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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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和尚見薑明震驚的模樣,繼續道:“遠的不說,就說我青山寺的空微方丈,十二歲入寺時,晨鍾未歇便已將小羅漢拳練至大成,暮鼓初響時便領悟了七十二絕技中的大力金剛掌。這般驚才絕豔之輩,方稱得上真正的天驕。”
    “而你...”大和尚上下打量著薑明:“不過是比常人多了三分靈性,連讓人算計的資格都沒有。”
    薑明聞言,心中既鬆了口氣又有些不甘。他原以為自己天賦異稟,沒想到在這大和尚眼中竟如此普通。
    大和尚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不過你也無需妄自菲薄。能一月小成者,已算得上可造之材,隻要你勤加修煉,將來未必不能有所成就。”
    “大師教誨,弟子謹記。”薑明恭敬道。
    大和尚點點頭,話鋒一轉:“記住,這修行路上,從來都是逆水行舟,縱是佛門清淨地,也逃不過一個"爭"字。”
    他頓了頓,聲音陡然轉沉:“今日告訴你這些,是要你明白,既然身懷天賦,便要展露出來,藏拙之道,實則是修行路上的禁錮。”
    “多謝大師指點。”
    “指點談不上。”大和尚擺擺手:“隻是你小子心思太重,自以為有三分天資便沾沾自喜,實則像你這般資質者,青山寺內比比皆是,若到了寺中仍不知進取,恐怕最後連山門都進不去。”
    薑明聞言心頭一緊,忍不住問道:“大師,青山寺的考核難道就如此嚴格?連我這般的資質都未必能通過?”
    “當然。”大和尚輕哼一聲:“每年下院收錄弟子足有數萬之眾,但能到青山寺參加考核者不足千數,而最終能叩開山門的,更是十不存一。”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薑明:“如今內院之中的那幾個貨,恐怕也就隻有李大牛有一絲可能,餘者……”大和尚搖了搖頭,未盡之言盡在不言中。
    薑明聽得暗自咋舌,心想這青山寺的考核也太嚴格了,內院八人已經是從百人中,嚴選出來的精英了,結果到了大和尚嘴裏,連天資最好的李大牛也隻是有一絲希望,這由不得薑明不吃驚。
    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麵說明了,薑明的天賦,並不是他自己想象的那般驚世駭俗,反而是十分的稀鬆平常。
    ‘這麽說來,倒是不必再像之前那樣刻意了。’
    經過這段時間對係統的摸索,對於人設點的獲取,薑明也算是有了大概的想法。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話,想要獲取大量的人設點,就必須要有實力。
    就像薑明之前拳法突破到小成境界,僅僅是一個下午,他獲取的人設點就比往常多了三分之一。
    同樣的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有錢人會被認為是正品,但窮人即便穿了正品,也會被人懷疑是A貨。
    所以地位不同,別人對你的看法就不同,實力同樣如此。
    這讓他不禁聯想到前世話本中那兩個名動江湖的僧人。
    比如……陸小鳳傳奇裏那位從不輕易下廚的素齋聖手苦瓜大師!
    比如……楚留香傳奇裏的那位七絕妙僧無花。
    按照薑明的規劃,他隻要先將實力提升到一定的境界,然後再加上一點小小的個性,那他的名聲很快便能傳開。
    到時,那些特立獨行之處非但不會被人詬病,反而會成為他樹立聖僧人設的點睛之筆。
    再次回到清平縣,薑明心中百感交集。
    穿過繁華喧囂的主街,拐入記憶中的小巷,眼前的景象讓他心頭一窒。
    泥濘的巷道兩側,斷壁殘垣間雜草不生,唯有街角那株老槐樹倔強地伸展著枯黃的枝丫,在風中簌簌作響。
    幾個麵黃肌瘦的孩童正在追逐一隻破布縫製的毽子,見到生人便如驚弓之鳥般躲進陰影裏。
    見此景象,薑明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這座縣城就像被人生生撕成兩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這裏並非是寫意,而是寫實。
    當年若不是原身的母親拖著病體日夜漿洗,他們姐弟四人怕是早成了亂葬崗的枯骨。
    可即便姐弟四人掙紮求活,最後還是被那賭鬼父親賣了個一幹二淨。
    看著眼前那扇斜掛著的斑駁木門,薑明深深吸了一口氣。
    “吱呀“
    隨著房門推開,頓時掀起了厚厚的灰塵,牆角結著蛛網,灶台冷清得像是多年未生過火。
    米缸倒在地上,裏麵空空如也,隻剩幾粒發黴的穀子粘在缸底。
    “這不是薑家小子嗎?”隔壁張嬸挎著菜籃經過,驚訝地打量他:“你爹不是把你賣到善堂了嗎?”
    薑明剛要解釋,巷口突然傳來嘈雜聲。
    三個凶神惡煞的大漢推搡著個佝僂身影走來,待看清那人青紫交加的麵容,薑明瞳孔驟縮——那竟是原身的父親!
    短短月餘,這個賭鬼仿佛被抽幹了精氣,唯有在看見薑明的瞬間,渾濁的眼珠突然迸發出餓狼般的亮光。
    “各位爺!那是我兒子!隻要把他賣了,我就有錢還你們了。”
    薑明聞言怒不可遏,這老家夥將兒女賣了個一幹二淨,結果到現在還死不悔改。
    然而,還沒等薑明說話,為首的刀疤臉便一把推開薑老漢,獰笑著朝薑明走來。
    “小家夥,你爹欠我們遊龍幫五兩銀子,父債子償天經地義......”
    說話間,此人已從腰間抽出麻繩,而另外兩人也堵住了巷子兩頭。
    薑明望著縮在牆角的生父,忽然想起大姐被賣那日,就是這人拽著頭發拖出門去。
    刀疤臉粗糙的手指攥著麻繩步步逼近,薑明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劣質燒酒混著汗臭的刺鼻氣味。
    “小崽子倒是長得不錯,也好,把你賣到……”
    話音未落,薑明猛地抬膝撞向對方胯下,趁其吃痛彎腰的刹那,抄起牆邊半截斷磚狠狠拍在他太陽穴上。
    鮮血順著刀疤臉的眉骨淌下來時,巷子裏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薑老漢像條蛆蟲般蠕動著往牆角縮,卻被另外兩個打手踩住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