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張君子,謝謝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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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玉銀暗自吸了口氣。
果然有這事!
不枉費他好酒好菜招呼啊。
若非將人灌醉,他都不知道。
這年頭想拜師可太難了。
不是說有錢就行的。
得看勢力,看背景!
特別是那些名師大賢,皆是眼高於頂。類似墨家和農家倒還行,可這兩家學說並不受秦國重用。論名氣,更是遠不及儒法兩家。
公孫劫所圖甚大。
為修學宮,調動五萬刑徒!
占地恐怕超過五百畝!
比昔日稷下還要恢弘。
就連隱居多年的農家後人都會來。
卓玉銀雖是商賈,卻也能猜到些。自秦王自號為始皇帝起,秦國動作頻頻。統一文字,推行小篆、隸書。車同軌,一度量衡。
現在秦國以法為教,以吏為師。
那麽,百家又當如何?
是打壓?
還是任其發展?
亦或是別的方法?
太學一出,他就都知道了。
必將成為秦國的最高學府!
這事也很好理解。
現在天下幾乎已無戰事。
靠軍功選拔官吏不太現實。
卓玉銀聽說昔日稷下便為齊國,培養了海量的人才,並且助齊國大興。未來的太學,又何嚐不能呢?
“張君子,此事是真的?”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張蒼諱莫如深,連連擺手。
卓玉銀卻不管這些,連忙道:“張君子,卓氏在鹹陽是卑微如螻蟻。我大兄昔日把持宗族,得罪了丞相。我是好不容易才有今日,我太想做些事。我的幼子今年不過五歲,可卻頗為機靈……隻要能進太學,那什麽都好說。”
“別想了,輪不到你的。”張蒼板著臉,認真道:“我念在你這些年來有功,奉勸你句千萬別摻和此事。至於你口中的十萬錢?嗬,這連進丞相府的資格都沒有。”
“太學一出,日後郎官都將自其中擇優挑選。屆時便可跟在陛下身後學習政務,宿衛宮中。區區十萬錢,看不起誰呢?!”
咕嘟!
卓玉銀咽了口唾沫。
心中此刻也是無比忐忑。
沒辦法,他們太想進步了!
這是跨越階層的最好辦法!
不用說別的什麽,能成為郎官就足夠了。現在郎官是最重要的出仕途徑,隻要成為郎官,日後最次也得是五百石的郡縣長吏!
沒人能擋住這誘惑!
卓玉銀長舒口氣。
當即用力拍手。
很快就有婦人牽著稚童走來。
稚童長得肥嘟嘟的。
眼睛不大,紮著發髻。
“快給張君子磕頭。”
“厚,拜見老師!”
“欸!”張蒼連忙起身將稚童攙扶起來,嚴肅道:“卓宗長這是何意?蒼就算收徒,也不會如此草率。還是說,你以為能用這法子混進太學?不是我張子瓠為難你,是其餘豪族不服。”
“三十萬錢,再加兩千石糧食!”卓玉銀好似是下定了決心,滿臉諂媚的哀求道:“這些金玉就當是我結交張君子的,有勞足下為某美言幾句。”
“你看看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張蒼是連連推辭,歎息道:“丞相是什麽人,還用我說嗎?”
“就全靠張君子了!”
卓玉銀說著又掏出塊美玉。
張蒼見狀也隻得歎息。
“罷了罷了!”
“既然卓宗長如此有誠意,那我張蒼便拚著這張老臉,盡量去找師弟說情。隻是蒼醜話說在前麵,這事未必能辦成。”
“有勞張君子!”
卓玉銀頓時大喜。
有張蒼幫忙就都好說。
畢竟他好歹是公孫劫的師兄。
而且他屆時還要擔任太學祭酒。
“來來來,張君子喝酒!”
“就不喝了。”張蒼提溜著酒壺,淡淡道:“我還有政務在身,還得為你做說客去求師弟。”
“哈哈,好!”
卓玉銀當即起身相送。
直到將張蒼送出門外。
看著他走上馬車。
“張君子,謝謝嗷!!!”
……
……
太學的消息很快傳至各地。
朝臣勳貴是摸不著頭腦。
尋思太學不是暫緩修建嗎?
況且哪來的百家大賢?
壓根就沒聽說這消息!
為此還專門派人詢問公孫劫。
可他卻是謝絕見客。
關鍵還派陳平傳了句話。
太學不僅要修,還要修好!
並且已將其列入三三計劃中!
馮去疾為此都懵了。
這是幾個意思?
少府、治粟內史都反對的事。
公孫劫竟然還要修?
況且,秦國哪來的錢?
各種基建幾乎已掏空家底。
秦國還要籌備對嶺南用兵。
前麵攻打六國,是有利可圖。
攻打嶺南則是幾乎隻賠不賺。
哪還有餘錢修建太學?
他們全都是滿肚子的問號,可偏偏公孫劫閉門不見客,他們也隻能自己猜測。還有諸多豪戶則覺得來了機會,紛紛托人詢問,想著能把子嗣送進太學。
學東西是次要的。
關鍵能拓展人脈關係!
太學隻要修成,諸多勳貴也會送子嗣求學。如果能結識這些勳貴之後,以後也能在鹹陽立足。如此同窗情誼,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就如後世很多老板也會花大價錢去讀MBA,其實也為了拓展高質量人脈。而太學可比MBA更恐怖,因為還有機會進皇宮擔任郎官!
隻要能成,便可跨越階級!
肅穆的豪宅內。
李斯正提筆仿寫隸書。
難得回鹹陽述職的李由平靜等候。
“由兒,你在三川郡如何?”
“還算是好。”李由壓低聲音,詢問道:“父親,聽說丞相是真的要修太學?而且,還邀請了百家名士?”
“嗬,為父這小師弟可比誰都要精明。”李斯卻是驟然停筆,捋著山羊胡笑道:“他此前提出修太學,卻被少府和治粟內史駁斥。不僅是因為國庫沒有餘錢,還因為各家都不願放棄手中權力。”
“太學修成,陛下必會自諸生中挑選郎官。可由兒你想想,你是為何成為郎官的?”
李由頓時明白過來。
因為他是李斯的長子!
所以就順理成章的成為郎官!
李由、蒙恬、蒙毅……皆是如此。
“我本為呂不韋舍人,後被推舉為郎官。像我這種的是有,但並不多。”李斯麵露微笑,輕飄飄道:“可我這小師弟決定要做的事,就必定會去做。對別人而言,錢確實是個難題。可對小師弟,卻並非難事!”
“父親是何意?”
“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李斯卻是看破不說破。
這法子也就公孫劫能想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