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皇後鄭頤,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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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鬆微微頷首道:
“好,我答應你。”
羅道姑卻說道:
“不可,你須向天起誓,我方才說。”
武鬆心中暗道:
這妖道自有天收她,我無須與她糾纏這個。
且答應了她,將那幕後之人揪出。
武鬆抬起左手,高聲道:
“我武鬆向降魔護道天尊起誓,隻需羅道姑如實招供,我不為難。”
見武鬆對天師張道陵起誓,羅道姑這才開口:
“其餘我也不知,我隻將此物賣與一個宮女,喚作黃鸝的。”
大理寺卿李伯宗默默聽著,一句話也不問。
按理說,大理寺負責審訊,應當由他問話。
但是李伯宗不想牽涉進去,隻是默默聽著。
刑部尚書範致虛也一樣,隻是聽著武鬆問話,他一句話也不說。
監察禦史蕭服是個正直的性子,追問道:
“黃鸝是哪個宮裏的?”
“鄭皇後宮裏的。”
羅道姑回答,蕭服似乎早有預料,轉頭看向武鬆。
大理寺卿李伯宗、刑部尚書範致虛同時看向武鬆。
做到六部尚書的位子,都是人精。
朝堂的爭鬥、權力的流轉,他們洞若觀火。
羅道姑的咒殺術針對趙楷,而趙楷賜封秦王不久。
最嫉恨趙楷的就是鄭皇後,再無第二個。
而趙楷一旦死亡,受益最多的也是鄭皇後。
剛才來要人廝殺的是鄭翼之,此人是鄭皇後的兄弟。
答案就在眼前。
可是,此事幹係重大,沒有羅道姑的口供,誰也不敢說。
“你說真了,莫要扯謊!”
武鬆再次詢問,羅道姑說道:
“果真是她,三年前她從我手裏買過一次。”
“我三年前便知道她是鄭皇後宮裏的人。”
武鬆皺眉,問道:
“三年前?三年前又是咒殺何人?”
羅道姑說道:
“貴妃李麗容。”
李伯宗四人同時一驚。
監察禦史蕭服皺眉,說道:
“三年前,李貴妃得寵,後於半夜驚厥暴斃。”
“原來也是你這個妖道所為!”
武鬆看向大理寺卿李伯宗,問道:
“李大人,請派人往皇後宮裏捉人。”
李伯宗為難道:
“皇後宮裏的人,我豈敢去捉她?”
“那就不管了麽?”
“須稟明聖上,再行捉人查問。”
“好,諸位大人莫走動,我這便進宮請旨。”
武鬆起身出門,騎著馬進宮。
徽宗心情不好,躲在道房裏不出來。
這裏是徽宗專門求道修仙的地方。
小太監領著武鬆進門,徽宗問是不是審好了?
武鬆將事情如實稟報,徽宗聽完後,大罵道:
“果然是鄭頤這個賤人!”
鄭頤是鄭皇後的名字。
徽宗罵道:
“武鬆,你去,到鄭頤宮裏捉了黃鸝,給我好好地打,問她害了多少人。”
“皇後乃後宮之主,微臣不敢擅入。”
“你怕甚麽,西夏你都滅得,怕甚麽賤人!”
武鬆不說話。
徽宗拿起一塊令牌,說道:
“你拿這令牌去,便如我親至,定要將事情審問清楚。”
“微臣領旨。”
武鬆接了令牌,也不找人,獨自進了後宮。
有令牌在手,無人敢阻攔。
大步到了皇後宮裏,大門緊閉著。
武鬆敲門,裏麵遲遲不應答。
武鬆抬腳,將宮門踢開,裏麵非常安靜。
宮女、太監老老實實,各安其位,沒有走動、沒有喧嘩。
走進正堂,皇後鄭頤端坐在榻上,披著狐裘,戴著頭飾金簪,看起來雍容華貴。
“微臣武鬆,拜見皇後。”
武鬆行禮,鄭皇後冷冷問道:
“武鬆,你為何擅闖本宮寢殿?”
