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神，真的存在嗎？”林見月聲音壓得極低，字字清晰，“這和我過去十幾年學到的，完全不一樣。”
    “昨晚的經曆，不就是答案？”
    蕭燃扯了扯嘴角，眼底卻無笑意，“神，當然存在。”
    他話音頓住，空氣驟然繃緊。
    數秒死寂，隻餘耳邊風聲嘶鳴。
    “隻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什麽意思？”林見月脊背微微繃直。
    蕭燃抬眼直視她，眸色深沉如夜：“在你看來，什麽是神？”
    林見月沉吟片刻：“譬如嫦娥奔月，或許隻是古人編出來安慰自己的幻想，用來解釋無法理解的現象，麵對無力改變的困境。”
    “說得對，也不全對。”蕭燃指節敲在椅子上，發出沉悶一響，“最初的神，確實是人類為應對絕境而創造出的幻影。但一切真正的轉折，始於四大古文明的分道揚鑣。”
    “四大文明古國？古埃及、古巴比倫、古印度和古中國？”
    “沒錯。公元前4000年左右，天地劇變，一顆天外隕石攜滅世之火撕裂長空，焚毀大地，生存資源瞬間減半。自此，人與獸的生死血戰拉開序幕。更可怕的是，一些接觸過隕石碎片的動物開始異變，化作如今肆虐世間的淵墟靈。自此人類為了抵抗，這才產生了四大古文明！後續在文明中發現的生物都記載在《約伯記》中，傳世至今。”
    他話音未頓，語氣愈發淩厲：“直到20世紀50年代末，人類向深空發射探測器，第一次窺見了懸於地月之間的恐怖存在，一條盤踞虛空的巨蛇，與西方神話《約伯記》中記載的古蛇撒旦如出一轍！”
    林見月瞳孔驟縮：“50年代？可當時公開的探測結果明明一無所獲！”
    “那隻是對外的謊言。”蕭燃冷笑，“真正的高層早已陷入恐慌，他們將巨蛇封存為‘編號001文明’，並以此為開端，建立秘密檔案。而你昨夜覺醒所觸及的萬象之神卡奧斯便是編號002。”
    “而近幾年，我們登月成功，才發現月球永遠朝向地球的那一麵，根本不是什麽岩石，而是一隻巨大的機械眼！用來監視藍星的一切。”
    林見月呼吸一滯：“眼睛？！”
    “我們試圖摧毀它，卻換來警告，”蕭燃眼底寒光乍現，“2013年，一場隕石雨精準轟擊北方大陸，傷亡慘重。我們從隕石中破譯出訊息：祂們自稱是經由‘水月’進化而來的高等生命，若人類再敢妄動，不介意重演恐龍滅絕。”
    他拳頭倏地握緊，指節發白：“之後，我們檢測了6500萬年前的隕石坑，成分完全一致。而就在那片廢墟深處，探測儀鎖定了編號003——羽蛇神。”
    林見月瞳孔震顫，呼吸都漏了半拍。
    “就是那個太陽之神？”蕭燃寥寥數語，卻像在她腦海中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震得她耳膜嗡鳴，世界觀寸寸碎裂。
    “所以你的意思是，從我們踏上月球的那一刻起，這些隻存在於神話裏的神，就一個接一個地活過來了？”她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微顫。
    “沒錯！”蕭燃五指猛地收緊。
    “如今高層絞盡腦汁，也無非在兩種推測裏打轉。”他豎起兩根手指，指尖凝聚著寒意，“第一，這些神明本就存在，隻是因未知緣由沉寂了。第二，更可怕的可能是那些高等生命察覺人類文明進展太快，於是喚醒這些神，作為清理我們的工具！”
    “有結論了嗎？”林見月急迫地追問。
    “表麵證據指向第一種。至於第二種…”
    蕭燃嘴角扯出一抹冷冽的弧度，“因為諸神並未真正複活。我們僅能通過《約伯記》等古籍為它們編號，是善是惡，全然未知。畢竟除了13年的警告，它們再未直接出手。”
