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反其道而行,以為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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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四萬兵馬,其中駐泊禁軍三萬,一萬是廂軍。
三萬禁軍中,騎兵隻有八千,其他都是步兵。
“種將軍,靜塞軍司還有多少人?”
種師道愣了一下,臉色驚愕地問道:
“武大人想進攻靜塞軍司?”
武鬆點頭道:“兵法雲,攻其所必救。”
“察哥計劃進攻渭州府,引誘我離開營寨,然後在平坦之處與我決戰。”
“我便反其道而行,待察哥過去,傾巢前往靜塞軍司,破他老巢!”
“到那時,察哥必然回援靜塞軍司,我以逸待勞,一舉破之!”
懷德軍所在位置,處於現代固原市原州區;
靜塞軍司所在的位置,則處於現代的同心縣。
兩地相距不過百裏。
從靜塞軍司到懷德軍,有一條河,叫做葫蘆河。
如今是枯水期,沿著河穀行進,可以突襲靜塞軍司。
北宋地圖
現代地圖
聽完武鬆的計劃,張吉、種師中和其他將校都嚇到了。
和西夏交戰百餘年,從未有人敢殺入西夏的軍司,武鬆是第一個!
鎮戎軍都監陳罡驚愕地看著種師中,希望種師中可以阻止這個瘋狂的想法。
熙州兵馬都監曹光遠也被嚇到了,說道:
“不可,萬萬不可,殺入西夏境內,萬一我等歸路被截斷,便如去年劉法將軍那般,片甲難回。”
去年,劉法戰敗,就是因為童貫命令劉法強行出擊,結果被斷絕歸路,全軍覆沒。
覆轍在前,誰不怕?
副將黃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感覺這個想法太瘋狂了。
“經略相公...”
副將黃友也希望阻止武鬆的瘋狂想法。
種師中咽了咽口水,看向張吉,問道:
“張總管,你以為如何?”
張吉的心髒怦怦跳。
如果計劃成功了,武鬆就是第一個殺入西夏軍司的人。
危險也很明顯,萬一失敗了,就會全軍覆沒。
但是,武鬆不可能失敗!
張吉從何正複那裏得知,武鬆能掐算天機,從未錯過。
所以,武鬆敢這樣做,必定是算過的。
此戰必勝!
張吉沒想到的是,武鬆其實也是在賭一把。
“我隨二郎一起去!”
張吉激動地讚同。
他要跟著武鬆,一起立功!
陳罡、曹光遠一眾將領驚呆了...
張吉原本就是轉運使,正四品的官職,屬於朝廷大員。
他居然要跟著武鬆一起去!
武鬆讚歎道:
“張叔勇氣可嘉!”
聽武鬆叫自己“張叔”,張吉喜不自勝:
“我是馬軍都總管,二郎是步軍都總管,你自去,我豈能落後。”
馬步軍都總管都去了,其他人還有甚麽話說。
魯智深站起來,撓著光頭罵道:
“二郎這法子好,待灑家捅破他老巢,看他那撮鳥還能囂張!”
扈三娘沒有任何猶豫,隻要跟著武鬆,刀山火海都肯去。
盧俊義點頭道:
“富貴險中求,二郎此計若是成了,大功一件!”
楊誌喜道:
“破了靜塞軍司,灑家便是立了大功!”
徐寧和施恩、曹正都讚同,願意跟隨武鬆。
燕青、李二寶當然沒話說,他們是隨從,主人到哪裏,他們跟到哪裏。
最後就是看種師中了,他雖然級別低,但他是老將,他的意見很重要。
種師中說道:
“察哥集結了西壽保泰軍司、靜塞軍司的精銳,此時的靜塞軍司必然空虛。”
“武大人若能突襲,破城不難。”
“隻是...渭州城無有防備,隻怕守不住。”
不管怎麽說,趙楷是王爺,如果渭州城被攻破,趙楷陣亡,他無法向徽宗交代。
“我隻帶禁軍前往,留下廂軍與種將軍。”
“隻待察哥過了營寨,我便出發,種將軍帶著廂軍回援渭州城。”
種師中心裏算了算,這樣做也行。
武鬆都不怕死,他也不顧不了許多。
“如此,便依武宣撫意思。”
種師中答應了,其他人沒話說了。
武鬆當即點將:
“張叔,你統領盧將軍、楊將軍、施將軍三人 ,領馬軍在前。”
“得令!”