“好叫皇後知曉,微臣奉旨來捉宮女黃鸝。”
鄭皇後臉色微微顫動。
深吸一口氣,鄭皇後指了指腰板,兩隻手緊緊抓著絲巾。
“甚麽黃鸝?本宮這裏沒有。”
武鬆笑了笑,說道:
“微臣來時,已問過後宮的太監、宮女,黃鸝是皇後宮裏的貼身侍女之一。”
“皇後尚未進宮之前,黃鸝便是皇後的貼身婢女,如何說沒有?”
鄭皇後和黃鸝的情況,武鬆打聽過了。
鄭皇後的父親鄭紳原本是直省官,在宮廷負責傳達事務,不算大官。
出嫁前,黃鸝就是鄭皇後的婢女。
入宮時,鄭皇後將黃鸝帶進宮裏,專門做一些機密的事情。
此事,宮裏都知曉。
鄭皇後想賴賬,絕無可能。
聽了武鬆的話,鄭皇後咬牙道:
“她已死了。”
“何時死的?如何死的?屍首在何處?”
鄭皇後回頭吩咐道:
“把黃鸝的屍首抬出來。”
很快,兩個健壯的宮女抬著一個宮女出來。
武鬆上前查看,脖子處有勒痕,屍體已經軟了。
人死後,一開始血液停止流動,身體會僵硬。
過些時候,身體開始變軟,屍斑出現。
“賤人犯了錯,自縊死了。”
“犯了甚麽錯,要自殺上吊?”
武鬆追問,鄭皇後說道:
“偷了本宮的首飾,被察覺了,便上吊自縊了。”
武鬆沒有再說甚麽,隻是行了一禮:
“微臣知曉了,微臣告退。”
離開鄭皇後所在的宮院,武鬆回了徽宗的道房。
徽宗還在生氣,武鬆將事情原本上奏。
徽宗聽完,大罵道:
“賤人欲蓋彌彰,去,將她捉了,好生拷問明白!”
“再將鄭家的人都捉了,全都好生拷問!”
武鬆回道:
“此事牽涉秦王,而微臣與秦王交好。”
“微臣處置此事,恐怕遭人非議,請聖上另擇人選。”
徽宗怒罵道:
“你不是朕的心腹麽,你也想明哲保身!”
武鬆立即回道:
“微臣不敢,微臣這就把去捉人,請聖上賜下人手。”
徽宗轉頭對楊戩說道:
“老東西,你去,你聽從武鬆號令!”
“莫要懷挾私心,好好地徹查!”
楊戩臉還是腫的,左眼腫得看不見,隻睜著右眼。
“老奴領旨。”
武鬆行了一禮,出了道房。
到了外頭,武鬆說道:
“公公久在宮裏,各種情狀你熟悉,此事便由公公你來處置。”
楊戩老成精,冷笑道:
“武鬆,莫要跟咱家耍心眼子,這趟差事欽點的你做主審,咱家可不管。”
這個事情必定牽連成千上萬的人,楊戩不想做那個惡人。
而且,楊戩和鄭翼之關係也好,他不想下手。
“公公,若是我來,便是秉公處置。”
“你來做這事,還可袒護些個。”
楊戩趕忙罵道:
“武鬆,你甚麽意思,咱家如何袒護!”
武鬆笑了笑,說道:
“既如此,那便我來!”
武鬆故意這樣說,省得楊戩這老太監從中作梗。
此時已經天黑,後宮各處掛了燈籠。
得到消息的諸位妃嬪噤若寒蟬,暗中偷偷關注局勢。
武鬆帶頭,楊戩點了禁軍,烏泱泱進了後宮。
禁軍破開皇後宮門,院子裏黑燈瞎火,宮女、太監都不見蹤影。
武鬆進了裏麵,站在正堂,大聲道:
“奉旨捉拿鄭頤,違者格殺勿論!”
“所有人出來,違令者斬!”