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進退兩難(感謝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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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感謝義父們的月票和追讀,第一次收到這麽多月票,差點激動壞了。
PS I:那些批判我的,千萬別衝動啊!
清晨,蘇醒從一場混沌的噩夢中驚醒,後背沁出薄汗。
隔壁衛生間傳來的細微響動,讓他心頭一緊,刻意在房間裏拖延了許久,決定今天就要搬出去住。
走出臥室時,朱麗已經收拾停當。
她身著黑色高領毛衣,搭配黑白格紋短裙與修身打底褲,勾勒出玲瓏曲線,長發利落地挽起,顯得幹練而優雅。
見公公揉著太陽穴、步履虛浮地走向衛生間,她立刻關切地迎上前。
“爸,是不是血壓上來了?”
“可能沒睡好,有點頭暈。”蘇醒含糊應答,伸手欲關衛生間的門。
“您別不當回事!”朱麗攔在門口,神色嚴肅,“我這就去拿血壓計,測一下才放心。”
“…好。”蘇醒無奈應下,體內積蓄的水壓讓他無暇多言。
朱麗快步走進次臥,整理淩亂床鋪時,掌心觸及被窩餘溫,讓她不敢耽擱。不僅取來血壓計,連備用的降壓藥也一並帶上。
“爸,您先別刷牙,測完血壓再說!”
“麗麗,不差這一會兒吧?”蘇醒看著擠好的牙膏,想到係統賦予的健康buff,自覺問題不大。
“差的差的!”朱麗語氣急切,“醫生說血壓是有規律波動的,表現為兩峰一穀,早間和下午都是高峰,半夜才低穀,您不能大意。”
蘇醒隻好妥協,乖乖走出衛生間,立刻就被兒媳婦按坐在沙發上,袖子也被利落地卷至上臂。
她熟練地操作儀器,俏臉緊繃,如臨大敵。
“看,果然偏高了。爸,您得趕緊吃藥。”朱麗指著顯示屏,語氣帶著果不其然的擔憂。
“嗯…”蘇醒撓了撓後腦勺,血壓數值他並不在意,如何開口提出搬走才是難題。
“來,先喝口水潤潤喉……”
朱麗遞上溫水,監督公公服下藥片,這才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寬慰。
“爸,我待會兒想去醫院看看明玉,您覺得…合適嗎?”
蘇醒收斂心神,輕聲道:“以她那脾氣,多半不會見你,何必去碰釘子?”
“可是…明成再渾,也是明玉的親哥哥。我想試試,看能不能替明成道個歉…”朱麗言辭閃爍,內心對公公那個冷酷的計劃依然抗拒。
“試試也好。”蘇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起身準備洗漱,心知今日搬家的打算怕是難以實現了。
“爸…”朱麗跟著站起,追問道,“您是不是不想我去?”
她敏銳地察覺到公公眉宇間的猶豫,又問:“您好像有話要說?”
“我是不想你受委屈…”蘇醒欲言又止,最終硬著頭皮開口,“麗麗,爸跟你說實話,明成這事,最快也得等到年後才有轉圜,因為明玉不會鬆口。所以…我們繼續同住一個屋簷下,恐怕不太合適了。”
“您…您要搬出去?”朱麗瞳孔微震,星眸瞬間蒙上水汽,難以置信的悲傷湧上心頭,充斥整顆芳心。
“嗯…”蘇醒偏過頭,避開直視的目光。
“爸,您變了…”朱麗聲音哽咽,挪動腳步,執意與公公對視,“您是不是不想管這個家了?要去找那個小丫頭?”
“麗麗,你不能這麽想……”蘇醒不再躲避,迎著兒媳婦的目光無奈道:“明成不在,我們必須避嫌。人言可畏,街坊鄰居的閑話…”
“您會在意別人的閑話嗎?”朱麗的倔強勁兒上來了,“您若在意,就不會和錢妙竹在一起,更不會…不會和那位女領導有牽扯!”