張吉起身接了將令。
“魯將軍、徐總管、曹將軍,你們隨我。”
“得令!”
武鬆又對陳罡、曹光遠一眾將領吩咐道:
“諸位將軍各自聽從轄製,不得有誤!”
“末將得令!”
武鬆、張吉親自帶頭,盧俊義、魯智深、扈三娘這些人都是武鬆的親信,全都衝在前麵,他們沒話說。
作為武將,他們最鄙視的就是文官躲在後麵瞎指揮。
武鬆這種自己帶頭衝的,他們願意拚命。
武鬆又對戴宗、時遷吩咐道:
“勞煩院長和時遷老弟先走一步,沿著葫蘆河穀打探情況。”
“好,我等便去。”
戴宗和時遷先一步出城,騎馬往葫蘆河穀打探。
城內兵馬立即調動,禁軍和廂軍分開列陣,人馬飽食。
武鬆派信使快馬趕往渭州城送信。
斥候出城打探,隻等察哥的兵馬過去,武鬆就出發。
等到中午時分,察哥的五萬兵馬從懷德軍西邊過去,絲毫不掩飾行軍路徑。
等到下午時分,斥候回報察哥沒有回頭,武鬆下令所有禁軍出發。
武鬆騎馬帶著扈三娘、李二寶在最前麵,步兵由魯智深、楊誌和曹正三人統領,原本的都監、都指揮充當副將。
同時,種師中帶著廂軍回援渭州城,隻留下少數兵馬守營寨。
至於懷德軍營寨,武鬆不在乎,丟了就丟了。
而且,如果突襲順利,察哥必然全速回援靜塞軍司,無暇進攻懷德軍營寨。
渭州城那邊,趙楷一直在調動兵馬,在渭州城集結,然後送往懷德軍。
城內不可能完全沒有兵馬,總能支撐一些時候。
最關鍵的就是武鬆能否順利突襲!
武鬆和張吉在最前麵,八千騎兵沿著河穀進發。
此時冰雪剛剛尚未消融,河穀水不多,地麵堅硬。
行進幾十裏後,太陽落山,一輪寒月掛在天上,照亮昏暗的河穀。
西北之地水土流失嚴重,沙土多,所以河道比官道平坦。
加上兩側有遮擋,便於秘密行軍。
武鬆連夜趕路,騎兵走得快,步兵在後麵緊緊追趕。
魯智深性子躁,看後麵的步兵慢了便罵人。
徐寧勸魯智深少罵人,夜間趕路本就辛苦。
魯智深隻得耐著性子等步兵趕上。
...
渭州城。
日頭還未落山,趙楷在府衙剛剛喝完藥。
一個信使匆匆進來,把武鬆的信呈給趙楷。
拆開看了,趙楷臉色驟變,慌忙召集何正複、歐陽雄議事。
兩人進來,趙楷把信遞給何正複,說道:
“察哥正帶領五萬精銳攻城,武鬆那廝居然不救我,反去突襲靜塞軍司。”
歐陽雄看了,手有點發抖:
“二郎怎的如此?萬一城破了,我等如何是好?”
何正複卻很淡定 ,笑道:
“王爺莫慌,二郎既然如此籌劃,必定能成。”
“我們按照二郎吩咐,召集城內軍民守城。”
“種將軍也會帶領廂軍回援,渭州城必定無恙。”
見何正複如此淡定,趙楷倒是心安了不少。
“何大人對武鬆那廝如此信任?”
趙楷感覺何正複父子兩人對武鬆幾乎是無條件的信任,他有點無法理解。
何正複笑嗬嗬說道:
“二郎文武雙全,籌劃必然沒錯的。”
其實,何正複內心的想法是:
武鬆此人能掐算未來,他敢如此行軍,必定是算過的。
靜塞軍司必能攻破,察哥也必定回援,渭州城定然無事。
他和張吉一樣,以為武鬆算好了。
其實...武鬆就是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