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遇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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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起,顧雲蕖果然對這石壁上的弈刀刀意格外看重。
每日天剛蒙蒙亮,她便踏著晨露來到崖壁前,常常一站便是一天。
而了因則每日清晨外出,在島上尋覓野果、捕捉魚蝦。
這孤島雖小,卻物產豐饒,足夠二人果腹。
午後時分,他總會準時回到石壁前,而顧雲蕖大多沉浸在刀意之中,時而蹙眉沉思,時而若有所悟。
了因也不打擾,隻尋一處平整的岩石盤膝坐下,低聲誦念《圓覺經》。
到了晚間,二人常在篝火旁對坐。除了偶爾合奏一曲外,顧雲蕖更多時候會取出以貝殼製成的棋子,向了因請教圍棋之道。
“這一子落在這裏,可是要斷我大龍的後路?”了因執白子沉吟,忍不住抬眼打量對麵的女子。
月光下,顧雲蕖唇角微揚,眸中閃爍著洞悉先機的慧光,終於落下一子。
了因微微頷首:“雲蕖你這一手,倒是暗合弈刀之術中"以正合,以奇勝"的精要。”
顧雲蕖但笑不語,隻是專注地盯著棋盤。
了因注意到,不過十餘日功夫,她的棋力竟突飛猛進,從最初的生澀到如今的沉穩老練,落子間隱隱帶著幾分弈刀叟的算路。
了因心中不免泛起嘀咕:前世那些主角遇險,總能逢凶化吉,偶得奇遇。怎麽輪到自己,不僅半點機緣未得,反倒給別人做了嫁衣?
他暗自搖頭,這弈刀刀意分明是他留在畫中,如今卻成全了顧雲蕖的悟道。
不過這些時日下來,了因也並非全無收獲。
自從三色琉璃身與金剛不壞神功融合之後,新成的無垢琉璃身已融合了二者的名字。
無垢琉璃身(特性:內外明澈,金剛不壞,不動如山)可升級,可融合武學
雖然督脈依舊沒有完全修複,但讓了因高興的是,如今他的神通碎片已經突破了90大關,到達了91枚,隻差最後8枚,就能湊夠99的數量,從而激活一門神通。
這段時間,兩人每日談天說地,從武學心得到時事見聞,從佛理禪機到江湖軼事,漸漸讓了因生出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尤其是每當雙笛和鳴,那悠揚的笛聲在孤島上空交織纏繞之時,了因更會有一種心有靈犀的奇妙感受,仿佛兩人的心神都在音律中交融。
雖然這裏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孤島,但有顧雲蕖這樣的絕世美人相伴,了因反而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隻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太久。
在兩人登島的一個半月後,一日了因剛淬煉完身體,抱著沉重的石頭從深海走回岸邊。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短暫微弱卻又十分熟悉的刀意從石壁方向傳來。
了因心中驚喜,莫非顧雲蕖成功領悟了弈刀刀意?
正當他要快步趕回,卻忽然察覺到不對勁——那刀意中竟夾雜著一絲淩厲的殺氣。
了因心頭一緊,立刻丟下懷中巨石,身形如電般向石壁方向掠去。
石壁前。
顧雲蕖嘴角流淌著黑血,正被當日追擊的那灰袍老者淩厲攻擊。
雖然她中毒在身,用全部內力壓製著毒性,但麵對生死的選擇,還是不得不調動了一部分內力,憑借領悟的弈刀刀意那料敵於先的本事,勉強躲避著老者的狠辣招式。
“不愧是顧千秋的女兒,想不到你中了七絕散,還能支撐這麽久!”灰袍老者獰笑著,攻勢越發凶猛。
顧雲蕖麵色蒼白,毒氣已經隱隱上臉,卻總在即將擊中時以毫厘之差躲過。
“前輩何必苦苦相逼?”顧雲蕖強撐著說道,聲音雖弱卻依舊清冷:“你應該知道,若是你殺了我,不止會得罪無定齋,更會得罪刀閣!”
她咬緊牙關,黑血不斷從嘴角滲出,顯然是在強行動用內力導致毒素加速蔓延。
灰袍老者聞言冷笑:“既然我們敢出手,就不怕無定齋的報複。至於刀閣——”
他語氣中帶著譏諷,“少扯虎皮做大旗!”
話音落下,灰袍老者身形驟然前傾,右掌輕飄飄拍出。
這一掌看似緩慢,實則暗含七重後勁,掌風未至,已帶起漫天沙石,將顧雲蕖周身三丈盡數籠罩。
顧雲蕖瞳孔微縮,弈刀刀意瞬間運轉到極致,在她眼中,老者這一掌化作十九道虛實相間的軌跡,每一道軌跡又暗藏三種變化。
她腦海中飛速推演,終於在電光石火間算出第七道軌跡才是真正的殺招——可就在她看清這一掌路數的刹那,劇毒已隨著內力運轉直衝心脈,讓她身形微微一滯。
“晚了!”灰袍老者獰笑一聲,掌勢陡然加速。
那原本看似緩慢的一掌竟在最後三尺距離驟然爆發,七重後勁層層疊加,掌風凝如實質。
掌風已至顧雲蕖麵門三寸,那裹挾著刺骨陰寒的勁氣,竟將她鬢邊青絲凍成細碎冰碴。
顧雲蕖瞳孔驟縮,體內七絕散的毒性因強行運功已蔓延至心口,喉頭腥甜翻湧,連抬手格擋的力氣都快消散。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清越如古鍾的佛號陡然炸響——
“阿彌陀佛——”
聲浪未絕,林間驟然狂風卷湧!
那原本壓向顧雲蕖的陰寒掌勁,竟被一股沛然氣勁硬生生截在半空,兩股力道悍然相撞,爆出“嗡”的一聲悶響,氣浪四溢。
灰袍老者臉色驟變,隻覺一股灼熱如岩漿的內力順掌反噬,逼得他踉蹌後撤半步,袖口竟隱隱泛起焦痕。
下一瞬,一道白影如驚鴻踏雪自密林中掠出,聲未至,人已臨——
“接貧僧一掌!”
了因疾掠而至,足尖在顧雲蕖身側半尺輕點,巧勁一送,將她向後帶開半寸。
同時左掌猛翻,如赤焰貫空,直迎而上!
雙掌相觸的刹那,灰袍老者隻覺一股刺骨寒意剛滲入經脈,便被了因掌心迸發的熾熱內力轟然逼退——
“嗤——”
寒熱交鋒,白霧蒸騰!
灰袍老者掌心如觸烙鐵,灼痛鑽心,整個人被震得連退兩步,腳跟在地上犁出兩道深痕,方勉強定住身形。
他低頭一看,掌心竟已泛起赤紅灼痕——這禿驢的內力,何以熾烈如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