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林見月話音斬釘截鐵，下一秒又緊跟追問：“遊戲外麵怎麽會有淵墟靈？”
    卡奧斯聲音毫無波瀾：“淵墟靈，不是一直存在於藍星麽？”
    林見月一怔。
    她在這顆星球生活了十幾年，從未聽說過……
    卡奧斯沒給她思索的時間，抬手甩出一道光球。光球炸開，化作一片血火交織的現實戰場影像，硝煙撲麵而來。
    “你現在戰鬥的地方，不過是虛擬戰場。等你突破40級，就再也不能踏足那裏。”
    林見月瞳孔驟縮。
    “淵墟靈也在進化。”卡奧斯指向光影中撕裂建築的猙獰黑影，“等它們衝破虛擬禁製，就會降臨現實。那座虛擬戰場，不過是它們飼養低等怪物的溫床。”
    林見月攥緊拳頭。所以才有焚魘人，才有《無夜之城》
    “它們還要多久會來？”她喉嚨發幹。
    卡奧斯瞥向光球，吐出三個字：“一年內。”
    一年？
    林見月踉蹌退了一步。她還想考大學，想帶母親遊遍名山大川，這一切竟隻剩一年？
    “所以你要加快速度變強！”
    卡奧斯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這一夜，意外地再無噩夢纏身。
    清晨六點，鬧鍾尖銳響起。
    她翻身下床，廚房裏快速熱好母親預留的早餐，幾口吞下，便抓起書包衝出家門。
    龍川中學的高三七班，此刻人聲鼎沸。
    林見月剛踏進教室，各種驚恐的議論便撲麵砸來。
    “心髒都被掏空了！”
    “說是像蜘蛛，卻長著一張鬼臉！”
    “太嚇人了，就在學院路那邊！”
    同桌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聲音發顫：“見月！你聽說了嗎？昨晚學院路出事了！兩個學生被怪物開膛破肚！”
    林見月指尖深深掐入掌心，臉上卻努力擠出茫然：“我昨天補完課就睡了，沒聽到動靜。”
    “你家不就住附近？怎麽會……”
    “嗨，我不是有病嗎，睡覺都要吃藥，吃了藥睡得太沉。”她別過臉，視線狀似無意地掃過那個空位，“咦？劉磊今天還沒來？”
    &naybe嚇破膽不敢來了”
    上課鈴驟然響起，班主任快步走進，麵色凝重地宣布：“劉磊同學身體不適，今天請假。”
    林見月低頭翻開課本，可白紙黑字上，卻反複浮現卡奧斯消散前那冰封的眼神，以及那句如最終判決般的話語：
    一年之內。
    一年這個倒計時，像一柄懸頂之劍，讓林見月呼吸都帶著重量。
    或許是連續兩起命案帶來的壓力太大，校方竟破天荒地宣布，下午五點最後一節課後全體放學。
    走在離校的人流中，林見月敏銳地察覺到異常。
    如此惡性事件，按常理早該有相關部門介入，逐一盤問學生。
    但兩天過去，風平浪靜。
    她隻看見焚魘人的蕭燃，頻繁出入班主任的辦公室。
    “是學校和焚魘人達成了某種協議麽？”她暗忖，“這件事，已經被他們全麵接管了？”
    心事重重地走到家樓下，林見月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月月，回來了！路上沒事吧？”母親的聲音帶著未散的後怕以及一絲慌張，顯然也聽說了傳聞，甚至之前提出要親自去接她。
    “沒事的媽，大白天的，那麽多同學一起走。”林見月擠出笑容，目光一轉，卻驟然凝固...
    客廳裏，蕭燃正端著茶杯，笑眯眯地看著她。
    母親慌忙解釋：“月月，這位是相關部門領導，來了解怪物那件事的，聽說出事的是你們班同學，咱們家又近……”
    林見月心頭一緊，沒等母親說完，上前一步放下蕭燃的茶杯，直接將他往門外推：“是你？你來幹什麽？”
    “哎，你這孩子，怎麽這麽沒禮貌！你們認識？”母親一臉錯愕。
    “學校了解情況時見過！這位負責人要走了，我送送他！”林見月不由分說，將蕭燃推出了家門。
    樓道裏，她壓低聲音，帶著怒意：“我說過，我不會改變主意！”
    蕭燃舉起雙手，一臉無辜：“別急，我真是來了解情況的。順便，聊點小事。”
    “情況了解完了，請你離開，別嚇到我媽媽。”
    “行，”蕭燃點點頭，話鋒一轉，“那天晚上，影燧說遇見你了，還順手救了你。”
    林見月瞬間明了，那個救她的男人，居然是焚魘小隊成員。
    蕭燃繼續道：“一個人去那種地方，太危險。不如考慮組隊？”
    “不。”
    似乎早料到她的回答，蕭燃笑了笑，拋出一枚重磅炸彈：“你的情況已經上報了。要不了多久，上麵就會派人來接你，進行保護。你躲不掉的。”
    林見月瞳孔微縮：(;?д?
    這是牛不喝水強按頭？！
    “他們，我可打發不了。”蕭燃意味深長地補充。
    “所以你今天是為這個當說客？”
    “不全是，”蕭燃摸出煙，剛想點上，看到林見月皺起的眉頭，又訕訕收起，“進焚魘人之前，我當過特種兵，你知道吧？”
    “想用親身經曆說服我？”林見月挑眉。
    “……”
    蕭燃被噎了一下，無奈地笑笑，“聽我說完。我當年和你差不多，家裏窮，老媽一個人拉扯我們三兄弟。我最小，大哥沒熬過去，餓死了。我又不想做農活，我看著老媽那麽苦，就想著參軍，好歹有補貼能幫襯家裏。我媽死活不同意，怕我一去不回。”
    他眼神飄向遠處，像是回溯時光：“後來我賭氣，一個人去了火車站。我媽偷偷來送我，躲在角落哭，那時候不懂事，總覺得要出去闖。現在呢？身不由己，連常回家看看都難。剛入伍那會兒，天天寫信，後來才知道，那些信根本寄不出去，就算寄到了，我媽也不識字。”
    “再後來，基因覺醒，被選入焚魘人，越來越忙。隻知道她被照顧得很好，這就夠了。現在，我也有了更看重的事。”他頓了頓，“我想說的是，人在每個年紀，都有當時覺得比天還大的事。可等時過境遷回頭再看，會發現，原來也不過如此。”
    林見月沉默了片刻，夜風拂過她的發梢。
    “那你現在看重什麽？”她終於問道。
    蕭燃愣了一下，隨即挺直腰板，試圖擺出莊重的表情，朗聲道：“吾之榮耀即守護諸位！”
    話音剛落，他自己先破功，噗嗤笑出聲來：“哈哈哈不行了太尬了，編不下去了！我隻是一個輔助，一直上不了戰場，隊友們都將我保護得很好，但是我想當大英雄！那種在危險時刻擋在隊友前麵，隊友活著，要死隻有我死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