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坐在門檻上哭泣，邊上是臉色難看的珊瑚。
    胭脂和丁芳的房間裏傳出叮鈴咣當聲音，時不時的還伴隨著丁芳一兩聲。
    “這是我的。”
    “那是我的。”
    “鞋是我的，不是胭脂的。”
    ……
    葉芸娘遲疑著朝外走去，心裏亂七八糟想著，發生什麽事？
    葉芸娘走到春瑤身邊。春瑤眼神示意她別問，站在自己一旁看著。
    胭脂的物品被一個婆子抱出來，身後跟著丁芳。
    丁芳手裏也拿著幾樣物品。
    “珊瑚姑娘，胭脂的物品都在這。”
    珊瑚掃了一眼，示意婆子抱出去。
    “丁奶娘站過去。”珊瑚攔住丁芳，讓她與春瑤和葉芸娘站在一旁。
    丁芳把手裏的物品遞給婆子，走到葉芸娘邊上站好。
    珊瑚一一打量著三人。
    “胭脂奶娘在服侍小主子期間，偷盜主家物品。夫人心善念在她奶了小主子三天份上。不送官法辦，打20板子，趕出薑家。”
    “沒有，我沒有偷。我就是看著尿布不要了，想拿兩片回家。”胭脂哭泣解釋，自己沒有偷。
    “不問自取，就是偷。”珊瑚姑娘聲音揚高了兩分。
    “姑娘你饒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胭脂後悔，看著朝自己走來的兩個粗壯婆子，她害怕的想跑。
    瘦弱的胭脂，很快被兩個粗壯的婦人按住，壓倒在地。
    婦人粗魯的扒了胭脂的衣服。
    一旁持板的婆子，走上前用力打起來。
    啪啪……
    “啊，救命啊。我沒有偷。”
    “我錯了，饒了我吧。”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胭脂由一開始掙紮哭喊，到後麵的聲嘶力竭。
    葉芸娘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不想聽板子打肉的聲音，也不想看胭脂的哭喊。
    但一旁的珊瑚虎視眈眈，不準她們閉眼捂耳。
    “好好看，不守規矩的下場。”
    葉芸娘咬緊牙關控製自己，不讓自己發抖。
    20板子結束，胭脂被打開的皮開肉綻，氣息微弱，被拖下去。
    珊瑚看著三人慘白的臉色，很滿意。
    殺雞儆猴的效果達到。
    “胭脂不在，你們幾人要多辛苦些，照顧好小主子。夫人最是體恤下人。”珊瑚說著，一旁的小丫環給葉芸娘三人送上一個打賞荷包。
    葉芸娘三人恭敬接過，“謝夫人賞。”
    又敲打一番後，珊瑚帶人離開。
    “嚇死我了。”丁芳拍胸脯，大口喘息。剛才忘記呼吸了。
    “這才哪到哪啊。”春瑤不在意的說。
    “還有更厲害的？”丁芳好奇。
    “我和石榴剛進府時，枕霞院的丫環背著三夫人爬三爺的床，直接被打死。”春瑤說到這，搖搖頭。
    “打，打死？”丁芳聲音顫抖，“這、這不是那草什麽，人命嗎？”
    “簽了死契的丫環奴才，在主子眼裏跟那些貓狗沒有區別。打死就打死了，官府又不會管。我比你們年長兩歲，多說一句。
    咱進府當奶娘，就做好奶娘本份，不該想的別想，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更別說。”
    春瑤的話與蔡大妹說的一樣。
    葉芸娘認真記下。
    胭脂不在，四人重新排班，一人三個時辰。
    葉芸娘排在下半夜，吃完梨兒端來的晚飯，葉芸娘早早睡下。
    到了時辰，石婆子來敲門提醒葉芸娘。
    葉芸娘起身洗漱收拾好，提著燈籠來到小跨院。
    守門婆子放葉芸娘進去。
    葉芸娘把燈籠交給守門丫環，走進屋。先在外間洗手臉，再進裏屋。
    “你來的真慢。”丁芳說著打了一個哈欠，把手裏的撥浪鼓遞給葉芸娘，快步離開。
    沒有聲音，床上的薑霆鈞皺眉。
    葉芸娘走過去，輕搖著撥浪鼓。薑霆鈞的眉頭鬆開，吧嗒了下嘴，繼續睡。
    “真乖。”葉芸娘心軟得不得了，伸手摸摸薑霆鈞的小臉。
    薑霆鈞感覺到有人摸自己，攥著的手揮了揮。
    “不摸你，睡吧。”葉芸娘坐在床邊守著。
    夜裏薑霆鈞醒了，葉芸娘換尿布，喂奶，再次哄睡。
    有些口渴，起身到外間，摸茶壺是涼的。怕麻煩別人，葉芸娘想將就著喝。
    紅彩推門進來，“葉姐姐，不能喝涼的。來，紅棗茶補氣養血安神，棗子還可以解餓。”說著把手中端著的碗盞遞到葉芸娘麵前。
    “紅彩你可真是及時雨啊。我正好有點餓也有點渴。”葉芸娘接過喝了紅棗茶。
    喝完茶，葉芸娘坐回床邊繼續哄孩子。
    紅彩端著茶杯離開屋子，來到靠著東廂房的一間小屋。
    紫鳶坐在屋裏，“怎麽樣？”
    “一直在看著小主子。”
    “多盯著些。”紫鳶交代紅彩。
    紅彩應聲離開小屋，回到正屋外間守著。
    下半夜守夜很容易犯困，不能喝濃茶。葉芸娘在犯困時掐自己一把，不敢睡。今日胭脂的事讓葉芸娘原本有些輕快的心緊起來。
    臨近天亮，葉芸娘喂了一遍奶，給小主子清洗屁屁，擦幹淨換上衣服。
    石榴來接班。
    葉芸娘交代好，回知語軒用過早飯，回屋躺下休息。
    一覺睡到申時（下午3點）吃了盤點心，把自己的衣服洗好晾曬。
    梨兒端來晚飯。
    用過晚飯，葉芸娘來到芳華院，接替丁芳。今天葉芸娘守上半夜。
    下半夜是春瑤來守。
    時間就在葉芸娘每日輪班中度過。
    葉芸娘從珊瑚手裏拿到月錢。
    把給盼兒做的小衣還有月錢包好，拜托梨兒幫忙送給角門的田婆子，請她幫忙送去晚霞巷。
    天色將晚，葉芸娘輪班快結束。摸摸薑霆鈞的小屁股，有點濕。
    “小主子尿了，屁屁不舒服了是不是？這就換新尿布。”
    葉芸娘柔聲說著，拿了新尿布換上包好。
    抱起薑霆鈞喂奶，豎抱著輕拍著，防止孩子吐奶。
    正抱著春瑤走進來。
    “剛吃完奶？”
    “嗯，春瑤姐姐，接下來辛苦了。”葉芸娘把孩子交給春瑤。
    葉芸娘回到知語軒，看到丁芳在門口和一少女說話。
    看少女穿著一身錦衣，葉芸娘以為是府裏哪位姑娘。待聽到丁芳喚對方妹妹，才知道是她在薑老夫人院裏伺候的妹妹丁香。
    葉芸娘心中感歎，薑老夫人待下人真好。
    “芸娘回來了。”
    “嗯，回來了。”葉芸娘回了一聲，朝丁香點了下頭。
    “姐，我先回去。”丁香沒有理會葉芸娘，轉身離開。
    丁芳送走丁香，扭頭對葉芸娘道，“芸娘，你女紅好，給我縫件衣服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