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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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濃烈的夜色中
    奔馳大G雪亮的兩個大燈照亮前方的道路,馮建平已經開了近兩個小時,途經利物浦抵達了伯明翰市郊,在這裏岔上了一條向西的道路。
    向前行駛十幾分鍾,已經遠離了熱鬧的城鎮燈光,前方起伏的黑暗丘陵不斷出現,道路兩旁都是種植的大片莊稼。
    這個地方
    在經過了剛才的加油站時,已進入了繼父博格斯特林男爵的領地,家族古老的城堡式大宅就在不遠的地方。
    途經的時候,奔馳大G並沒有停留,而是徑直駛過了路口,向著前方被稱為“怪物湖”的一條小路駛去。
    “怪物湖”臨近領地西北邊緣的山地,這裏是傳統的牧場,種植著大片大片齊人高的苜蓿草,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未來白堊紀公司的訓練基地,也將修建在這裏。
    怪物湖周邊是個鬧中取靜的好地方,距離伯明翰市區隻有23.2公裏,有山,有水有樹林,這裏貧瘠的石頭地不適合種莊稼,作為訓練用地最好不過了。
    七、八分鍾後
    奔馳大G停在湖邊的一處陡坡邊上,雪亮的大燈照出去很遠,能看到的是一片煙波浩渺的水麵,占地足有兩三百英畝。
    這裏就是“怪物湖”,每到春季和秋季貴族狩獵兔子和狐狸,總會在湖邊紮營,那是孩子們最向往的時刻,在馮建平的少年時代留下了深刻印象。
    馮建平在車上拿好了行李,放在身後的草坡上。
    然後拿起一塊大石頭放在車座下,抬頭看了看前方,手一鬆,奔馳大G的油門轟然響起。
    在強勁動力的驅使下,奔馳大G向著湖麵方向咆哮著衝了出去……
    “轟”的一聲水花四濺,這輛價值10萬英鎊的豪華越野車一頭紮進了湖水中,能看到兩條車頭射出的光亮將二三十米外的湖水都映襯出來,“咕嚕,咕嚕”翻著水泡沉浸了湖底。
    由於打開了四門車窗,這輛奔馳大G也就是短短的三四分鍾時間,就這麽沉入了湖底深處。
    連帶著光線也暗淡下來,周圍恢複了夜色籠罩四野的本來麵目,遠遠的還傳來高低不同的野獸嚎叫嗚咽聲音,給夜色蒙上了一層獸性色彩。
    站在湖岸邊
    馮建平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看著夜色深沉的湖邊,深邃的眼神越發難以琢磨了。
    發生在牛津大學校門口的這樁交通肇事案件,因為倫敦的警察已經下班了,所以直到兩個多小時後,才有救護車將渾身是血的布雷德利先生送去搶救。
    經檢查
    布雷德利先生渾身多處骨折,脾胃和大腸髒器受損,緊急搶救回來後還需多次手術治療,後續醫療費高達驚人的十幾萬英鎊。
    這已經超出了他的家庭財政負擔極限,由於無法負擔醫院的高昂費用,布雷德利家人將其接回了家,沒過大半個月就因為感染一命呼嗚了。
    倫敦警方是第二天到牛津大學門口勘察,詢問了路人一無所獲,隻知道是被一輛可能失控的奔馳大G撞的,其他的消息就問不出來了。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幾年時間
    北愛爾蘭反抗軍活動的非常頻繁,英國警方應付各種惡性炸彈,劫殺,爆恐案件焦頭爛額,對於這些小偷小摸和意外車禍事件,壓根分不出什麽精力來清查。
    那個被撞的倒黴蛋自己家裏沒錢治療,從醫院裏接回去嗝屁了,那可怪不了誰。
    警方存檔一直在找那輛肇事的奔馳大G,可注定不會有什麽結果。
    這天晚上
    馮建平與凱特貝金賽爾短暫相聚分別後,邊駕車一路向北抵達了伯明翰遠郊,將這輛車開進了繼父博格斯特林領地內的大湖中。
    他站在岸邊
    看著湖水沒過了這台大G的車頂,心中沒有絲毫的惋惜,而是如同卸下負擔一樣的輕鬆。
    馮建平電話谘詢過皇家大律師弗雷迪·伍德曼爵士,得到的忠告就是;
    處理掉那台車,永遠不會有麻煩牽扯到你的頭上。
    在英國指控交通肇事是要有證據的,連事故車都沒有,那還怎麽形成證據鏈?
    哪怕有人指證,也沒鳥用。
    在法庭上皇家大律師可不是玩兒的,你怎麽知道這些證人不是出於嫉妒?仇富,惡意汙蔑等等的黑暗心理,故意在抹黑一個品質高貴的紳士呢?
    你說這位高貴的紳士駕車失控了,那麽車呢?
    被指控的這輛車登記在阿齊茲先生名下,誰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擁有並駕駛這輛車?
    你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是這位紳士所為?
