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心：“兩萬兩，能不能少一點？”
    中年婦人麵露難色：“姑娘，這是祖上傳下來的寶貝，本就不該拿出來售賣。”
    兩人你來我往，把價格談到了一萬八千兩，唐挽心正要讓丫鬟回府取銀子。
    忽然，門外響起敲門聲，王公子走了進來。
    “兩位姑娘，失禮了。”王公子賠禮之後，看向婦人：“請你離開，這裏是貴客休息的地方。”
    中年婦人低著頭，盯著自己腳尖：“這位爺，我和兩位姑娘說說話，說完就走。”
    王公子的態度忽然強硬起來：“你是自己離開，還是我報官把你抓走。”
    中年婦人這才抬起頭瞪了王公子一眼，嘴上罵罵咧咧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中年婦人離開後，王公子才道：“兩位姑娘，剛剛那位婦人是騙子，姑娘千萬別上當。”
    “都是在下的錯，管理疏忽，讓那騙子偷溜進來了。”
    “今日兩位姑娘的開銷，便由在下請了。”
    唐挽心有些不信：“騙子？我親眼瞧見清水入盤像珍珠一樣散開。”
    王公子溫聲道：“玉盤裏抹了蜜蠟，水倒進去，才會像露珠一樣散開。”
    唐挽心又問：“那遇水變色又是怎麽一回事？”
    王公子解釋道：“是障眼法。”
    玉盤下方貼了有顏色的紙，那紙薄如蟬翼，不太好發現，滴水的時候，將有色紙撕開，玉盤便恢複成原來的顏色。
    中年婦人將那玉盤裏三層外三層包那麽緊，實際上就是為了掩蓋其中的手腳。
    唐挽心聽得咋舌：“可是，她說了她的姓名、家在哪兒，兒子被抓，這些一問就隻真假。”
    王公子繼續道：“應該是事先調查過嗎，冒名頂替罷了。兩位姑娘心思單純，不懂這些騙術，很正常。其實還是怪我，沒有將人攔下，汙了兩位姑娘的眼。”
    他的語速不急不緩，渾身透著一股溫潤的氣質，很容易讓人信服。
    唐挽心擺擺手：“怎麽能怪你，要不是你，我已經掏銀子了。”
    她又拍了拍胸口，“差點就被騙了。”
    “現在的騙子，好厲害啊！”
    蘇舒窈聽到“事先調查”四個字，斂了斂眼瞼。
    唐挽心是她臨時起意約出來的，那麽，被事先調查的那個人，應該是她。
    剛剛那個婦人，應該是衝她而來的。
    這麽輕易就被趕走，隻能說明，更高的騙術還在後麵。
    王公子說完，也沒久留，躬身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又有夥計來敲門，送了不少茶點上來，說是少東家送的，給她們賠罪。
    二樓雅間的窗戶，正對著一樓花園。花園裏，文人正在作詩，王公子也在其中。
    花園仿照江南園林風格建造，一山一水都透著雅致。
    王公子在寫字。
    他一手挽袖，一手提筆，墨色錦袍係著玉帶，被一群人圍著，絲毫不見慌亂。
    他的字極有風骨，在墨香與風骨間，透著一股清雅之態。
    唐挽心往外看了一眼：“這位王公子是哪裏人，以前沒聽說啊。長得好、性格也好、又有才華，這樣的人，應該很出名才對。”
    蘇舒窈：“聽說是江南的舉子，上京赴考。”
    “這王公子人真不錯。”唐挽心吃著點心：“舒窈，我怎麽覺得，王公子好像對你有意思。”
    蘇舒窈低頭揉了揉手指，淺淺一笑：“你看錯了，沒有的事。”
    她其實也感受到了，王公子對她有種特別的熱情，特別的關注。
    但卻不是男女之情。
    唐挽心愣了愣：“你可千萬別和他私下裏接觸，如果他尊重你，自然會三媒六聘上門提親。”
    蘇舒窈點點頭：“我知道。不說他，說說你，什麽時候出嫁......”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便各自回府。
    蘇舒窈坐上馬車，馬車駛出很遠，王公子依然站在路邊，靜靜地看著馬車。
    忽然，一個小廝從後麵探出個腦袋：“王公子，我們家夫人問，事情進展得怎麽樣了？”
    王公子冷眼看著小廝，臉上笑容消失殆盡：“都說了，搞定之前不能聯絡，你們家夫人這麽不謹慎的嗎？”
    小廝連連道歉：“小的莽撞了，小的馬上離開。”
    “等等。”王公子叫住人：“以後有什麽事，去玉石巷那邊去問，不準到這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