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抵達孟州,見蔣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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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老了,隻有一個女兒,又不是男子漢,如何去得孟州城。”
    老漢很無奈。
    年輕時候,為了躲避官府徭役,在這裏開了幾畝荒地,也能過日子。
    現在老了,周圍野獸出沒,還有盜賊橫行,也想著離開這裏。
    可是手裏沒錢,又隻生了個女兒,在這亂世隻能活一天算一天。
    “老丈,莫說我誆你。”
    “我是今年的狀元,在孟州城也有些朋友。”
    “你跟我走,保你在孟州城立穩腳跟。”
    老人家三口猶豫不定。
    時遷嘿嘿笑道:
    “丈丈,遇到我家哥哥,是你們幾輩子的造化。”
    “莫要舍不得這幾畝田地,到了孟州城,與你們幾百兩銀子又算得甚麽。”
    想了很久,一家子終於決定跟武鬆離開。
    世道不太平,盜賊太多了,留在這裏不安全。
    特別是自家女兒,難以自保。
    旁邊的婦人聽見,連忙央求道:
    “狀元郎帶上我,我一個婦道人家,若無狀元郎帶著,活不到孟州城。”
    “好,一起走吧。”
    眾人飽餐一頓,帶上了一些東西,重新回到官道。
    兩個老人家腿腳不好,武鬆把坐騎讓給兩人,自己和時遷走路。
    路上艱辛自不用說。
    走了十幾日,便看到孟州城。
    時遷望著繁華的孟州城,嘿嘿笑道:
    “此間富戶多。”
    武鬆白了時遷一眼,時遷笑嘻嘻閉嘴。
    進了孟州城,武鬆停下來。
    “郭娘子在這裏可有親朋可以投靠的?”
    “有一個親戚,隻是不知在不在。”
    武鬆拿出十兩銀子遞給婦人,說道:
    “若是有投靠,你自己去便是。”
    “若是親戚不在了,你來小管迎施恩家裏找我。”
    婦人接了銀子,千恩萬謝去了。
    父女三人看著繁華的城市,真的像鄉巴佬進城。
    在山野間待久了,幾十年沒見過這麽多人。
    跟著武鬆到了一處大寨子,門口掛著三個字:安平寨。
    這裏是施恩的住所,像一個堡壘,非常堅固。
    時遷敲門,仆人打開門,問道:
    “你們是誰?”
    武鬆上前說道:“我是武鬆,你們少爺施恩的哥哥,你去通稟。”
    仆人吃了一驚,慌忙通報。
    很快,施恩拄著拐杖出來。
    見到武鬆,施恩淚流滿麵,撲進武鬆懷裏:
    “哥哥終於回來了,小弟等得好苦啊。”
    “無妨,我回來了,便與你做主。”
    “我們進去說。”
    武鬆扶著施恩回了裏麵坐下,時遷斜坐著。
    施恩看著後麵父女三人,問道:
    “哥哥,他們是甚麽人?”
    武鬆把父女三人情況說了,讓施恩安排一下。
    施恩說道:“哥哥幫我奪回快活林,何愁沒有他們衣飯。”
    “此事好說,如今守在快活林的,可是那叫蔣門神的?”
    “不錯,那廝那廝姓蔣名忠,有九尺來長身材,因此,江湖上起他一個諢名,叫做蔣門神。”
    “那廝有一身好本事,使得好槍棒,拳腳相撲也是厲害。”
    “他來的時候,小弟與他打鬥,吃那廝一頓拳腳打了,幾個月下不得床,至今我這身上的傷痕還在。”
    施恩擼起袖子,露出疤痕,可見當時被打得多慘。
    “我本將帶人圍攻他,叵耐這廝背後有張團練,我是個管營,不敢和他爭執。”
    “又記得哥哥臨走時說過,若是遇到了他們,不要再爭執。”
    “我才耐著性子,日夜盼哥哥回來。”
    武鬆看了傷勢,冷笑道:
    “甚麽蔣門神,我這就去把他打一頓,逐出快活林。”
    施恩有些擔心,說道:
    “哥哥如今是狀元,武藝又好,打他自然沒問題。”
    “隻是那廝背後是張都監,哥哥不是管他的人,隻怕也落不得好,還耽誤了哥哥前程。”
    施恩擔心這個事情影響武鬆的仕途,最後得不償失。
    就算武鬆是狀元,張都監是朝廷委派,不歸武鬆管轄。
    事情鬧大了,對武鬆沒有好處。
    “此事無須憂慮,我自會安排。”
    武鬆把何運貞寫的信拿出來,交給時遷:
    “我聽聞張吉在臨近州縣,你把信送給他。”
    時遷接了信,當即離開。
    施恩這時才想起問時遷是誰。
    武鬆把事情細說,施恩悔恨道:
    “卻是小弟眼拙,把時遷兄弟當仆人了。”
    “待他回來,我與他賠罪。”
    武鬆說道:“你且在家裏歇著,我去會會那個蔣門神。”
    “哥哥千萬小心。”
    武鬆當即換了一身布衣,大踏步往快活林去。
    施恩安排父女三人在府裏住下,等奪回快活林,給他們找個事情做。
    父女三人歡天喜地。
    武鬆走出安平寨,路邊剛好有個賣酒的老丈。
    武鬆拿出一錠銀子,要了一壇酒,邊走邊喝。
    功夫這東西,講究的是一個鬆活,喝酒以後,全身放鬆,發力迅猛。
    所以才說,一分醉有一分的氣力,十分醉有十分的氣力。
    邊走邊喝,一壇酒很快喝完。
    武鬆見路邊還有酒店,又要了一壇酒。
    一路走、一路喝,遠遠望見一片林子,裏麵旗幟招展,正是快活林到了。
    丁字路口處,有一間酒店,打著一個招子,寫著:河陽風月。
    正是蔣門神所在的酒店。
    武鬆已經有七八分醉意,跌跌撞撞走到酒店櫃台前,身子往台子上一靠,斜眼望見大槐樹下躺著一個人,隻見他:
    披著一領白布衫,撒開一把交椅,拿著蠅拂子,青筋暴起、滿身橫肉、容貌好似惡鬼。
    此人便是蔣門神了!
    武鬆心中暗笑:
    老子是狀元,也是天傷星下凡。
    跟著師父學了玉環步、鴛鴦腿、滾龍刀法,又跟著師兄盧俊義學了天下無對的槍法,有的是本事。
    你這廝叫甚麽蔣門神,且看老子今日把你打得找不到門!
    櫃台上擺著幾口大缸,裏麵裝著酒水,旁邊是切肉的夥計,還有幾個酒保,屜籠裏蒸著饅頭。
    一個年輕的娘子坐在裏頭,穿著薄紗綠衣,裏麵是紅色肚兜裹著白嫩嫩的胸脯,手裏搖著一柄扇子,頭上插著金釵,塗了兩片紅唇。
    這小娘子是蔣門神到了孟州城以後,在青樓買的一個小妾,喚做綠珠。
    武鬆借著醉意,靠在櫃台上,斜眼看著綠珠。
    察覺到武鬆的目光,綠珠偷偷瞧了武鬆幾眼,卻又把頭轉過去,背對著武鬆搖扇子,肩頭的綠紗衣落下,露出大半個肩膀。
    好個風騷的小賤人!
    武鬆抬手拍了拍櫃台,叫道:
    “賣酒的主人家在哪裏,瞧不見我要喝酒麽?”
    當頭的酒保走過來,看著武鬆不耐煩問道:
    “客人要打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