    我通過嚴謹的調查
    發現證人有欠繳房租,逾期信用卡多種失信行為,在酒吧裏甚至逃避買單,這樣道德低下的人證詞怎麽可以采信,豈不是太荒謬了嗎?
    哦,對了,據調查
    證人在童年時還有被虐待的童年陰影,那麽請證人給我們講述一下,具體是什麽童年陰影?
    扯皮的地方太多,皇家大律師有100種方法讓證人閉口,使得指控不成立。
    英國的法律本質上是保護有錢人,那些窮光蛋以為憑著空口白牙就能汙蔑,卻不知道將要付出何等慘痛的代價。
    打官司能把他們打的傾家蕩產,而有錢人隻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隻要拔根毛出來,就能把這些窮光蛋壓的喘不過氣來。
    馮建平現在體會到了,為什麽那些英國有錢人偏愛並信任熟悉的律師,幾十年如一日,因為他們保有共同的秘密,早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了。
    在湖岸邊停留了會兒
    馮建平抽了根煙定定神,他倒不是害怕奔馳大G的事兒被人發現,被發現了也不能證明是他在毀滅證據,這周圍可都是自己人。
    他是有點怵自己那個強勢的老媽,總是打著關心的名義插手自己的生活,想想都讓人頭疼。
    前身也是為了逃避,這才放棄了大學加入了英軍中,這三年一次都沒有回過家。
    該麵對總要麵對,他歎了口氣背起行囊,大步的向著家族古堡的方向走去……
    深夜的英格蘭遠郊人跡罕至,連個經過的車都沒有,沉寂得如同被世人遺忘。
    馮建平走了一個多小時,總算來到了家族大宅前,肚子早就餓的嘰嘰叫了,“咣咣咣”敲響了大鐵門,汪汪的狗叫聲在寂靜的夜中傳出去很遠。
    “誰……是誰?”
    “是我,戴維,亞力克斯叔叔。”
    “哦,上帝呀,真是小dave!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給老爺打過電話嗎?”
    打開大鐵門的亞力克斯叔叔滿臉驚奇,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古堡,隻見古堡裏的燈一盞一盞又亮了,便聳了下肩說道;“好吧,看樣不需要我通報了,老爺和夫人都起來了。”
    “走吧,亞力克斯,我現在餓的能吃下一頭牛。”馮建平直接越過他,大步的向裏走去。
    長長的古堡道路有花池和園藝,一路走過去要好幾分鍾,亞曆克斯關上大鐵門緊跟著跑過來,一邊走一邊驚奇的問道;“天呐,david!不要告訴我你是走回來的。”
    “搭了個便車。”
    “難道他們沒有把你送到門口,真見鬼!”
    “並不是完全順路,能搭到便車就不錯了,我現在隻想吃一頓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夫人見到您一定非常高興。”
    “但願吧……”
    兩人走過來的時候,古堡大門口已經出現幾個人影,居中的是穿著睡衣的繼父博格斯特林,還有媽媽馮招娣,二弟馮建輝,英文名“艾倫”,小妹馮建秀,英文名“莫妮卡”,以及幾位管家和仆役。
    “嘿,博格,我回來了,你看起來不錯。”
    “嘿,媽媽,你還好嗎?”
    馮建平和繼父博格斯特林笑笑打了聲招呼,他是個老派人物,不喜歡碰拳撞肩這些源自美國街頭的禮儀,隻是神情欣慰的點點頭。
    二弟馮建輝也有14歲了,這麽大孩子看見大哥回來,神色中難免有些疏離,並沒有主動上前打招呼。
    反而是小妹馮建秀興奮的直蹦,親呢的挽住馮建平的胳膊向家裏麵拖,一路走一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埋怨大哥一直不給家裏打電話。
    大哥走的時候,她才8歲,因為想念大哥哭了好幾天,到現在都記得呢。
    馮建平主動上前擁抱了一下媽媽,被媽媽馮招娣打了兩巴掌,埋怨說道;
    “回來也不知道給家裏打個電話,安排人去接一下,長這麽大,怎麽還這樣死心眼子?”
    “這次回來……還走不走了?”
    “阿平,我可警告你呀,今後再做什麽決定必須通過媽媽。退役了最好在伯明翰讀個大學,當時非要去什麽軍隊,白瞎了浪費幾年功夫,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頭痛,那真是頭痛,一回來就被老媽念經,馮建平進了房間以後連忙說道;“我是又累又餓,趕緊弄點東西吃吃,要不然可能虛脫了。”
    博格斯特林立馬吩咐管家說道“約翰,安排廚房給大少爺弄點吃的,還有牛排嗎?給煎幾個大塊,再煮一鍋豆子濃湯,快去吧!”
    “遵命,老爺。”管家約翰說著,便帶著幾個仆役離開了,到廚房裏去準備晚餐,現在應該說是宵夜了。
    現在臨近夜裏十點,一家人坐在暖意融融的客廳裏,壁爐裏燃燒著劈裏啪啦的火焰,氛圍格外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