呢?馬老板和蘇難小姐都如此有‘誠意’了。”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勸,但那陰陽怪氣的語調,分明就是在給吳邪架在火上烤。
    吳邪聽著黎簇這帶著刺的語調,眼角控製不住地抽搐了一下。
    這家夥……就知道添亂!
    吳邪麵上迅速調整好表情,也狀似十分無奈地攤了攤手:“黎簇小兄弟,你這話可就高看我了。”
    “下麵情況那麽複雜詭異,你們下去的人又不聽指揮,我縱使有通天的本事,也不敢打包票,萬一再出點什麽事,這責任我可擔待不起。”
    他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馬老板聽著兩人的對話,耐心逐漸耗盡。
    他舉起手中的強光手電,毫不客氣地直接照向吳邪的臉。
    刺眼的光芒讓吳邪下意識地眯起了眼,抬手遮擋。
    “關根,”馬老板的聲音帶著壓迫感,“我想,下麵的情況,你應該都已經摸清楚了吧?沒必要再裝糊塗了。”
    他頓了頓,拋出了誘餌:“這樣,我們做個交易,我隻要那塊寶石,其他的,全都歸你,怎麽樣?”
    吳邪在強光後挑了挑眉,臉上露出被巨大利益打動的神色。
    他佯裝思索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馬老板,您開的這個條件,確實讓人很難拒絕啊。”
    這話一出,被刀架著脖子的陳宿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眼巴巴地看著吳邪。
    然而,吳邪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還有兩個條件。”
    馬老板見他有鬆口的跡象,語氣緩和了些:“你說。”
    吳邪放下擋光的手,正色道:“第一,我需要時間。地宮情況複雜,不能貿然硬闖,我需要時間來製定更周全的行動方案和應急措施。”
    馬老板追問:“那我們何時動身?”
    吳邪沉吟了兩秒,給出了一個時間:“明天早上,天亮就出發。”
    這個時間點不算拖延,馬老板勉強可以接受,點了點頭:“可以,那第二個條件呢?”
    吳邪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過被老麥用刀挾持的王導,以及攝製組其他幾個麵如土色的成員。
    他說道:“那些攝製組的人下去也確實幫不上什麽忙,反而容易成為累贅,我看……就算了吧?”
    他是真想給這些無辜的局外人爭取一條生路。
    然而,馬老板卻立即斬釘截鐵地否決了:“不行!”
    他的手電光再次掃過攝製組眾人,語氣強硬:“我剛剛說過了,你們每一個人都得下去。”
    “當然,”他話音一轉,露出一絲偽善的笑容,“我這個人,還是比較憐香惜玉的,女孩們就算了,留在上麵等著吧。”
    最終,馬老板以極強勢的姿態,結束了今晚這場混亂又充滿威脅的鬧劇。
    他在露露的攙扶下,轉身回了自己的帳篷。
    蘇難見狀,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利落地收回了架在陳宿脖子上的匕首,帶著手下,揚長而去。
    陳宿捂著脖子,心有餘悸地大口喘氣,那裏仿佛還殘留著刀鋒那冰冷刺骨的觸感。
    他恐懼地看向吳邪,內心充滿了多疑和不確定。
    剛剛吳邪和馬老板那一番交涉,到底是在演戲,還是……他真的能冷漠到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殺死?
    黎簇站在一旁,將陳宿臉上那複雜的神色盡收眼底。
    他看著這半大孩子被嚇得夠嗆的樣子,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但又不知該說什麽。
    最終,他隻是搖了搖頭,轉身,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帳篷。
    另一邊,吳邪正低聲和王盟商討著明天具體的行動計劃,語速很快,神色嚴肅。
    看到獨自站在一邊,身體依舊有些僵硬的陳宿,吳邪頓了頓,慢悠悠地走過去。
    他看著陳宿,語氣聽起來甚至有點語重心長。
    “準備準備,明天下地宮,下麵情況會比之前更複雜,我不能時時刻刻地保護你,你自己萬事小心。”
    這話聽起來像是關心,但在剛剛經曆了“人質危機”的陳宿聽來,卻充滿了虛偽和諷刺。
    少年的臉在半明半暗的光線下顯得越發冷漠。
    他抬起頭,直視著吳邪的眼睛,冷冷道:“保護?吳邪,你別假惺惺了!”
    “你不就是綁架我的人嗎?在這裏,隻有你才會害死我,其他人頂多算是幫凶。”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連旁邊的王盟都聽不下去了,轉過頭來,看著陳宿。
    吳邪被陳宿這直白的指控噎了一下,沉默了一瞬。
    他臉上沒什麽表情,既沒有憤怒,也沒有被戳穿的尷尬。
    最後,吳邪竟然隻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什麽也沒解釋,轉身和王盟一起離開了,將陳宿獨自留在了那片冰冷的陰影裏。
    陳宿冷眼看著吳邪和王盟消失在帳篷後的背影,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夜風吹得他單薄的身體有些發抖。
    猶豫再三,陳宿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腳步一轉,朝著營地另一邊的小帳篷走去。
    他像做賊一般,一路偷偷摸摸來到了黎簇的帳篷外。
    看著麵前緊閉的帳篷簾子,陳宿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又是深呼吸又是握拳的。
    最終,他湊近帳篷,掐著嗓子,用一種又輕又尖的聲音,小聲喊道:
    “黎簇?”
    帳篷裏,剛剛重新躺下的黎簇,聽到這聲音,渾身一個激靈,差點從睡墊上彈起來。
    我靠!什麽動靜?!
    這聲音又輕又尖,飄飄忽忽的,感覺不像人發出來的啊。
    上輩子也沒有“午夜凶鈴”這一出啊,難道地宮裏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跟出來了?
    黎簇瞬間警惕起來,一下坐直了身體,警惕盯向帳篷門口的方向,手已經悄悄摸向了放在枕邊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