    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沉凝如鐵，“但真正的危機，早已以另一種形式滲透進來！
    近三十年，人類科技，尤其是遊戲產業瘋狂發展。三年前，一款名為《無夜之城》的遊戲憑空出現，注意，是真正意義上的憑空，絕非人類手筆！它在大夏每個城市都設有隱秘入口，玩家通過特定終端進入，一旦沉迷過深，被係統吸幹精神力和意識，就會淪為行屍走肉！”
    “官方所謂的防沉迷管，實則是為了掩蓋焚魘人組織的存在！我們，才是真正衝殺在第一線，從遊戲口中搶回玩家靈魂的人！”
    他直視林見月驚駭的雙眼：“而《文明論》殘卷揭示的真相更為殘酷，千禧年9月22日之後，我們這個世界早已滅亡！先前與淵墟靈的戰爭，人類一敗塗地。現在你我所在的現實，不過是萬象之神卡奧斯隕落前，用最後神力進行的一次回檔！”
    林見月感覺自己的大腦像被一連串重炮轟擊，信息過載的灼熱感幾乎要衝破太陽穴。
    她深吸一口氣，問：“難道你們也是像我一樣的神權覺醒者？”
    “神權覺醒？你以為那是街邊的大白菜嗎？”
    蕭燃笑聲沙啞，帶著一絲桀驁與苦澀，“人類之中，總有些天賦異稟的異類，生來便能感知常理之外的異物。比如你，比如我，比如組織裏那些把命別在褲腰帶上的兄弟。焚魘人召集我們這些人，不為別的，隻為守護這個文明最後的火種，以及保護那些神明真實存在的恐怖秘密！”
    “最後一個問題，”她抬起頭，目光銳利，“對於我覺醒的力量，你們究竟知道多少？為什麽遊戲裏的力量，能被我帶進現實？”
    “具體機理，高層也仍在破解。”蕭燃搖頭，眼神卻無比嚴肅，“我們隻知道，你是目前記錄中唯一的神權共鳴者。正因如此，不僅我們在全力尋你，那些藏在暗處的怪物也在嗅著你的味道找來。它們的手段，會比你想像的更殘忍。”
    他頓了頓，繼續解釋道：“至於力量顯現它並非帶來，而是喚醒。這力量本就彌漫在現實之中，如同無線電波，隻是普通人缺乏接收的天線。”
    “力量的來源就兩種，第一，科學家從文明遺跡裏破譯出部分基因密匙，嚐試將其編入特定人類的基因序列，這才極大提升了少數個體感知真實的能力。你可以簡單理解為超能力。隻是每個人的顯化形態天差地別，而且被這段編碼影響的人少之又少！第二就是繼承....”
    “這種力量有上限嗎？”
    “有，近乎無限。它對應著遊戲內的等級體係，每突破一個境界，能力都會發生質變。”蕭燃語氣加重，“而提升的關鍵，正是在《無夜之城》中與淵墟靈生死搏殺！每一次實戰，都會錘煉我們的精神與肉體，前提是你的‘容器’足夠堅韌，能承受住力量灌注的反噬，否則就是自取滅亡。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最多到60級的"領域境"就算是到頭了！”
    林見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你呢？你是什麽級別？覺醒了什麽能力？”
    剛才還氣勢逼人的蕭燃，表情瞬間僵住，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眼神開始遊移。
    “我...我目前是"凝意境"。”他聲音低了下去，帶著明顯的窘迫，“能力嘛，咳，我覺醒前是特種兵，算是覺醒者裏的輔助型。隻有一個能力，布置結界。”
    “什麽？”林見月是真的愣住了。
    眼前這個氣場淩厲的男人，居然是個輔助？
    蕭燃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幾乎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硬著頭皮補充道：
    “S級結界術位列176——【燈滅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