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東行郡縣,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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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短暫的休息。
秦始皇禪於梁父山。
以三牲祭祀地主,刻石誦功。
儒生們好似都已認命。
原本嫌棄臉的雌小鬼徹底墮落。
不同於先前的扭捏。
一個個爭先恐後說著吉祥話。
生怕是落於人後。
畢竟拍馬屁可得趁早。
隻不過秦始皇已無多少興趣。
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他對這票儒生是失望透頂。本來給他們麵子,讓他們拿出來個封禪的流程禮節。結果他們商議個幾天,連怎麽上山都沒整出來。
這些俗儒就不是幹實事的人。
一個個心比天高,卻沒啥本事。
拋開這些儒生不談,此次封禪整體上還是不錯的。雖然遇到些突發意外,可在公孫劫的巧妙安排下,總算是化險為夷。
濟北郡守也相當會來事。
在天子車隊啟程前,特地喊來諸多黔首歡送。一個個高呼萬歲,可把秦始皇給看爽了。
雖然韓非認為治國無需得民心,但老師荀子始終認為民心極其重要,經常和他們念叨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若是在關內,秦始皇倒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可這是在濟北郡,屬於是齊地。
要知道這些年來,秦國和別的諸侯一直都在混戰。唯獨齊國作壁上觀,加上還有魚鹽之利,日子過的是美滋滋。後來秦國要攻打齊國,在後勝的勸說下又直接開城投降,完全避免了戰火。
各國最爽的就是齊人。
但也是最難治理的。
就像昔日荀子說的那句話。
天下兼並易也,唯堅凝難焉!
秦國哪怕將他們編入戶冊。
很多人也都會有不滿。
秦國的律法製度,和齊國奉行的黃老完全相悖。原本百姓日子過的美滋滋,可秦國一來就要他們服徭役,正常人心裏都會有所不滿。
這也是政哥東巡的原因。
光靠暴力是無法做到天下歸心的。
也許,他能壓得住十年。
可終究難以敵過時間。
待他崩逝後,秦國會變成什麽樣?
現在因封禪而降下甘霖,解了濟北郡的旱災。這讓當地黔首是無比感激,自然也都願意跑來恭送天子車隊。
車隊是一路朝東北方向而去。
在抵達臨淄郡後,召見了諸多百家子弟。公孫劫也沒閑著,發揮了麵子果實。畢竟頂著荀子高徒這塊金字招牌,公孫劫當時沒少和他們打交道,也是想著招呼他們去趙國。
但那時公孫劫並無人事任命權,趙遷對他又是相當的忌憚。好不容易把人請過來,趙遷和郭開三言兩語又把人逼走,最後反倒是公孫劫把人得罪了不少。
比如農家大賢許小白。
醫家的公孫光。
縱橫家的辯士蒯徹。
名家的鄧思。
陰陽家的鄒清。
九流十家幾乎都有到場。
至於其他不入流的小派也有。
公孫劫代表秦始皇,親自接見他們,並且與他們談笑風生。在臨淄足足待了一旬,最後再次邀請他們前往鹹陽,屆時也可至太學為師。
好在秦始皇封禪的事也傳至臨淄,他們也聽說了要大興水德。封禪時天呼萬歲、地呼萬歲、人亦呼萬歲。聽說濟北幹旱導致減產,秦始皇大手一揮免去當地三年田賦。以至於走後,有諸多百姓自發相送。君民魚水情,始皇帝的恩情還不完啊!
這讓他們都明白個道理。
秦國是真的要行堅凝之舉。
他們可以自命清高,留在臨淄。
可他們的宗族子弟呢?
公孫劫先是修書相邀,而後又親自邀請。如此盛情若是再拒絕,那就是給臉不要臉了。
昔日的諸子百家,現在就剩下個九流十家。以法為教以吏為師的秦國,實際上也能再減少幾家的。
誰想試試秦劍利否?
特別是還有公孫劫在……
短短數年,掃滅六國。
秦國已經實現兼並。
後續就是堅凝!
以公孫劫的能力並非難事。
再加上秦始皇對公孫劫是無條件的信任,君臣同心協力,沒什麽事是做到的。
等都敲定後,車隊便開始南下,而秦始皇則要自黃縣出海。燕齊之地因為靠海,所以當地有著諸多傳說,其中海外仙山的說法就很盛行。
有很多年邁的漁夫拍著胸脯拿腦袋擔保,說是偶爾會看到海外出現仙山。他們想著劃船去看,結果很快就又消失。
這年頭出海,並不是要遠航。距離大陸架並不遠,屬於是近海航行。如果是遠航的話,難保不會有意外。
臨淄郡則早早準備有大船龍舟,在黃縣登船後並勃海以東,過黃、腄,窮成山,登之罘,立石頌秦德而去。而後揚起船帆,順著季風一路南下,準備先去琅琊郡視察。
“嘔——”
“嘔——”
張蒼站在甲板上狂吐。
公孫劫站在旁邊,幫忙拍背。後者無力的癱坐下來,麵無血色,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最後則是簡單漱口,又灌了兩口鹽水。
“師弟,俺真的不中嘞!”張蒼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哽咽道:“我若是不能活著回鹹陽,還請師弟替我照顧妻兒老幼。”
“你還是少說兩句。”
公孫劫麵露無奈。
其實他最開始就說了,讓張蒼跟著車隊南下,就別出海了。畢竟張蒼是陽武人,這些年來連船都沒坐過幾次。出海後更為晃悠,可千萬別暈船了。
可張蒼不管。
他說自己雖然沒出過海,可理論相當豐富。甚至還因此扯到當初吳齊海戰,說自己祖上就參與其中。以他的能耐,上了船就是如履平地!
然後……然後就吐到現在。
這得虧中途下船休息過。
不然估摸著張蒼真得噶了!
張蒼哼哼唧唧的。
現在連站都站不起來。
“等東巡結束,我此生再也不乘船出行。”張蒼不解的看著公孫劫,“師弟應該也沒坐過船吧?怎麽你就沒事?”
“習慣了就好。”
公孫劫麵色如常。
正準備起身讓人準備些橘子,就瞧見遠處的胡亥光著腳狂奔。手裏頭抓著條章魚,激動的嗷嗷直叫。
“嗯?”
公孫劫挑了挑眉。
後者則是如同見了鬼,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嚇得趕緊將章魚收至身後,哆哆嗦嗦的作揖。
“先……先……先生!”
胡亥現在最怕的就是公孫劫。
甚至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連做噩夢的大反派都是公孫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