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血染陳郡,山有扶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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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時分。
遠處天空還是蒙蒙亮。
濃厚的霧氣,看不真切。
驚抱著鐵劍,站在烽火台前。他同樣是南郡人,為什長黑夫之弟。隻是因為表現出眾,就被留在陳郡為卒。他本身就操著口楚地口音,很輕易的就混進隊伍中。
他現在是軍中的伍長。
卻是直接聽令於張良。
張良特地交代過,讓他藏匿好。當看到城外有狼煙升起,就得即刻點燃烽火。做完這些後,他就可以跑路了。屆時張良會親自為他請功,起碼也能進爵兩級!
“驚,還不睡會兒?”
“沒事,我不困。”
“哈哈,我可不行。”絡腮胡任俠桀桀壞笑著,“你小子就是太老實。你今日下午沒去,簡直虧大了。你是沒瞧見,那獄掾家的女兒可真潤。”
“她不也是楚人嗎?”
“可她是秦吏之女,都該死!”
“嗬……嗬嗬……”
驚隻是冷冷的笑著。
此刻心裏就隻有悲涼。
獄掾本就是楚人,麵對他們圍攻。為保全自身,就隻能打開牢獄,釋放所有罪人。可沒想到,這些人壓根沒打算放過他!
闖進他的家中,將所有值錢的都搶走,連帶著他的女兒都慘遭淩辱。獄掾看的是睚眥欲裂,他無助的求饒、咒罵……可最後卻還是被砍了腦袋。
驚其實很不能理解。
他們……不都是楚人嗎?
而且也沒阻攔他們。
為何要如此殘忍?
這鍋不能全怪熊啟。
跟著他起義的魚蛇混雜,特別是監獄被打開後,很多都是些禍害鄉裏的山匪流寇。這些山匪無惡不作,手段殘忍。他們可不管什麽國家大利,想的是自己先爽了再說。
而且,還有很多投機者。
他們跟著起事,沒多大追求。
主要是想著趁亂撈一筆!
管他是楚人還是秦人!
我瞧見了就是我的!
驚看著他們,脊背發涼。相較於秦國,這些人就是群散兵遊勇烏合之眾。就拿秦軍來說,因為秦法森嚴的緣故,敢禍害百姓的就得承受後果。
像先前曾有伍長因為欠了顆首級,他就想著殺良冒功。可後來經過核驗發現不對,削爵抵罪後還被貶為奴隸。
秦王要的是征服!
是長治久安!
而不是像胡戎似的劫掠。
疆土重要,人口同樣重要!
準確說不僅僅是秦國,其他各國也都如此。隻不過秦國罰的更狠,趁勢謀取私利胡作非為的士卒要更少。
若是楚國的正規軍,也不至如此混亂。主要還是跟著起義的魚蛇混雜,加上完全沒有律法約束,心中的惡也都因此被釋放。畢竟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肯定是能爽先爽了再說!
漸漸的,鼾聲響起。
他們甚至連守夜都不顧。
靠在城牆上,就呼呼大睡。
驚強打著精神。
一直看向遠處。
朝陽緩緩升起,霧氣消散。
數裏外的濃煙逐漸飄起。
驚的瞳孔瞬間收縮。
環顧左右,先放下根繩索。
躡手躡腳的朝烽火台走去,再將烽火點燃。沒等其餘人反應過來,就拽著繩索朝城下滑落。
烽火點燃。
廝殺聲瞬間響起。
李由揮舞著秦鈹,親自帶隊衝鋒。秦鈹揮舞間,便輕鬆奪走叛軍的性命。左右兩側皆有郡卒,同時朝著城牆發起進攻。叛軍還在睡夢之中,就被砍殺。
按道理來說,李由這郡尉是不能上陣殺敵的。隻是目前郡卒都被打散,他們人手實在不夠。為了確保奪取城門,他必須得親自帶隊。
城牆兩側廝殺聲震天,他們皆持短劍長戈。後方還有弩手策應,對準遠處叛軍清掃。當登上城牆時,已有諸多叛軍被砍殺。有的中箭後靠在牆上,滿臉是血,怕的瑟瑟發抖。
就這群欺軟怕硬的烏合之眾,壓根就沒法和正規軍比。特別是這些郡卒都是精挑細選過的,說是六邊形戰士都不為過。
加上他們占據先手,還有甲兵的優勢,就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這些烏合之眾很多都是湊人數的,不要說披甲,就連趁手的兵器都沒有。有的人甚至是斬木為兵,怎麽和披甲的正規軍打?
粘稠的鮮血不住流淌。
郡卒們很快殺紅了眼。
有的提著首級,咆哮嘶吼。
手起刀落,就又砍死了一人。
頃刻間的功夫,城牆就已被完全攻下。張良這時候則踩著屍體,來至城門口。揮了揮手,讓人將城門打開。
厚重的甕城大門打開。
浩浩蕩蕩的騎兵就衝了進來。
衝在最前麵的就是蒙恬,他是極其珍視此次領兵的機會,所以是一馬當先。因為蒙嘉的緣故,連帶著蒙氏都遭殃。他是好不容易有此機會,自然得好好表現。
“張子房?”
“見過李將軍!”
“情況如何了?”
李由勒馬停下,抬手讓趙佗和趙林分左右前出,“你們各自小心,凡是叛軍者,一律殺無赦!”
“是!”
張良背著手,從容道:“城內武庫已經轉移走,熊啟雖然聚集有五千餘人,可披甲佩劍的不足三成。很多都是烏合之眾,將軍無需擔心。”
“那熊啟何在?”
“應該是在楚國行宮舊址。”
“那公子就交給你了。”
李信揮了揮手。
戰車緩緩駛出。
扶蘇站在裏麵,看他的模樣略顯疲憊,也是在強撐著。李信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得到張良的消息後就火速奔赴。幾乎是日夜兼程,比約定的時間還早了七八個時辰。
“好。”
張良微笑著點頭。
他翻身上馬,在前麵帶路。
隨著李信和蒙恬加入戰場,戰場形勢瞬間扭轉。這些銳騎經過李牧的調教,戰鬥能力飆升。在城中橫衝直撞,沿路不斷收割著鮮活的生命。
李信下的是死命令。
隻要在街道上的青壯,一律殺無赦。他們沒辦法分清楚誰是叛軍,誰是百姓。為確保自身安全,就先全殺了!
扶蘇站在戰車上。
兩側則有親衛掩護。
城內到處都是慘嚎求饒聲。
沿途而過,鮮血遍地。
他這兩年經曆了很多,也見識過戰場的可怕。可每當看到這些慘死的人,他心裏總有些過不去。他無法像李信這些人一樣,麵對成堆的屍體都能視若無睹。
“公子。”
“昌平君就在裏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