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車士屠睢,關中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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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睢,我們走吧。”
“唯!”
殿門口停著輛駟馬大車。
還有位絡腮胡壯漢。
高八尺有餘。
長得是魁梧有力。
皮膚黝黑,臂膊上能走馬。
頭戴單板長冠。
一看就知道是個高手。
他翻身上車,緊握韁繩。
四匹純黑龍駒發出嘶鳴。
公孫劫先行上車。
在啞奴攙扶下,扶蘇緊隨其後。
“君侯坐穩了。”
“嗯。”
“駕!”
屠睢緊握韁繩。
雙手用力。
四匹龍駒同時邁開馬蹄。
坐在車上,倒也不算很顛簸。
這是秦王特地令人打造。
車底還裝有伏兔。
可以起到減震的效果。
窗戶也是雙層的。
裏麵這層可以推拉。
借此控製風量。
公孫劫在邯鄲時也有馬車。
不過是匹跛了腳的駑馬。
馬車又小又擠。
公孫劫平時鮮少會用。
坐的久了,就很不舒服。
所以這輛馬車是特地打造。
秦王政已經明確表態。
公孫劫的待遇直接拉到頂!
馬車要多大就多大!
戰馬要多好就有多好!
終南宮封給公孫劫。
藍田修有侯府還不夠。
鹹陽城內也得有!
誰讓他是公孫劫呢?
知道啞奴腿腳不利索。
就讓公孫劫從中車府中挑人!
除了趙高,隨便他選一人!
不過公孫劫並沒有選趙成。
而是選了大胡子屠睢。
屠睢可是個曆史名人呐……
隻不過是被釘在恥辱柱上。
但屠睢現在還是個小年輕。
他祖上是蒼梧人。
大父還曾是楚國將領。
後來白起攻破楚國郢都。
置其地為南郡!
他的父親就被迫遷至鹹陽。
屠睢後來就在鹹陽出生。
前些年曾任百將。
參與了滅韓之戰。
因軍功爵至第五級大夫。
後在軍中演武,摘得桂冠。
因此被推舉至中車府,擔任車士。
屠睢為人粗獷,是典型的武將。
就是脾氣衝,經常意氣用事。
“屠睢,我記得你祖上是蒼梧人?”
“嗯。”
“我大父曾是舟師將領。”
“舟師?那你可懂水性?”
“嘿嘿!”
提到這話,屠睢頓時笑了。
他握住韁繩,眉飛色舞。
“我自幼就善水。”
“仲夏時節,父親常帶我下河。”
“故橫渡數十丈寬的灞水都行!”
“實不相瞞,我本是要去蜀郡的。”
“因為君侯,才留下來的。”
“那倒是我考慮不周。”
“不不不……下吏並非此意。”
屠睢連連擺手。
他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反而還很感激。
在公孫劫身邊,機會更多!
隨便從手指縫留出來些,就足夠他們吃了!
就比如少府令章邯。
短短一個月,已進爵一級!
這不就是沾了公孫劫的光?
公孫劫隻是笑了笑。
這話他也聽秦王說過。
原本是要派屠睢去蜀郡的。
自李冰任蜀郡太守起。
便將蜀郡治理的井井有條。
他開鑿的離碓至今都發揮著作用。
令巴蜀為天府之國。
這兩年皆是大熟。
稻米已是堆積如山!
所以秦王派遣屠睢至蜀郡。
主要就負責操練舟師。
後續也可將糧食運出巴蜀。
不過能幹這活的有很多人。
既然公孫劫要屠睢,就留下!
“你不必著急。”
“後麵立功的機會有很多。”
“隻是以後還需戒驕戒躁。”
“為將者,不可被情緒左右。”
“得時刻保持冷靜,為大局著想。”
“下吏明白。”
屠睢聽得不明所以。
難不成有人說他壞話?!
唔,那很可能是趙高了!
畢竟他搶了趙成的美差。
……
馬車出了王宮。
直奔藍田方向而去。
沿著官道,快速而行。
屠睢駕車也確實有一手。
沿途還注意到些小水坑。
特地駕車避過。
也讓公孫劫難得休息了會。
反倒是扶蘇好奇的看著外麵。
他這些年鮮少出宮。
有回跟著秦王秋狩。
秦王讓他殺鹿,他死活不肯。
最後令秦王震怒。
親手將鹿抹了脖子。
自那後,對他再無好臉色。
有的就隻是濃濃的失望。
扶蘇也就再也沒出過王宮。
“這幾日下了雪。”
“放眼望去,皆銀裝素裹。”
“關中景色倒也別有番滋味。”
公孫劫則是看著扶蘇。
“你可知關中最美的景色是什麽?”
“王宮?”
“是秦民,是政通人和。”
“秦人的自強不息。”
“怯於私鬥,卻勇於公戰。”
“性格淳樸,如上古之民。”
公孫劫指向遠處。
意味深長的一笑。
這是他入秦後最大的感觸。
秦民需服徭役,需繳田賦。
可總歸是有自己的土地。
趙國呢?
土地兼並嚴重。
光郭開就有五千多畝良田!
並且還以低價強買了鄰田。
百姓沒了土地就沒了生計。
為了活命,隻能為人庸耕。
所謂庸耕者,就是長工短工。
他們辛辛苦苦大半年。
最後也就隻能勉強填飽肚子。
稍微遇到點事,便賣兒賣女。
而秦國呢?
賺錢的法子都在秦法裏麵呢!
斬一甲士,便可得爵!
最低級的公士爵,都有百畝良田!
當然,並不是說秦國就沒缺點。
秦國當然也有。
可秦國願意去改。
因為秦王政就是這麽個人。
隻要大臣說的對,他就會聽。
漸漸的,馬車停了下來。
公孫劫拉開簾布。
工坊門口停著諸多馬車。
為首的就是六馬大車!
數位中郎將頭戴鶡冠。
腰間佩劍,警惕的守在門口。
瞧見是公孫劫後,才鬆口氣。
“吾等見過君侯。”
“免禮。”
“大王可是在裏麵?”
“是的。”
“看來我還是慢了些。”
公孫劫無奈聳肩。
關注工坊的人可不止他。
秦王一直都知道。
“君侯,裏麵請。”
“嗯。”
“扶蘇,我們走。”
公孫劫笑著走在前麵。
扶蘇就隻能勉強跟著。
這幾日下過雪。
地上是相當泥濘。
他甚至還得提著衣裳。
公孫劫倒是無所謂。
穿梭在成片的建築物。
工坊每日都有按要求修繕。
公孫劫可不隻是為了造紙。
像後麵印刷坊也得在這!
造紙印刷直接一體化生產!
“劫,你可算是來了。”
“見過大王。”
“欸,私底下不必如此生分。”
“行,政哥!”
秦王笑著應下。
他此刻隻著常服。
身旁還跟著些親信郎官。
目光最後則是落在扶蘇身上。
“兒,見過父王。”
“你怎麽來了?”
秦王政皺了皺眉。
對扶蘇的到來顯然有些不滿。
此刻更是滿臉的嫌棄。
看的扶蘇是透心涼!
他突然有種錯覺……
難道他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