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始皇帝西巡,天子車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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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旬後。
    沉悶的號角聲響起。
    而後就是如雷的鼓聲。
    章台宮下,車駕陸續駛出。
    最前方的就是六輛斧車開道。
    後方則是騎著駿馬的儀仗銳騎,手握長戟,戟頂端則掛著旗幟,上麵有著不同的飛禽走獸。
    浩浩蕩蕩,足有六十餘騎。
    再往後就是鼓車,豎立諸多旌旗。有持秦鈹的甲士,也有兩名負責擂鼓的壯士。他們主要任務就是宣告,天子車駕將至!
    前麵的都是儀仗隊,並無多少作戰能力。後麵登場的就是郎中令軍,皆是頭戴鶡冠,著甲佩劍,披著絳色戰袍。他們皆高過七尺五寸,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為首者就是王離!
    郎中令軍是精銳中的精銳。
    他們出自豪族,或是良家子。
    以後要麽出牧為封疆大吏。
    要麽從軍擔任高級軍吏!
    屬於是國家核心人才。
    再往後則是步卒武士。
    身高幾乎完全一致。
    足足有五百人,按照步戰五兵的順序排好。動作整齊,就猶如複製黏貼。有些人認為這種沒意義,覺得都是花架子,沒有戰鬥力。
    實則是恰恰相反。
    打仗講究令行禁止。
    隨著令旗揮舞,就得按令而行。
    就算前方是火坑,都要往裏麵跳。就如打完二戰的美軍,走起方步來同樣是整齊劃一,殺氣騰騰。
    看看這些五兵步卒。
    光身高都差不多。
    這意味著什麽?
    秦國不缺兵員!
    所以能挑選身高相仿的。
    這裏麵可都是學問。
    步卒之後,戰馬嘶鳴。
    一輛輛六乘輕車駛出。
    他們皆屬天子法駕。
    總共有三十六輛。
    後方還有駟馬大車八十一乘,供尚書、禦史等朝臣所乘。
    最中心的就是天子車駕,六匹純黑龍駒而行,由中車府令趙高親自挽韁。車輪皆是朱紅色的,文虎伏軾,龍首銜軛。羽蓋華蚤,且建大旂。
    這輛並不是嚴絲合縫的馬車,而是四周有著帷幔的敞篷車。春風吹過,透過帷幔能看到正坐於其中的秦始皇。此刻他佩通天冠,隻著袀玄。
    他是出關巡狩的,所以要讓沿路黔首全都看到他。這是對他們的恩賞,也是變相的激勵。
    因為,他就是秦國的太陽!
    車隊綿延數裏。
    說是千乘萬騎而出也不為過。
    這等手筆,也就秦國能玩得轉。
    這可是奉常王戊和諸多博士老儒,共同商量敲定的巡狩規格。主要是參考了周禮,同時根據秦國國情加以改編,突出個壕無人性!
    公孫劫位居前方。
    春風吹過,令衣角飄動。
    秦始皇這回西巡,光人數就達萬人。加上戰馬開銷,一來一回耗費甚多。但這都是必要的財政支出,無法避免。
    相較於曆史上,現在秦國支出已經算少的。秦始皇先前想要大修宮室,後來就被公孫劫勸住,改修天下之窗。耗費兩年,終於是快要竣工。
    “丞相。”
    “臣在。”
    秦始皇抬手撇開帷幔,輕聲道:“朕要西巡了,秦國便交給你了。朕始終信你,隻是卻需多費些心。你身體素來不好,還是要注意多休息。用你的話說,今後的路還很長。還有很多美景未曾看過,你可要保重身體。”
    “臣,多謝陛下。”公孫劫也是一笑,抬手道:“陛下遠行,同樣也要保重身體。”
    “嗯。”
    秦始皇微笑頷首。
    擺了擺手。
    “啟——程!!!!”
    謁者的通傳聲響起。
    戰馬嘶鳴。
    儀仗隊迅速前出。
    而後就是五兵銳士。
    車駕一輛接一輛的駛出。
    浩浩蕩蕩,猶如黑龍。
    公孫劫立於章台宮下。
    默默看著車隊漸行漸遠。
    他自己是有體驗過的。
    這年頭旅遊可不是什麽好事。
    就拿後世來說,很多人坐十幾個小時火車都能累的夠嗆。現在馬車可要比火車顛的多,每日撐死也就百裏。按巡狩路程來說,一來一回起碼要大半年。沿途遇到暴雨什麽的,還會耽誤。
    出去一趟,能少半條命!
    特別是要去北地等邊郡,日子更不好過。春天出去,秋天能回來就算快的。讀過史書的就知道,政哥統一六國後幾乎是年年出巡……
    扶蘇紅著眼駐足看著。
    此刻的他已經很成熟。
    站起來甚至比公孫劫還高。
    看著秦始皇遠行,心裏則有些擔憂。作為長子,卻不能伺候在左右,在他看來就是不孝之舉。
    公孫劫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轉過身來,看向群臣。
    “諸位朝公,陛下已經西巡。他留下的任務,光靠本相一人也無法完成。雖然本相承璽監國,卻也離不開諸公相助。諸公,先請至章台商議。”
    “吾等遵令。”
    眾人皆是長拜作揖。
    公孫劫平時其實很和善。
    他不喜歡和人爭執,禮數做的很足。但涉及到底線的事,他又能據理力爭。就算是麵對皇帝,他都敢於直言。
    就以公孫劫現在的權勢地位而言,完全能趾高氣揚的安排任務。可他從不這麽做,依舊是好言商量。就算麵對彈劾他的王綰,也能麵帶微笑。
    王綰走的依舊不快,緊隨其後。他前兩天聽趙高提及,說公孫劫在皇帝麵前幫他說了兩句好話。
    這事是真的讓他有些詫異。
    趙高這麽說,肯定是皇帝授意。
    但公孫劫也確實是這麽個人……
    不會因個人私怨而影響大局。
    那晚,王綰想了很多。
    隻覺得是無比羞愧。
    他不僅能力比不上公孫劫,就心性而言更是相差甚遠。也無怪乎秦始皇寵信公孫劫,他們倆本質上都是同一種人。
    公孫劫佩劍而行。
    走至帝榻旁邊坐下。
    相案上還擺著傳國玉璽。
    左右兩側有寺人和婢女候著。
    他環顧群臣,輕聲道:“本相今日就長話短說,現在春耕在即,而農事為國家根基,治粟內史必須要重視。今年秦國兼並天下,不得出任何意外。”
    “下吏明白。”
    蒙武緩步走出,輕輕咳嗽。他現在年事已高,身體也是不複往昔。秦始皇雖令他擔任治粟內史,卻也隻是為安撫老將。他自己心裏知道,他當不長的。這段日子以來,幾乎都是他兒子蒙毅幫著處理政務。
    “天下之窗還要多久竣工?”
    扶蘇就坐在公孫劫對麵。
    同樣也處於帝榻之下。
    他順著話茬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