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秦楚十八代詛盟,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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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王政麵帶微笑。
    走著四方步,氣度非凡。
    剛才兩人交談,他都聽見了。
    公孫劫所言是合情合理。
    他掃了眼扶蘇。
    見是楚國冠帶服飾,頓時蹙眉。
    此前為了掌權,他不得不聽從安排。
    娶了楚係外戚季羋。
    也就是現在的羋夫人。
    隨著滅韓後,心性就變了。
    對相邦昌平君,疏遠了很多。
    反倒開始提拔李斯等外臣。
    因為秦王政已看到了未來。
    楚係外戚尾大不掉。
    終會成為王權的掣肘。
    此前韓非來至鹹陽。
    秦王政對他是無比欣賞。
    便叫上昌平君等人共同議事。
    韓非是一心想要存韓。
    令秦王政是不勝其煩。
    他看著昌平君,故意試探。
    若秦楚交戰,君當如何自處?
    昌平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隻說秦楚十八代詛盟。
    彼此聯姻結盟,互不幹擾。
    早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況且楚國現在並無問鼎之心。
    就隻想著偏安於南方。
    真的是這樣嗎?
    十年前,楚韓五國共擊秦!
    昌平君的設想很簡單。
    以後楚國就在南方,絕不犯秦。
    秦國則可騰出手,吞並他國。
    可在秦王政看來卻完全不同。
    昌平君雖是楚考烈王之子。
    可他自出生至今,從未去過楚國。
    他一直都在鹹陽長大。
    甚至連楚地方言都說不利索。
    可他依舊沒忘記自己的身份。
    依舊將自己當做楚人!
    而不是秦人!
    如此相邦,終會成為阻礙!
    須知楚國是萬乘大國!
    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
    秦楚兩國必有死戰!
    如此,才算是真正的統一天下!
    統一不徹底,就等於沒統一!
    這是曆代秦王的夙願!
    更是壓在秦王身上的重擔!
    ……
    最讓秦王政失望的還是扶蘇!
    他及冠掌權後,忙於政務。
    不可能親自帶著扶蘇。
    所以,扶蘇就在華陽宮長大。
    華陽太後教他楚言,看楚辭。
    讓他穿著楚地冠帶服飾。
    每日都會與他說荊楚文化。
    現在扶蘇就一身的楚氣。
    秦王政看了就厭煩。
    最讓他惱怒的還是去年狩獵。
    他親手射中了匹鹿。
    他就讓扶蘇去補刀。
    將麋鹿帶回來,當做他的戰利品。
    可結果呢?
    扶蘇竟然不忍動刀。
    還說鹿為祥瑞靈獸。
    氣的秦王政當場折斷利箭。
    當著扶蘇的麵,砍下鹿首!
    堂堂秦國公子,怎能如此軟弱?
    連隻半死不活的鹿都不敢殺!
    要知道秦國素來尚武。
    曆代秦王都擅騎射。
    可扶蘇為何這般軟弱?
    終於有天,秦王政明白了。
    華陽太後那日病重。
    也似乎是感應到什麽。
    所以將他召至華陽宮。
    拉著扶蘇的手,輕聲交代。
    【扶蘇,更像是楚國的貴公子!】
    【大王勿要忘了怎麽上位的!】
    是啊……
    扶蘇更像是楚國貴公子!
    根本就不似他秦人!
    華陽太後說這些的目的很簡單。
    就是要他立扶蘇為太子!
    當然,秦王政不會答應。
    ……
    聽到公孫劫說的後。
    秦王政是終於看到了希望。
    他對扶蘇是有諸多的不滿。
    可這恰恰是他重視扶蘇的體現。
    如果他連管都不管,那才是放棄。
    扶蘇終究是他的長子。
    更是在他行冠禮那日出生。
    抱著剛出生的嬰孩。
    秦王政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血脈相連,好似有著無盡希望。
    要說不重視,肯定是騙自己。
    去年華陽太後病逝。
    秦王政便著手安排。
    他必須得把扶蘇給掰回來!
    扶蘇體內終究流淌著秦人血脈!
    必須得要有秦公子的風範。
    但很顯然,他失敗了。
    扶蘇別的不說,有一點很像他。
    那就是同樣的固執!
    不論怎麽說都不聽。
    “見過大王。”
    “見過父王。”
    “免。”
    秦王政麵露微笑。
    “寡人處理好政務便來看看。”
    “想不到,你們就已遇上。”
    “劫,他是寡人長子。”
    “秦國公子,扶蘇。”
    “嗯,聽說過。”
    公孫劫微笑點頭示意。
    隻覺得和他印象中的扶蘇很像。
    也難怪未來會觸怒秦王。
    甚至要將他趕至上郡。
    臨死前才將帝位傳給他。
    結果讓胡亥摘了桃子。
    僅僅份矯詔,便將他賜死。
    扶蘇就是個典型的矛盾綜合體。
    在秦王威嚴下,沒人敢勸諫。
    可扶蘇卻偏偏敢!
    當麵對矯詔時,他卻又直接自刎。
    這其實也和他的身份有關。
    “他就是公孫劫。”
    “寡人在邯鄲時的至交。”
    “曾多次出手救寡人。”
    “扶蘇,以後你就以季父相稱。”
    “唯……”
    扶蘇也很聽話。
    朝著公孫劫鄭重長拜。
    “扶蘇,見過季父!”
    “公子客氣。”
    公孫劫也很識趣向前。
    將扶蘇攙扶起身。
    秦王政隻是在旁笑嗬嗬的看著。
    他就知道,肯定是憋著壞呢。
    這一聲季父,他算是被纏上了。
    以後能不照顧扶蘇嗎?
    “劫在邯鄲受了諸多委屈。”
    “淪為趙國逐臣。”
    “現在為秦效力,也屬正常。”
    秦王政自顧自的向前正坐。
    看著麵前古琴,不由一笑。
    “劫,這琴如何?”
    “臣甚是喜歡。”
    “哈哈,你喜歡就好。”
    秦王政捋著美須髯。
    “這張琴彈奏難度極高。”
    “宮中太樂令都難演奏。”
    “雖是楚王相贈,卻出自吳越。”
    “你能演奏,也是與你有緣。”
    扶蘇這才反應過來。
    指著古琴,滿臉詫異。
    “這是渥璵之樂?”
    “剛剛是你演奏的終南?”
    “自然。”
    公孫劫隻是淺笑。
    他這些年來有空就會撫琴擊築。
    這些年他經常會感到煩心。
    可李牧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邯鄲。
    他沒有人可以傾訴。
    他作為相邦,又不能貿然離開。
    所以就選擇撫琴抒發情感。
    彈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
    扶蘇則是滿臉匪夷所思。
    他同樣是癡琴之人。
    也是因為聽到琴聲,才來這的。
    隻是他並未注意到渥璵之樂。
    以為用的普通古琴。
    “扶蘇,你季父可厲害的很。”
    “三歲識千字,五歲背詩書。”
    “十歲位列上卿,十八任相邦。”
    “他還曾至稷下,師從荀子。”
    “算起來還是李斯的師弟。”
    “學究百家,精通工農之術。”
    “他一人,便可抵五萬魏武卒!”
    秦王政捋著胡須,微笑開口。
    他還在發愁該如何教導扶蘇。
    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