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起床，給盼兒喂好飯，送到徐家，拜托梁麥苗照顧。
    葉芸娘提著籃子去菜市買菜。
    挑了一條鮮活的魚，又買了兩塊豆腐。
    轉身準備回去，見到熟悉的人。
    “夫人。”葉芸娘驚訝會在這裏見到金慧芳。
    “我現在可不是薑家四夫人了。”金慧芳穿著一身普通的棉布衣服。臉未施脂粉，頭上隻用一根木釵，手也是幹幹淨淨的。
    兩人站在路中間，不適合說話。
    葉芸娘與金慧芳來到一處餛飩攤。葉芸娘要了兩碗餛飩。
    “夫人，小主子還好嗎？”葉芸娘終是不忍問出聲。
    “挺好的。”提到兒子，金慧芳臉上不再是死氣沉沉，露出笑容。
    金慧芳低頭大口吃餛飩。
    “夫人，”
    “叫我慧芳吧。都說了，我早已不是薑四夫人了。”金慧芳打斷葉芸娘。
    葉芸娘張了張口，叫不出名字，“你們現在怎麽樣？”
    那日之後，葉芸娘聽從薑明哲的話，不去問薑家人任何事。
    現在碰到了，葉芸娘想知道他們的近況。
    金慧芳也想找人說說話。
    薑家人在破廟，先是薑明月、白姨娘跟著改了姓的李明舒走了。
    後來白家帶走了白秀秀、薑明宇一家三口。
    破廟裏，就薑老爺子、薑老夫人、雪姨娘還有薑明睿一家三口，最後再加上一個半死不活的莊梅雪。
    金慧芳有想過，金家會派人來接她回娘家。
    她都想好了，她也要帶上男人和兒子回家。他們一家三口不分開。
    金慧芳想的很好，但世事無常。
    金家姍姍來遲，帶來的也不是好消息。
    金家下人送來一封信和一張百兩銀票。信裏要求金慧芳不能離開薑家，做出拋夫棄子的事。
    一百兩銀票算是娘家對出嫁女兒的照顧。
    金慧芳就這麽著被家裏給拋棄了。更讓她不能接受的是薑明睿的拋棄。
    “薑明睿拿走銀票，說去兌換銀子。就一去不回，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莊梅雪。”金慧芳說到這裏諷刺一笑。
    “二夫人？”葉芸娘不解。
    “你沒想到吧？我也是在破廟，才知道。薑明睿喜歡的人不是我是他的好二嫂。”金慧芳嗬嗬笑兩聲。
    “怎麽，怎麽會？”葉芸娘不知道要怎麽說？又想起那日薑明哲意味不明地說起薑明睿有小心思時的話。
    “薑明睿帶著賤人跑了。還給我留下兩句話。嗬嗬。薑明睿要我照顧好他兒子和他老子、娘。放屁！”金慧芳說著重重呸了一聲。
    兒子，也是金慧芳的，不說她都會養著。至於他老子和娘，做兒子都不要了。憑什麽讓她一個外人養。
    金慧芳把指甲拔了，換了些銀兩。帶著薑霆鈞離開破廟，在羊屎巷租了一間院子住下。
    這兩個月，金慧芳一文錢，掰成兩半花。但錢還是一點點沒了。。
    期間，金慧芳也想過，找活做。
    給人家洗碗，打碎太多，沒有賺到錢，還賠錢。
    在鋪子裏做女娘招呼客人。見人家摳摳搜搜的買東西，語氣不好，被辭退。
    找來找去，金慧芳沒有賺到錢，還賠出去80兩銀子。把賣指甲的錢花的差不多。
    昨天繳了房租，金慧芳手裏就剩下3個銅板。
    怕餓壞孩子，來菜市撿人家不要的菜葉子。
    想想之前，她一頓飯不低於80兩銀子。現在要拉下臉，去撿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子吃。
    金慧芳以手捂臉。
    聽完講述，葉芸娘不知道要怎麽說。
    把麵前的餛飩推到金慧芳麵前。
    “謝謝，這碗我能帶走嗎？”家裏薑霆鈞還等著吃呢。
    “當然可以。”葉芸娘又給金慧芳買了20個包子。現在9月，天氣變涼，包子也放的住。
    “慧，芳，別放棄，會好的。都會好的。”葉芸娘把身上剩下的錢，掏出來給金慧芳。
    金慧芳沒有要。
    “吃的，我收下。其他我不能要你的。”金慧芳抱著包子和餛飩走了。
    葉芸娘歎息一聲，提著魚往家裏走。
    家裏，蔡大妹正坐在井邊水台洗菜。
    “魚給我。”葉芸娘不會殺魚，家裏買魚都是蔡大妹殺。
    葉芸娘把魚遞給蔡大妹，進廚房去拿菜刀還有盆。
    蔡大妹接過刀，利落去鱗，殺魚。
    “娘，我今天碰到薑四夫人了。”葉芸娘想想還是說出來。
    葉芸娘把和金慧芳說的，都告訴蔡大妹。
    蔡大妹手上動作頓了下，果然他們鄉下人家還是見識太少。
    “你想幫她？”
    “我不知道。”葉芸娘一直記著薑明哲的話，別管別問薑家事。
    “你心疼那個孩子。”蔡大妹的話，葉芸娘沒有反駁，點頭。
    “我對不起盼兒。”葉芸娘心裏，時不時會想起薑霆鈞。
    “想幫就幫，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蔡大妹勸葉芸娘，別想太多。
    葉芸娘嗯了一聲。其實想幫，也不知道能幫他們什麽。
    葉芸娘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做呢，金慧芳先做了選擇。
    在屋裏繡帕子的葉芸娘聽到敲門聲。
    打開院門，門口坐著一個小孩。
    一個渾身髒髒的，頭發油膩粘在一起的，又瘦又黑的小孩。
    葉芸娘一眼認出眼前孩子是誰。
    眼前小孩是她奶了一年多的小主子。
    葉芸娘伸頭左右看看，沒有看到金慧芳。
    薑霆鈞見到熟悉人。
    “奶，餓。”
    “餓，哇……”
    薑霆鈞哇哇大哭起來。
    葉芸娘看著小髒孩，不太想抱。
    “這是誰家孩子？”隔壁梁麥苗聽到聲音走出來。她身後跟著盼兒。
    “娘。”盼兒跑過來抱住葉芸娘。
    薑霆鈞看到葉芸娘不抱自己，抱起別的小孩，哭的更大聲了。
    “誰家缺德把孩子放到這裏？”梁麥苗看著哭的可憐的薑霆鈞，心疼想要抱。
    薑霆鈞不願意，雙手伸向葉芸娘，“奶娘，娘……”
    “這是我娘，不是你娘。不準喊。”盼兒不高興了，衝著薑霆鈞喊？
    薑霆鈞哭的很厲害，還咳嗽起來。
    想著曾經又白又胖的薑霆鈞，再看看現在瘦弱樣。葉芸娘心軟了。
    “麥苗嫂子，我先把孩子帶進屋。”
    “嗯，我去問問周圍人？”梁麥苗去巷口打聽。
    “娘，不許抱他。”盼兒推薑霆鈞不準葉芸娘抱，“她是我娘，不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