蘇醒老臉一紅,多多少少有點尷尬,看著俏臉滾落的淚珠,心中更不是滋味。
“您要是執意搬走,也得等明成回來。不然…他一定以為是我把您氣走的。他那麽孝順,不會聽我解釋的…”朱麗知道自己是在強詞奪理,可她無法拋下丈夫不顧。
“他敢,他還想翻天不成?”蘇醒想到昨晚那個噩夢,搬出去的想法又堅定了三分。
“那您…隨意吧。”朱麗突然停止爭辯,抬手用力抹去不斷線的淚水,轉身默默走向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她不再爭執,隻是用沉默和眼淚,構築了一道無形的牆。
這一招以退為進,或許並非刻意為之,卻實實在在地、再次動搖了蘇醒的決心。
“避嫌”是他精心準備的理由,更是必須采取的自我保護。
然而,朱麗此刻的表現,精準地擊中他心底最不設防的角落。
這些時日的相處,這個兒媳婦的孝順體貼、偶爾的小聰明,甚至那些無傷大雅的小心機,都讓他產生了真實的親近感和責任感。
他看得出,朱麗此刻的放棄爭執,並非真的同意,而是一種帶著委屈和絕望的妥協,將所有的壓力和責任都拋回給了他。
如果決絕離開,朱麗會陷入更深的無助,蘇明成出來後,得知父親在自己落難時搬走,相比與朱麗同住一個屋簷下的猜忌,恐怕會更甚。
廚房裏傳來壓抑的抽泣聲,伴隨著鍋與鏟碰撞的脆響,每一個聲音都像在控訴他的冷酷。
係統賦予的健康buff,此刻毫無用處,精神的疲憊感正細細地啃噬著他的決心。
他走到廚房門口,看見朱麗背對著他煎蛋,單薄的肩膀隨著抽泣輕輕顫動,手上的動作帶著負氣的慌亂。
“麗麗……”蘇醒喚了一聲,聲音幹澀。
朱麗沒有回頭,動作停頓了一瞬,然後更用力地翻動著鍋裏的煎蛋,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煎在食物裏。
蘇醒深深歎了口氣,今天這搬家計劃,注定要擱淺了。
“先吃飯吧,爸餓了。”
早餐在一種極其壓抑的沉默中進行。
朱麗眼睛紅腫,始終低著頭,不再為公公布菜,也不再看一眼。
蘇醒機械地咀嚼著食物,味同嚼蠟。
搬,還是不搬?
這個選擇的天平,已經被朱麗的眼淚加上了一個沉重的、偏向於“不搬”的砝碼。
“爸,不瞞您說,我爸媽知道明成的事後,他們…甚至想拉下老臉去求明玉…所以這一趟,我必須去!”
朱麗冷不丁的說完,不等蘇醒回應,她便快步走向玄關,黑色長筒風衣劃出利落的弧線。
門“砰”地一聲關上,留下滿室寂靜。
………
市一院VIP病房外的走廊,安靜得能聽見自己的心跳。朱麗抱著一束淡雅的白百合,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響了房門。
門應聲打開一條縫,露出一張白皙清秀的瓜子臉。
女孩約莫二十出頭,齊肩短發柔順地別在耳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對小鹿般清澈的杏眼。
五官精致,未脫稚氣,鼻尖微微翹起,唇瓣是天然的櫻粉色,不施粉黛的臉蛋上帶著些許未褪的嬰兒肥。
“您是?”女孩聲音清脆,像山澗敲擊卵石的清泉。
合體的白襯衫和西裝褲略顯青澀,外麵套著的咖啡色長款風衣,襯得她身形更加纖瘦,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少女,努力擺出職場精英的姿態。
“我是明玉的二嫂,來看看她。”朱麗露出溫和的笑容。
女孩的眼神瞬間變得警惕,明總特別交代過,不準蘇家人靠近。
眼前這位自稱二嫂的女士妝容精致,衣著得體。但越是光鮮,越讓她想起對明總下死手的二哥。
“請稍等。”
女孩退回病房,輕輕帶上房門,動作十分謹慎。她快步走到病床前,壓低聲音說道:“老大,你二嫂在外麵,她想見你…”
“不見。”蘇明玉閉著眼睛,聲音虛弱卻斬釘截鐵。
女孩的心揪緊了,看著明總蒼白的臉,一股保護欲油然而生。
她重新打開房門,刻意用身子擋住門縫,不想讓外人窺見明總脆弱的模樣。
“不好意思啊,明總剛吃完藥,已經睡著了。”
朱麗上前半步,“麻煩你跟她說一聲,我是專門來…”
“明總傷得很重,你現在進去也是打擾她,請回吧。”女孩的語氣突然強硬起來,帶著不容置疑的維護。
朱麗攥緊花束包裝紙,指節發白。她強壓下心頭的委屈,將白百合遞了過去。
“那…麻煩你把這束花交給她吧。”
“好。”
病房門再次合上,女孩抱著含露的白百合,正要找花瓶安置,身後突然傳來冰冷的聲音。
“扔掉。”
女孩抱著花束的手微微一顫,回頭看著病床上那個連眼神都吝嗇給予的背影,隻好輕聲應道:“好的,老大。”
轉身時,她悄悄抽出一支最完整的百合,插進床頭櫃的礦泉水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