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寫,武安君叛趙墜馬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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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台王宮。
    趙王遷徹夜未眠。
    在空蕩蕩的大殿來回踱步。
    偶爾立足看向王榻。
    好似瞧見先祖相王,胡服騎射。
    又有完璧歸趙,澠池之會。
    而後就是長平之戰!
    數十萬冤魂在宮中盤旋哀嚎!
    ……
    自三家分晉,至今快二百年。
    難道真會亡在他手?
    武安君啊武安君!
    你為何要背叛寡人?!
    趙王遷最開始隻是懷疑,可隨著消息不斷匯集,他已確定李牧叛趙投秦,否則其三族親眷為何提前逃出邯鄲?
    都怪公孫劫!
    “大王!”
    “大王!”
    “又怎麽了?”
    郭開慌亂走進宮中,連忙抬手道:“大王,武安君李牧被秦人所救,叛逃出趙國!”
    “什麽?”
    郭開滿臉恐懼,連忙道:“李牧居功自傲,仗著有兵權而不遵王詔。假意要麵見大王,再自裁而死。沒想到半路中竟然提前勾結秦狗,將他公然救走,現在李牧恐怕已經逃至秦國!”
    “叛徒!!!”
    趙王遷頓時大怒。
    憤然的抽出利劍。
    將麵前木案劈成兩半!
    “大王,李牧顯然是早有反心!”郭開在旁繼續拱火,“現在軍心渙散,不少人說大王的壞話,甚至不想再抵抗秦軍。我看不如這樣,將此事通告全軍,也讓他們知曉李牧的無恥。”
    “不行!”
    清脆的聲音響起。
    他們循聲看去。
    倡太後緩步走出。
    堂而皇之的坐在王榻上。
    “臣,見過太後!”
    “母親怎麽來了?”
    “哼,我若再不來怕是趙國都要被你敗光。沒了李牧,也還有趙蔥、顏聚等將領。”
    倡太後紮著發髻,還有些金器點綴。雖已年過四十,卻依舊是風韻猶存。她是倡女出身,卻深得先王喜愛。她用房中術,讓先王流連忘返。借助枕邊風,讓先王不顧李牧等人的反對,非要廢了太子嘉,然後立沒有德行的趙遷為太子。
    “李牧必須得死!”
    “隻有他死了,才能坐實罪名。他若活著,更加難以穩定軍心,反倒會讓他們抱有希望。倒不如坐實他的死訊,將他打為叛國賊,蓋棺定論!召太史令,讓他寫!武安君李牧叛趙入秦,墜馬而死!”
    “墜馬而死?”
    趙王遷都愣了下。
    他蹙眉思索,也覺得有道理。
    李牧必須得死。
    徹底杜絕軍中幻想。
    還要蓋棺定論,將他打為反賊!
    “相邦!”
    “臣在!”
    “按太後說的去做。”趙王遷抬手下令,“再通知趙蔥和顏聚,讓他們務必要早日發起決戰。趁現在還能掌控軍心,想辦法擊退秦國主力!”
    “臣遵令!”
    郭開抬手應下。
    他心裏其實都清楚。
    趙國撐不住了!
    ……
    ……
    “義父!”
    李牧捂著肩膀,緩步而行。
    看到公孫劫,擠出抹尷尬的苦笑。旁邊的李弘和李鮮,皆是帶著些羞愧。太行山見過後,他們還怨恨公孫劫,覺得他手段太過齷齪,怎麽能設計陷害李牧?
    可郭開出現時,他們就懂了。
    秦國使用反間計是必然的,區別在於是誰去做。若換做別人,李牧必死無疑。公孫劫親自動手,反倒能保住他們的命!
    “劫。”
    “義父傷勢如何?”公孫劫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看著李牧肩膀的箭傷,“還是讓醫師給你看看,還得上藥包紮,免得留下什麽後遺症。”
    “武安君,久仰大名。”
    王翦站在旁邊,笑著抬手。
    兩人這段時間交手數次,都是李牧攻而王翦防守,互相皆有損失。不得不說,李牧帶領的邊軍銳騎確實厲害。他在戰騎上的造詣很高,就是王翦都自愧不如。
    畢竟趙國從武靈王開始胡服騎射,就以邊軍銳騎揚名。就是利用騎兵的機動性,快速分割戰場從而蠶食敵軍。
    “王將軍,有禮。”
    李牧抬手回禮。
    兩人都是當世名將,在戰場上瞧見,恨不得把對方砍死。但這都是各為其主,私底下見麵也沒這麽多仇恨。
    “先不敘舊了,治傷要緊。”
    公孫劫旋即讓屠睢準備。
    該做的都已做好。
    後麵的事後麵再說。
    李牧想做什麽也都行。
    “義兄,這回多虧了你!”
    李弘和李鮮對視了眼。
    他們同時跪地叩謝。
    “想不到趙遷竟會真要殺害父親。”李弘身上還染著鮮血,憤然道:“郭開這狗賊更是暗中設伏,幸虧有位壯士相助,我們才能順利脫身。”
    “你們不恨我就好。”公孫劫笑著將他們攙扶起來,“我們都是兄弟,這是我應該做的。趙遷太過昏庸,寵信郭開,殘害忠良。隻是父親太過愚忠,不讓他死一回,他永遠不會認清現實。”
    “咳咳,確實!”
    李弘兩兄弟皆是點頭。
    畢竟知父莫若子。
    李牧如何,他們心知肚明。其實公孫劫走時,他們就想跟著投秦。趙王遷做的就不是人事,亡國也是他自個造成的。就因為聽信郭開這奸臣,殘害忠良,甚至還想要誅殺李牧!
    現在,李牧心徹底涼了。
    人教人,教不會。
    事教人,一教就會!
    “不過,有件事我得說。”李弘輕輕歎息,“父親這人執拗的很。他忠於趙遷,更忠於趙國。他雖來至秦國,恐怕也不會為將。”
    “料到了。”
    “那秦王……”
    “我此前說過了。”公孫劫麵露微笑,“秦國需要一個死了的武安君。今後義父可更名換姓,他想要做什麽都行。不想為官為將,也可當個農夫。當然,我倒是有些差事。”
    “什麽?”
    “義父今後可作為秦軍幕僚,將他對騎兵上的經驗傳授給銳騎。又或是今後為師,在宮中給中郎傳授兵家心得。”
    能救出李牧他們,秦國費了不少力。雖然政哥說了不強求李牧為官,但真就去當個農夫,朝中大臣也必生不滿。他不想為將,那就在幕後做些事,也能堵住悠悠之口。
    這也是公孫劫的想法。
    李牧因為忠於趙國,可以不為秦國領兵出征,這是秦王乃至很多武將都願看到的。但他收些徒弟,傳授兵法和騎兵戰陣,也不算什麽。
    “嘶,這倒也行!”
    李弘連連點頭。
    肚子卻不適時宜的響起。
    公孫劫笑著拍了拍他的頭。
    “知道你們餓了,咱們用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